贺沉香壮着胆子提议,语气是人人都能听出来的得意,可惜现在并没有人在意。
“微臣的确有话要说!”
月挽卿当即抓住机会,毫不畏惧地与发怒的秦帝对视。
“皇上,微臣对您的忠心,上天可鉴!绝对没有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而且微臣将皇上对微臣的恩德都记在了心里!否则流放一年,微臣绝不会刻苦学习武功,为的就是流放期满,感恩皇上给微臣的再生机会,重新回来,将功补过,报答朝廷!”
她字字说得铿锵有力,挺直了背脊。
“皇上,微臣并不是不知好歹,不知悔改的蠢货!同样的错误断然不会再犯!”
“至于微臣的人品,不说以前,现在,至少寒王殿下能为微臣作证!请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会证明,丹草说中说得恶人,绝非是微臣本人!”
对不住了秦以寒,现在只能把你拉出来给我当挡箭牌了,等这件事结束,一定好好给你治病!
秦帝望向秦以寒,询问道:“当真?”
秦以寒那双眼睛依旧波澜不惊,可若细看,他的眼底,一片杀意。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
秦以寒望着月琼楼那分明震怒而又克制的模样,薄唇微动:“本王信他。”
听到这四个字,月挽卿暗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秦以寒一眼。
而月琼玉阴沉了脸,眼神阴鸷了几分。
月挽卿无视所有人,继续为自己解释。
“皇上,微臣流放时到底都经历了什么,这个微臣无法找人替微臣作证,所以受害人,是可以抓住这点来撒谎的。”
“呵呵,月大人,你的意思是丹草冒着欺骗皇上的砍头之罪,也要来陷害你?”贺沉香讥笑,嘲讽地看着月挽卿:“月大人的辩解,似乎有点差强人意。”
月挽卿冷声,“贺大人,若要定罪,下官这被冤枉的人的证词,自然也是要听听的,难不成贺大人在审其他案子的时候,也只听状告人的一面之词,就定罪了吗?还望贺大人,在下官没说完之前,好好听着!”
贺沉香见月挽卿都这个时候,气焰还那么嚣张,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不过是垂死挣扎,死鸭子嘴硬而已。
月挽卿继续道:“微臣方才听了贺大人的证词后,觉得丹草本身应该是遭遇了不幸,但凶手并不是微臣,再者,腰腹上有痣的人多地是,像剿匪的士兵里,就有不少人有。”
丹草愤怒的呵斥月挽卿,“你这分明是狡辩!就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月挽卿冷笑一声,直直地看向丹草,不答反问。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因为我受伤才救下的我?”
丹草眼神闪了闪:“对!”
“我在流放途中的确受过伤,而且是重伤!但也仅限那一次,差点要了我一条命,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乃是手臂受伤,你竟然口口声声说救下我,那你肯定知道我是那只胳膊受伤吧。”
丹草怔住,没想到月琼楼真的能想到其他理由来为自己辩解,看着月挽卿,她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但这件事,那人分明没有说过,那只有一个可能,月琼楼在诈她!
她抬眸,笃定道:“你的胳膊,并没有受过伤!你当时是别的地方受伤,我记得很清楚!”
月挽卿眯了下眼,微微弯腰,像是在威胁般凑近丹草,沉声道:“你确定?”
丹草见他这副模样,更加肯定他就是在诈自己的话,对着秦帝磕了个响头:“民女确定!他的胳膊根本没有受过伤!而是在拖延时间狡辩!”
“呵!”月挽卿突然冷笑着挽起了左手,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外侧的伤疤。
那是原主本人在流放期间受的伤,时隔一年,疤痕虽然淡了很多,但因为伤得重,依稀可见疤痕。
月挽卿将那道疤痕展露出来,冲着文武百官转了一圈,放到了丹草面前:“你说我奸污你,可你连我身上的疤痕都不知道,不是污蔑是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难以置信。
月琼楼居然是清白的?
真的假的?
皇帝的脸色也陡然难看了几分,却没有多说。
丹草的脸色突变,未料到月琼楼说的会是实话,脑中一片模糊,呆呆地望着那道伤疤半天说不出话来。
“丹草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来陷害我?或者说,谁指使你陷害我?”
“你可知当着文武百官,当着皇上的面,污蔑我,乃是凌迟处死的死罪?不仅如此,你的亲人,也会被你连累,一个都逃不了!”
提到亲人,丹草整个人煞白了脸,眼睛剧烈颤抖。
月挽卿见有效,又继续道:“丹草姑娘,若你现在供出背后之人,皇上看在你身世可怜的份上,还能饶过你一命,但若你继续嘴硬,等待你的,便是灭门之灾!”
‘扑通’一声,丹草睁大了眼睛,彻底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无声哭泣。
阿爹死了,阿娘也死了,若她再不能保住弟弟,那她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
丹草环抱自己,大哭出声,月挽卿站直了身体,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她。
即便丹草可怜,她也不会同情,若她不能及时反应,那么死的人就是自己!
“丹草姑娘,若你将事情公布,我愿意用我头顶乌纱帽换你和你亲人,一世平安!”
丹草抽搐着身体,满脸泪水不敢置信的望着月挽卿。
方才她如此害他,他竟然还……
良久,丹草努力克制心中悲怆,哽咽出声:“皇上!对不起!民女的确是受人指使,才陷害的月大人,因为那人,将民女唯一的弟弟抓住做要挟……”
瘦骨嶙峋的丹草身体剧烈颤抖,百官惊诧。
丹草这是承认自己做假,冤枉月琼楼了?
方才他们已经全然相信此女,可未料到,她居然真的在说谎,而差点被送上绝境的月琼楼,才是被污蔑的!
真相来的如此这块,不少官员黑了脸,恶狠狠地瞪着丹草。
此女是在将他们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吗!
月挽卿闭了下眼,再睁眼,眼中一片清明。
“丹草姑娘,皇上乃是明君,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大可大胆地说出来,将真正的恶人,绳之以法!”
说着,月挽卿若有若无地看向了月琼玉。
月琼玉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脸上肌肉因为紧张而颤抖。
丹草的确被玷污被错,但玷污她的人就是他的手下!
而现在,他抓了丹草的弟弟以作威胁,才会如此信任丹草,能借此事彻底除掉月琼楼。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他却没想到月琼楼反应如此快,立马挑到漏洞,钻了空子!
若丹草在月琼楼的威逼利诱下,说出实情,那首个倒霉的便是他!
月琼玉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暗器。
忽然,他背脊发凉,月琼玉猛地抬头。
穿透人群,秦以寒一身冷冽,目光森冷的盯着他。
月琼玉心中一凉,眼神惊恐慌乱,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赶忙低下头,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但心中的杀意,如同浇了油的烈火,熊熊燃烧。
真希望丹草这个贱人,不要乱说话!
月琼楼望着一脸绝然的丹草,声音悠长蛊惑。
“丹草,你别害怕,指认主谋,皇上和在场的大人,都会护你周全的!”
丹草感动的眼冒泪光,她立即颤动着嘴巴,蚊子般的声音:“那人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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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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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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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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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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