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寒抬眸淡淡扫了他一下,不明觉厉道:“你好像比月琼楼,更期待本王娶月挽卿。”
林七脸色一僵,本就皱紧的眉头如今跟麻花一样,要扭在了一块。
“属下只是觉得一举两得,实属好事,而且月挽卿若成为王府,往后王爷去哪,就能直接带上,不用顾忌繁文礼节,很是方便。”
按照他的意思来,月挽卿就是个行走的医药包,秦以寒那里不师傅了,就给补上,还不用每回都匆忙找大夫。
多好的理由!
可惜是假的!
面对秦以寒毫无波澜的眼神,他猜不透主子会想什么,但若是说实话——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搞断袖,怕是会被主子当场大卸八块。
“当然,能带月挽卿,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王爷您想,太子为人阴险奸诈,见您得势后,肯定会拿您开刀,杀鸡儆猴,到时候若真伤到您,难不成还要像今早一样,直接去朝堂给月琼楼抓回来吗?”
林七说得可谓字字有理有据,前所未有的机灵聪慧,连带着秦以寒都多看了他几眼,而然也仅限看几眼。
“若太子真有本事,那就试试看,能否伤到本王!”
手中茶杯瞬间粉碎,秦以寒甩袖起身,一片寒芒,朝着门外走去。
他与太子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皇帝手里有他的把柄,偏要护着太子,太子早死了!
“王爷您去哪?”林七大惊,主子可别先去找太子算账。
“休息。”
“……”休息用得着气势汹汹的吗?
……
相府门口。
月挽卿感叹自个运气真的很好。
得知月琼玉要回来,却被秦以寒‘盛情款待’一番,那么晚回来,结果回府,依旧能和月琼玉的马车撞在一块,果真是缘分妙不可言。
两辆马车,马头相向,正如月挽卿和月琼玉,同时下马不说,连带着站姿都是相对而立,刀光眼影,全部化作眼神对视。
月挽卿打量着一袭蓝色圆领袍的,看起来温文尔雅,嘴角还噙着一抹笑的男子,心想他果真跟以前一样装。
月琼玉那双苏丞相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犀利地将月挽卿从上到下,彻彻底底打量,望着气势逼人,敢直面自己的月琼楼,暗叹月琼楼变化之大,的确惊人。
“大哥,别来无恙。”
月挽卿嘴角的笑更深了,好一个别来无恙,若没有他的设计,真正的月琼楼可能还活着!
“呵,许久不见,二弟依旧那么英姿飒爽。”做作!
“那当然!我们家二公子可是人中龙凤,深得太子青睐,绝不是一些喜好风流的无能男子能相提并论的。”
听着突然冒出来的刻薄话,月挽卿不满的皱起眉头。
她歪头看向月琼玉身后站出来乱吠的狗,淡定道:“也是,毕竟是二弟,将二姨娘巧言善辩,观人入微的本领都学了去,哪能不厉害?”
她说得可是实话,月琼玉虽眼睛像月丞相,可做派和性格,简直和二姨娘同出一辙,要不怎么说是母子的?
表里不一的本领,一个比一个厉害。
“大哥说笑了,大哥也是刚上朝回来?可朝堂上我好像并未见到大哥……”
月琼玉的狐疑的眼睛在月挽卿身上打转,看着他有些皱的朝服,心中嫌弃笑着道:“看来大哥似乎很忙,连上朝的时间都没有。”
这话不假,她的确累得朝都上不了了!
“是呀,的确太累,所以咱们也别干站在门口吹风了,有事进去说吧。”
“等等!”狗又站了出来,并拦在了月挽卿面前:“我们公子进去后,你在进!”
月挽卿皱眉,笑道:“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官还得让着小弟了?”
“大胆!竟敢称呼二公子为小弟!还有没有规矩了?”
不等月琼玉开口,侍从又一阵乱吠,横眉冷对,指着月挽卿口不择言,没有规矩。
月挽卿不以为然,反讽讥笑:“你是什么人?两位主子说话,轮得到你个下人插嘴?”
随后又看向了月琼玉,眸光幽邃:“二弟,你管教下人不当啊,这么个垃圾也能留在你的身边?还是说,如今你我官职一样,你纵容下人随意咒骂你的大哥?”
站在月琼玉身后的小厮错愕,差点忘了这事。
原本月琼楼的官职,是比不过二公子的,可现在他剿匪成功官职连升两品,的确是同二公子同起同坐了。
他偷偷扫了眼自家主子的面色,见他并没有因为月琼楼的话,而对自己有所指责。
顿时小厮就有了底气,说话都更加猛横。
“大公子此言差矣,我们二公子绝对不会拿官职来压人,奴才这么说,也不是二公子教唆,只是单纯觉得二公子受相爷喜欢,又许久未归相府,所以才觉得二公子理应先回府!大公子可不要随便臆测,小人度君子之腹!”
月琼楼被气笑,这奴才倒是会颠倒黑白,直接把罪责全部往她身上推了?
可惜,她并非以前的月琼楼!
“看来二弟这些年来的确受宠,连同身上的狗都变得这么不知礼数,甚至忘记了身份尊卑。”
月琼玉就爱看月琼楼憋屈的模样,连带着脸上的笑都开朗了,终于慢悠悠的开了口。
“大哥说笑了,德富不过护主心切罢了。德富,莫要再放肆。”
月琼楼眯了下眸子,眼中的寒意令德富不寒而栗,心里莫名打了个寒战,可当他在看过去,月琼楼又是那副淡然清高的模样,说话咄咄逼人。
“好一个护主心切有眼无珠的狗!我不在的这些年,看来二弟和身边的奴才,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我乃苏府嫡子,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可放到自家人身上,一个个眼瞎耳聋,进个门,嫡子让庶子?说出去都是众人笑话!”
月琼玉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月琼楼毫不客气道:“此等仗势欺人的奴才,不掌嘴教训,都有失我们月家脸面!”
她好整以暇,怒目斜视,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wWW.ΧìǔΜЬ.CǒΜ
“还是说,二弟认为跟着太子在外转了两圈?就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踩在嫡子身上,试图目无王法,甚至不惜拿父亲的脸面和月府的名声,来欺压你的兄长了?!”
月琼玉的脸色微变,望着面前气势逼人地月琼楼,心道果真变化很大。
德富面对月琼楼嗜血的眼神,吓得倒退三步。
良久才反应过来,月挽卿是在指着月琼玉,也在骂自己狗仗欺人,正要上前回嘴,忽然两道掌风袭来,德富脸上便出现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德富震惊,一脸错愕的看向月琼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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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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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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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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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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