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琼楼是不会输的。”
林七不解。
“王爷似乎很信任月琼楼?”
秦以寒眼神顿了下,眼里流露他都没察觉的信任,脸却冷了下来。
“本王并非信任他,而是清楚他的为人,没有做好万全之策,他绝对不会出兵剿匪。”
林七还是不解。
“看他慢条斯理调查的模样,等他出兵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就怕到时候土匪等不及了,反倒先杀上门来。”
秦以寒不满的斜视了林七一眼。
“你跟着本王那么久,为何一点长进都没有。”
林七愣了下,话题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秦以寒继续说:“那位菜农,方才我们经过房间时,你不也看到了,你看他的眼神和气度像个菜农?明显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差。”
林七这才恍然大悟,拍掌惊呼。
“王爷的意思是,月琼楼早就看出来那个菜农有问题?”
秦以寒点头,林七啧啧称奇:“肖默总说自己身边高手多,可却没有一个看出来菜农是个练家子?现在还赶鸭子上阵,去勘察地形,真怕他们有去无回。”
“他们不会轻易动手。”
秦以寒说的,自然是土匪们,而不是肖默。
这群土匪远比他们想象中聪明,还知道派人来引诱他们上山,打探敌情。
林七眼神转来转去,一个大胆的猜测窜入脑海。
“属下怎么就觉得,这个月琼楼再下一个局中局呢?”
秦以寒没有否认,他只是望着窗外,也不知是在看街上,还是看楼下那抹到处游走的身影。
月琼楼此刻正和街边卖菜的大妈唠嗑起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阳光晒在他的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秦以寒呼吸一顿,平静如深潭的眼里像是被石子砸中,荡出了一片涟漪,一圈圈散开。
如果月挽卿活着,是否也是月琼楼这副颠倒众生的模样?琇書網
意识到他在想什么。
秦以寒突然蹙眉,心里莫名不爽。
林七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月琼楼,嘴里念叨。
“分明还是那副皮囊,行为动作还越发娘了些,为什么一认真起来,会让人感觉到害怕和敬畏呢?王爷,您有没有觉得月琼楼很奇怪,自打他流放回来,武功厉害就算了,毕竟流放危险重重,学了一身好武术也说的过去。”
林七停了下,摸着下巴思考:“医术吧,似乎也能跟着医书学学练练,可是……”
他再次看过去,街上的月挽卿已经没了影。
一个人的体力,已经依靠训练加强。
一个人的医术,可以通过经验增长。
可一个人的智力呢?
月琼楼流放一年,回来后脑子忽然就开窍了?
不仅能够斗天斗地,连带着主子这种脾气古怪的男人都被他搞定了,这就不单单是脑子好了。
他会察言观色,会挑衅,也清楚主子的底限在哪里,见好就收。
就这本领,没有个十几年还真练不出来,比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太监总管都机灵。
“主子,您别说,月琼楼这个人,属下现在还有点佩服他。”
林七的语气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
甚至在想,如果月琼楼是个女子,倒是和他家主子绝配。
……
多方打听了一些消息,月挽卿带着嫣红去断崖考察。
由于山头被土匪霸占的缘故,周围几乎没有一处人家,山上很安静。
“嫣红,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菜农?”
嫣红站在山边,指着东侧:“就那边,他就住那间茅草屋里,不过,我们是在断崖附近碰到他的。”
现在想想也奇怪,菜农说自己晚上才会出去采摘野菜,他们却白天在山里找到了他?而且还是断崖附近,不就是摆明了等着他们?
当时她不觉得是圈套,只觉得找到一个愿意上山的人很难得。
“断崖?”月挽卿道:“带我去。”
很快,她们就看到了断崖,月挽卿才明白他们面临的局势更糟糕。
四周的悬崖峭壁就像被斧头劈出来的一样,没有一处是能正常落脚的石块,大多数山壁上还长了类似青苔般的东西,异常险峻。
月挽卿摇摇头,叹了口气。
“看这个架势,唯独武艺高强的人才能过去了,一般人就别想走这了,人还没到,就摔死了。”
嫣红听了,立马警惕的拽住月挽卿的手臂。
“主子,您想干什么?不会是想……不行,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月挽卿安抚道:“虽然危险,但还是能找出一点落脚点的,你且找个树木葱茏的地方躲起来等我,我很快就会下来的。”
嫣红就跟八爪鱼似的,缠绕月挽卿的手,倔强的看着她:“那不行,您单枪匹马的万一出事了奴婢怎么和王爷交代!”
给秦以寒交什么代?
月挽卿无奈,推也推不开。
“嫣红,你要相信我。难不成你真希望我输给肖默?”
嫣红咬着唇,最终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月挽卿的手臂。
“主子,早点回来。”
月挽卿点头,拔出匕首作为支撑点,顺着断崖朝山上爬去。
如她想的一样,看似可以当落脚点的石块,踩上去却滑脚,很容易摔下去。
好在她武功好,判断力又强,还真上了山。
一到山顶,她赶紧做下月牙标记,钻入灌木丛,山寨地貌比她想的还要大。
不似印象里模样,这个山寨看起来竟然很像个四合院,还有个后花园,周围死角处都有人把守,光是巡防的土匪,短短不到五分钟,已经走过去了两批。
就这警惕心和防御力,难怪剿匪会失败,不做好万全之策,还真的攻不下来。
月挽卿缓慢移动身体,看准了防守相对比较薄弱的后花园走去,潜入其中。
假山石英重峦叠嶂,周围种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要不是知道是土匪窝,她都以为这是那家富商的私家园林。
月挽卿眼观八方,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仔细听鬼狐狼嚎的,很是吓人。
她拿着匕首,朝着声源处慢慢走去,就看见屋子里一名男子趴在一张竹椅上,痛苦的在叫着。
他的肩部有血迹渗出受伤了,嘴里一边叫一边咒骂。
“该死的李红秀!等本少爷逃出去,一定带人把你们碎尸万段!哎哟,疼死本少爷了!”
月挽卿匕首稍微放下,他似乎也是被绑来的。
正要上前,男人好像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
四目相对,月挽卿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人间花美男。
月挽卿脑中第一反应就跳出了这五个字。
花美男看清他的容貌,张着嘴巴惊讶的叫唤:“月琼楼!”
月挽卿眼神一变,花美男认识原主哥哥?
她想从月挽卿的记忆里找到他的影子,可什么都没有。
不过看他身上的衣服乃是云锦绸缎制成,花纹繁琐华丽,腰间还戴着一块翠玉,长发束起,上面的发冠乃是暗纹麒麟。
就这样的装扮,没准是哪家的世子被抓来了。
正当月挽卿准备上前救下花美男,耳边忽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月挽卿立马蹲下身子,竖起了耳朵,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从侧面走来。
她赶紧屏住呼吸绕到后侧,脚步声戛然而止,却没有进屋的动静。
而很快,脚步声就朝她走来。
月挽卿的心中赫然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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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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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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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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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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