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做好了决定,迅速起身,穿好外套,下楼的时候,出租车已经等在那里了,司机问她却哪里,她脱口而出:“机场……”
易宁追出来,就只看见出租车绝尘而去,他一边往地下车库跑,一边打易安的电话,这大晚上的又要去哪?
易安看着手里一直亮着屏幕的手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渴望和阎烈在一起,就算需要对阎家报仇,她也得去见阎烈一次,说个明白。就算厚颜无耻,她也想问问他,能不能等等自己,不要很久,就一个月,等到她亲手把阎家大伯送进监狱,就能和他一起走,不管去哪里,都可以。
凌晨的高铁站候车大厅依旧有很多人,易安穿梭在人群中,有些忐忑,紧紧捏着手机,不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从楼下找到楼上,又从二楼绕回一楼,越是焦急,越是找不到。他的电话也打不通,知道她被人从后面拽住,
然后,猛然间的停住步子,她扭头就看见易宁冷着的脸,
他问,“你要去哪,”
“我,不去哪,我只是来找人,你先松开我的手,我很着急,易宁,”
“着急找阎烈么?”
“对,”她转头就看到左前方的位置,那里站着的人影。ωωω.χΙυΜЬ.Cǒm
易宁当然也看见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一起闪身隐在了柱子之后。
“什么意思?我要和他说几句话,”她不解易宁的做法,皱着眉问道,
“别说话,”他捂住她的唇,易宁抬手,看腕表上的时间。在她耳边低声道,“阎家也派人来跟着阎烈了,这是个圈套,你以为阎烈能从医院跑出来见你?不过是阎家那个老狗设的计,他笃定你会和阎烈一起离开,阎家那个老狗已经安排好了如何伪造一起车祸,”
她不再反抗,只是安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他脸色依旧苍白,只是不断伸手看着腕表的时间,然后四处顾盼着。
他在等自己,易安知道,阎烈这是在等自己。心脏在这一刻落下了地,只不过,落下地的瞬间,她也似乎清醒了过来。“那阎烈怎么办,”她很紧张的问易宁,
“只要你不出现,阎凌就能护他周全,阎家那个老狗的目标是你,不是阎烈,”。
时间越来越近,阎烈也开始着急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尝试问一旁的男人借手机,没几分钟,易安的口袋里传来震动声,
易宁伸手直接按断。
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
短信发出的瞬间,她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落寞和绝望。
他不肯放弃,继续拨打电话,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易宁再次马上按断。
他再打,易宁再按。
易宁似乎是累了,“你直接和他说,让他走,”
她接过手机,“阎烈,我不能这样自私,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连一个好字都说不出来,是自己太自私,竟然想让她就这样离开,她受到的那些苦难又该怎么释怀,是他的错,她根本没有错,
他说,“好,易安,你要好好的,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
易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是被易宁牵扯着一直往外走。一直到看见几个黑衣人往里走的时候,她才像是反应过来,又转过头望向刚才那个方向,几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阎烈的身边,
“看见了么,易安,你不该什么都不说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易宁头往外看,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路虎长按了一声喇叭,这是阎凌和他之间的暗号。
她久久看着窗外,不说话,
易宁试探着问,“你很难过?”
易安低下头去,喃喃的重复:“……没有。”
“我没有难过,”她似乎是在斟酌,到底用怎样的词语才能更好的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我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
“嗯。以前和阎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计划着放假了,有时间了,等我不忙,等他休息,我就和他一起去做这个做那个,还有好多计划,我总是想着,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是却没想到一下子就都完了,我和他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一切都快得我都有点措手不及。”易安顿了顿,又笑了一下:“得到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开始后悔,我还真是一个可笑的人呢。”
已经是第三天,易安自从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能出过门。每天就是坐在电脑前,整理材料,
他知道她是在整理状告阎家大伯的证据,“累不累,出来吃个饭。”
易安眼睛不离电脑,头也不抬的说:“不累,现在还不饿。”
易宁沉默了一下。“我怕你再这样下去,还没把材料交出去之前,你自己先死了。”
她按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顿,然后缓缓的往后一坐,深深陷进靠背椅里,“我只是想快点,再快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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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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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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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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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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