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发顶上,然后沿着发顶缓缓向下,额头,眼睛,鼻尖,唇。
小心翼翼,无比宠溺。
过了几秒,他紧了紧手臂,把她整个人都团在了怀里:“不用再害怕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后来他说了很多,易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不是很能接收,但是只是久违的真正的心安了。
经过了上次曹婉凡突然出现在电视台的事情,易安现在每天上班下班虽然有阎烈接,却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对于她来说,曹婉凡就像是个未引爆的定时炸弹一样。尽管她并不想去在意,但也不能做到完全的忽视。
顾卿溪却像个道德审判者,出现在易安的办公室。
助理可可看了一眼只觉得气氛不太对,易安开口,“你先出去忙,”可可如释重负瞬间快步跑出去。
“曹阿姨问我要你的号码了。”
“你给了?”易安冷着脸,理智思考,如果他给了曹婉凡自己的电话,那易安现在的电话应该已经被打爆了,不可能还这么安静。
他轻声咳一下,“没有,你那么反感她,我要是把你手机号码给她,你岂不是会杀了我,”
易安冷哼一声,心想这一次顾卿溪倒是没过分好心。
顾卿溪瞥她:“曹阿姨说,你弟弟现在生病了,需要钱,想问你借点钱,”
“弟弟?你注意你的措辞,顾卿溪,你不用私下再见她,她说的那些话,你也当个耳边风随便听听就算了。”m.χIùmЬ.CǒM
又陷入了沉默。
顾卿溪忽然提声,问了句:“你没有同情心么,她说你的弟弟生病了?”
易安本来一直在心里压着火,听到这话瞬间忍不住,站起来,“她儿子早死了,在我们大四那年,就死在了手术台上,这只是她要钱的借口,你知道什么啊,顾卿溪,你到底知道什么,才这样质问我,你凭什么张嘴闭嘴就是道德就是同情心。”
顾卿溪被吼的一愣神,看了她一眼,
“我说真的,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多管闲事,累不累?你以为你知道她曾经领养过我的事情,就不得了了?那你又知道不知道,她差点把我掐死的事情啊?”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顾卿溪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
易安也没跟他说过这件事,因为觉得难以启齿,也不想去提及。
“你从来都没告诉我这些事情,我以为她对你很好。”他的声音低下去。
“很好?她怀孕之后,甚至经常不给我饭吃,她的丈夫每天都对我拳打脚踢,这叫很好?顾卿溪,你看看你,你总是以为世界都是善良的,大学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也对,像你这样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怎么知道最不堪的人是什么样子,”
易安的口气嘲讽,
顾卿溪夺门而出。
之后她又在办办公室在呆坐了半个小时,打开了微信,给阎烈发了条消息:【我有点不舒服,你现在能来接我么】,
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
她想起来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说今天要开会,估计不能看手机。
易安又迅速发了一条,【没关系,我先自己打车回家了,】
收拾好了自己的背包就下楼,
却没想到曹婉凡竟然坐在电视台大楼门前不远处的花坛边等着自己。
一见易安出来,她几乎是立刻就撒奔跑到了易安面前,拽着易安的袖口,伴随着一大串话,极大的嗓门吼得易安觉得耳朵疼。
易安直接道:“你这一次又是想做什么。”
“钱,你给我钱,我会走的,你现在工作这么好,那天把你带走的男人看起来也很有钱,你现在生活这么好,给我点钱就行了,”
安静了几秒,犹疑地猜道,“不多,就一百万?”
多可笑啊,不多,就,一百万。
曹婉凡现在口气越来越大了,一百万都成了小钱。
“一毛钱都没有,”易安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和你那个丈夫是死了还是活着,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听不给钱,曹婉凡开始发疯了,语气不痛快了:“你凭什么不给钱,我好歹养你三年要不然你早死了?”
“我早死了?你怎么有脸说这个话,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再来骚扰我,骚扰我身边的人。”易安冷冷的看着她,继续说,“我会直接报警。”
“又报警是吧?我做什么了你就要去报警啊?”曹婉凡的声音刻薄,
“你做什么了?你怎么好意思问啊,你没做什么,你就是在你丈夫快要把我打死的时候冷眼旁观,你就是在你丈夫害死别人的时候还说你丈夫没错,你就是在我和那个可怜的孩子回到福利中心之后依旧不肯放过我们,折磨我们变成了你的乐趣,”
所有负面情绪,积压了多年的痛苦,易安真的再也压抑不住,在此刻全数爆发出。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太奔溃,她怕影响自己的孩子,
“你是人么,如果你还是人起码该有基本的羞耻心。”
“如果有羞耻心,起码知道要靠自己活着,而不是像吸血蚂蟥一样,没钱就出现在我面前。敲诈勒索,不管是哪一条,都能让你进监狱。
你领养我三年,也让我见到了三年最不堪入目的人和事,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曹婉凡的阴魂不散,简直就要逼疯易安。
“你那说的是什么话啊?行,那我也跟你明说了,想摆脱我们,可以。你先给我十万。”
“……”像没听见似的,易安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被无视,不给钱。曹婉凡的火气更胜,像是完全没了耐心。神色多了几丝阴狠,直接扯过她身侧的包:“小婊子,你他妈还敢给我脸色看?!”
被包的力道带着,易安明显有些晕,
曹婉凡又顺势用力推了她一把,
易安步子不稳,不受控地往后退,下意识护着自己的肚子。
一下子摔在了花坛边的石凳子上,旁边的树丛有几根参差不齐的树枝,划拉到她的小臂,割出几道极为明显的伤口。
她吃痛地闷哼了声,小臂和手心已经开始流血了。
曹婉凡似乎还想上前。
在这个时候,来台里录节目的郁恒来了,见到这个状况,他快步跑到易安的身前,挡住易安,却在看见曹婉凡这张脸的时候,稍稍愣了下,眼神瞬间变了。
经纪人也跟着跑过来,问曹婉凡,“大妈,你谁啊,打人啊?这可有监控,”说着伸手指指不远处的一个亮着灯的圆形监控。
郁恒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他狠狠地瞪了曹婉凡一眼,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开口冷道,“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事情等警察处理。”
然后伸手把易安慢慢扶起来,轻声问了句,没事吧,顺势就护在自己身后。
阮阮和聂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花坛边几个人对峙的画面,阮阮指着那人,“郁恒?他怎么护着易安,那大妈是谁?”
聂歆微微变了脸色,支开阮阮,“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回台里加班。”
阮阮倒是没这么多的心思,说了好,再见,就走了,
聂歆掏出手机,开始对着不远处录像。
隐约是觉察到有些事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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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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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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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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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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