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十万人的队伍从东都城东,向西北方向行进。
远远的绕过龙光门。
圆壁城的城墙上,几乎站满了唐军禁卫。
望着巍峨的城池,以及那些衣甲鲜明的士兵,饥肠辘辘的白莲社众们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莫振安和十数名团首是骑马的。
其它的马匹都在莫一虎手上,他带着五六百名“骑兵”和三千步卒正在围剿屏蔚呢。
一名团首恨恨道:“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冲进那里面,吃御膳,玩宫女,打太监……”
另一名团首哈哈大笑:“你还是省省吧,那里面都是驻军,哪里来的宫女和太监,要再往南进了宫城才有!”
第三名团首嚷道:“你们懂个屁,只有皇帝老儿东巡才会带年轻漂亮的宫女过来,平时这里住的都是老弱病残,有些还是前朝的老太太,没被王世充他们嫩死的,你们要想上,怕是只要有一个馍馍就跟你们走了!”
第一个团首愣住了:“老太太?不会吧?宫女不应该都是漂亮女子吗?”
第三个团首不搭理他了,一脸鄙夷,好像在看“土包子”。
团首们说笑着,下面的人也没闲着,都在讨论那些盔甲啊,还有禁卫的待遇之类。
只有莫振安心里隐隐发愁。
这么多人前往北邙山,他都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会得到粮食。
要是没有粮食,这么多人根本就按压不住。
他悄悄往后看了一眼,之间后队五千人正护着上百辆大车呢。
那里面其实只有一半是粮食,不是陈粮就是粟米,还有大量的南瓜,都不着调能不能坚持五天。
走到北邙山大约要三天的样子,正好赶上佛道斗法,也能赶上东都几家争夺盟主的大会。
他现在还没想好,到底倒向哪一边呢!
东都的势力众多,其实也就最大的三股,最大一股是七宗五姓掌控的,他们占据这方方面面,包括驻军,按理说他们是最不希望看到李二将手伸过来的,但是偏偏这些世家和关陇贵族,勋贵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根本割不断理还乱,所以这些人对太子东巡的态度晦暗不明。
第二股是以郑煜父子为首的商人集团,他们把控着东都的经济命脉,从钱庄到粮店,还暗中控制了大部分东都的地下势力,他们同样不希望李唐关中势力的东扩,蝗灾过后,他们大肆发展势力,想要取代一部分世家的势力,成为东都乃至都畿道、河东一带的主要掌控者。
第三股势力就是少主为首的实力派,他们掌控着底层民众,东都之外的商团、社团势力,还间接控制着城内外多大五十万的流民,东都的游侠、帮派、街面上的混混也有很多是隐门的暗子,包括军营里和底层官吏,谁也不知道这股势力有多么庞大,表面上他们支持前两股势力掌控东都,但是……
但是,不论七宗五姓还是商人集团,他们越来越惶恐,因为隐门的所作所为太像是叛乱前夜。
别说这位少主,就连外面的流民也根本控制不了。
所以太子仪仗才能进城。
因为他们拧不成一股绳。
白莲社其实一直受到七宗五姓和商人集团的暗中资助,但是真正影响他们的却主要是隐门。因为隐门少主是保罗白莲社在内大多数社团的共主。
流民就像滚雪球一样变成一头无法压制的怪兽。
莫振安其实心里也是非常惶恐的。
如果能够掌控更大的权势和财产,让白莲社进一步发展,让头头脑脑能够在地方上肆意妄为,是大家都喜欢的事情,可是要是起兵作乱,去打仗,几乎所有团首都不想的,莫振安也不愿意啊!
但是莫一虎为代表的的年轻人却非常愿意,他们都是少主的狂热崇拜者。
就连之前的屏蔚也是!
他们渴望通过起兵攫取更高地位和更大的权势,甚至莫一虎还在想要是少主夺占了皇位,他说不定也能封侯拜相。
莫振安之前让莫一虎悄悄放过屏蔚,莫一虎居然跟他顶牛,父子两根本没谈拢,所以莫振安才会带着绝大多数人去北邙山,而建莫一虎留下,两人形同决裂。
看到莫振安不痛快,有团首劝道:“社首,别担心,少社首一定会把汝州人打趴下的,到时候你们两父子一个占了西府的社首,一个成为汝州的社首,东府那帮白眼狼再怎么蹦跶也没用,等咱们这次助少主上位之后,白莲社就是咱们说了算啦!”
莫振安对莫一虎平掉屏蔚等人没有任何的不放心,他真正担忧的是莫一虎跟少主走得太近,不好回头啊!
莫振安于是尴尬的笑笑:“大家放心,汝州一系如探囊取物,已经在咱们手里了,到时候你们一人兼一县的团首!”
团首们一下狂热起来。
汝州可是好地方啊!
而且还没遭蝗灾呢!
莫振安这么说,显然是给了他们一个大便宜。
于是众人欢呼起来。
圆壁城上的禁军都有点被吓到了。
“他们在喊什么?”
“不知道啊,应该不是想要冲城吧?”
三千禁卫战战兢兢收到天黑,大队的流民还在源源不断路过。
“马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站在城头上悄悄窥探的郑煜也是惊呆了。
一名副将悄悄说道:“何止啊,他们这都是流民,真正的精锐好像在平叛呢!”
郑煜咬牙道:“他们就是叛军!”
走下城楼,他就吩咐人直接冲击拙园,他要求一定要把“萧公子”弄死,将两个小贱婢抓回来!xiumb.com
没想到,很快有人回报,拙园里人去楼空,就剩下几个啥也不知道的医生。
郑煜一下慌了。
“不好!要出事!”
没等他去找父亲商量,有斥候来报,说成为大营,大队骑兵突然冲出去,而剩下的步卒开始向城门攻击前进。
郑煜大惊失色:“他们怎么敢?难道是因为那个什么萧公子?”
他突然意识到,放跑萧铆是个天大的错误!
“快,快想办法,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人找出来……封锁所有城门……什么?做不到……该死!”
城外是有一股驻军挟制住太子六率营地的。
可是他们也被这一大早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呆。
怎么也没想到营地里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骑兵,一股脑向北冲了出去。
剩下的步卒全副武装阻挠他们的追击不说,还有模有样推出来攻城器械。
他们都懵了,不知道太子六率的人马怎么会带着这么精良的攻城器械。
难道他们从长安出发就带着的?
这么一脑补,大多数人都不淡定了,这说明朝堂是将东都视作叛逆,就是让太子东征来的!
是战是和?
战如何战?
和又怎么和?
谁去谈,怎么谈,条件、底线又是什么?
庄闲的这一步棋堪称“将军”,彻底打乱了东都三方势力的计划。
而此时,庄闲已经带着自己的那队人马,收编了太子六率的骑兵,一共七百余骑,直接冲向了屏蔚等人藏身的村庄。
这时候,莫一虎的骑兵,步卒已经大部分冲进了村子,正在杀人放火,四处搜寻屏蔚等人呢。
“这里没有人!屋后没有,地窖里也没有,看样子是被流民裹挟走的!”
一队人马从一处院子里走出去,拖后的一人直接点燃了草屋。
殊不知道,此时两家院子中间的院墙之下,一处草窠里藏着一个人,正悄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
而在更下面是一个大坑。
原本这是两家人准备一起挖的一个粪坑。
两家是兄弟两,分家之后正好各占一边。
偏偏闹旱灾之后又闹蝗灾,所以两兄弟也没心思挖什么粪坑了,半拉子工程就停了下来,很快长满了草。
两家人就靠这片草丛里的秕子、草根、各种小虫子,渡过了一段时间的饥荒。
此时此刻,他们都被屏蔚等人押着躲在了地下不大的深坑里。
十来个人几乎将这个坑填满了,只要上面覆一层土,就能活埋了这些人。
“娘,他们在烧咱们的房子!快救火啊!”
一个小姑娘在母亲怀里轻轻的叫起来。
她的母亲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死死捂着,眼泪都下来了。
小姑娘挣扎了一会,很快就不怎么动弹了。
屏慕鱼一下拉扯开妇人的手,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了妇人一眼。
小姑娘都快被窒息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却吓哭了。
哭声很轻,却还是传了出去。
一个白莲社众问身边的伙伴:“嗯?是不是有小孩在哭?”
那人也侧耳听了听,皱皱眉,再次回到了着火的院子里。
深坑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过热浪袭来,他们都快被熏死了。
小姑娘忍不住想要咳嗽,她母亲再次捂住了她的嘴,这下捂得更狠。
屏慕鱼都不忍看,也不敢去阻止。
眼看着小姑娘都在蹬腿了……
这时候,两名白莲社众也被热浪逼出了院子。
好险!
“冲出去才能又活路,要不然就只能被活活烤熟!”屏慕鱼再次拉开妇人的手,咬着牙说道。
主意要屏蔚做出。
可是屏蔚连喘气都困难,她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众人再次看向屏慕鱼。
屏慕鱼咬咬牙,刚要说出“冲”字,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快跑啊!”
“都别慌,敌人不多!”
“少社首被抓啦,快投降啊!”
“不投降也是死,投降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我们愿降啊!”
马蹄声如旱地惊雷一样在村子里到处响起来。
庄闲的人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了,而且一个冲锋就把莫一虎的卫队给屠掉,莫一虎摔下马被抓。
这股白莲社精英居然一击而溃。
庄闲都感觉一拳打空,非常郁闷。
清点之后,居然干掉了三十六人,活捉了两千三百二十七人,大多带伤。
而己方居然只死掉两人。
其中一个还是个倒霉蛋,被人撞了一下,自己摔下来,扭折了脖子。
另一个才是死得其所,干掉了一人,撞翻了一人,和莫一虎的卫队长同归于尽。
不过还是有漏网之鱼。
程明珠和三名女子就跑了。
没人知道这支队伍里还有一名白莲社圣女以及她的丫鬟等人。
程明珠是哭哭啼啼冒充被羞辱的女子被丫鬟护着出现的。
遇上的是林胜,这货带着三十多人,居然还送了人家两匹马。
等知道真相后,这货自己将上衣脱了,背着柴火伏在地上。
庄闲都懒得理他,忙着找人呢。
“圣子!”屏慕鱼背着屏蔚出现后,直接跪了下来。
周围也跪着的两千多人,一下惊呆了。
怎么会是圣子?
庄闲带来的人中就有大量的白莲社死士,他们直接跟那些社众劝说之后,居然绝大多数都自愿投降。
因为在他们看来,莫一虎刚愎自用,就像着抢女人,根本不是明主。
此时此刻莫一虎面如死灰。
庄闲让人审他。
莫一虎已经跨了,直接撂了。
莫振安带着大多数流民和所有白莲社众去了北邙山?!!
庄闲听后也是大吃一惊。
他感觉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你们累不累?”
众人皆云“不累”。
庄闲:“那好,咱们再接再厉,直接去何清。”
安排林胜带队押着人回去之后,庄闲就带着大队骑兵直接扑向北面二十里外的河清柏崖仓。
这是东都比较重要的一处粮仓,不过粮食不算很多,也就是三十万石的样子。
东都的势力也在打它的主意,却没有真正实施。
守仓的是一团人马,外加一百名仓丁。
外面蝗虫漫天飞,守仓的小吏却有办法,让人将仓房外面都抹上了泥,躲过了蝗灾。
另外他们还阴差阳错养了三百多只的鸡。
这是上次长孙皇后派出的人马带过来的。
因为这里有大量的霉腐的陈粮,给人吃了会生病,给鸡吃就没问题。
所以当出现变故,那些人手撤回时,就把小鸡留了下来。
守粮仓的自然没什么饿肚子的,样几百只鸡也没什么问题。
仓房是封闭的环境,地面上就到处有掉落的麦粒什么的,所以那些小鸡吃的多长得快。
蝗虫一来,这些小鸡更是如鱼得水,现在都肥的蹦跶不起来。
庄闲的人马到的时候,正赶上仓库的人在到处捡蛋呢。
都不用庄闲出示钧旨,他们直接怂了。
庄闲看他们懂事,就现场开始教他们做压缩饼干。
蝗虫在外面到处都能抓到,庄闲带来的老手,很快就抓来了一批。
这里有粮食,有水,还有大量的鸡蛋和蝗虫,简直就是个宝库。
庄闲派出人去联络李义府等人,还有侯杰。
让他们向这里靠拢。
此时此刻,侯杰也在修为待了整整十天了。
他的部队是悄悄进军营的,根本不为人知。
他的一千余骑藏身在修武军中,开始整编和训练。
侯杰从小跟在侯君集身边,耳濡目染,这些路数都是驾轻就熟的。
十天功夫,他修武军府是标准的上等折冲府,额定人员就有三千七百人,在役的也有一千九百人。
陆续征召了一些,再加上他带来的一千余骑,足足凑了四千人。
侯杰乐坏了。
要知道这可是临时编制的部队,根本没有那么多中低层军官,所以侯杰舒舒服服过了一把军事主官的瘾,在修武军一言九鼎,将手下的兄弟都“提干”,十天就侧耳地掌控了修武军。
获知庄闲召唤,他直接留下一百人守营盘,其他人再加上一千余辅兵,浩浩荡荡五千余人直扑何清。
修武军府是屯骑和射生军,野战部队。
他们一出发,直接惊动了整个都畿道。
等他们赶到河清柏崖仓时,这里已经全是人了。
足足有万余人。
其中丐帮就有三千多,汝州白莲众也是三千多,再加上庄闲的人马,发现商机混进来的当地人,足足有一万两千多。
修武军一到,号称五万都行。
这么一支庞大的军事力量出现的东都城北,东都立刻人心惶惶。
而房俊和魏书玉的人马已经“攻城”一整天。
要是这支五万大军袭来,和城外的小部队联合起来,那还真能威胁到东都的!
房俊和魏书玉两个都是年轻,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带兵打仗这么刺激好玩,正嗷嗷叫着,准备明天真实攻城,正好能挫败那些什么佛道斗法。
他们都记住了庄闲的说的一句话:“在实力面前,其它都是狗屎!”
庄闲并不知道这两货,还真准备攻城。
一千多不到两千人想要攻破守军就达三万余人的巨城,真不知这两货是怎么想的!
要是庄闲听到两人的谋划,能直接气死。
一夜功夫何清城外柏崖仓里就铺满了压缩饼干,还生了十堆火,不断有人将烤好烘干的压缩饼干拿下去包装,另外再将新制出来的压缩饼干拿过来填补空白。
仓吏都是人精,知道这压缩饼干是好买卖,都不用庄闲提醒,他们都主动学着做,而且还愣是做成了流水线生产,还三班倒。
庄闲美美睡了一觉醒来,看得也是瞠目结舌。
不过看到堆积如山的压缩饼干,他笑了。
这就是利器,冲破东都顽固势力的利器。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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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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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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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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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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