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闲扔下饭碗,就带着小七过去。
李三堂已经让三十多个庄丁守在那里。
因为生怕被人发现,所以没有点火把,所有人都穿着黑衣黑裤。
这是一片山林,矮坡下面埋着一排瓮。
这几天,李三堂几乎将周围都埋上了大瓮。
终于有点成效。
“就是这口!”
庄闲凑过去,还真听到非常轻微的掘土声。
很快又一处大瓮也有发现。
“那边也有!”
找到了第三处之后,再没有发现。
“怎么办?”
庄闲没有回答,而是让人继续监听,他带着李三堂走了。
“立刻,马上,派人过来开挖,小心点,不要直接挖穿最好!所有又动静的洞都挖开!”
李三堂干脆地答应下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庄闲就带着小七再次赶过去。
李三堂的人已经开始挖掘。xǐυmь.℃òm
庄闲周围转了一圈。
他惊奇地发现这里离卢本奂的庄子很近。
他找来柴福一问才知道,这一片还真是卢本奂死气白咧想要购买的那块地。
原本这一片伸出去,又是片没什么用处的山林,卖给被人也没关系。
不过庄闲对于土地也是属貔貅的,坚决不卖。
前后两任地主都不卖这块地,所以卢本奂后来也不来纠缠了。
“少庄主,会不会就是卢本奂安排人挖的地道?”
进柴福这么一提醒,庄闲感觉还真有可能。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挖洞呢?买地不成就挖洞,这说明……”
柴福:“他想要的东西在地下,而不是明面上的土地!”
庄闲点点头:“地下吗?会有什么呢?”
他恶意地想着:总不能是兵马俑……
关中曾经是秦朝和汉朝的国都,周围遍布着古墓,难保这个卢本奂不是为了地下陵墓来的!
庄闲再次打量起周围的地形来,越看感觉越像啊。
后世的风水堪舆学,庄闲多少接触过一点,虽说不能看风水点穴什么的,不过基本上的理论还是懂得。
因为这里有山有林,还有一条小溪流,正好属于明堂……
他站到最中心的土坡上。
在关中,这样的地形称之为“原”,像现下只建有雏形的大明宫就建在长安北面的龙首原上,最高峰是龙首山,不过在原上看,龙首山就是一个小山包。
柴家田庄南高北低,也不是一马平川,而是有数座山林和土丘,其中就有这处不知名的“原”。
原上是旱地,稀稀疏疏地种着一些瓜菜和糜子。
庄闲站在几十米高的原上向下望去,很快就看出来东边还有一个小坡地,却是很不一般,而那些发现响动的地点,就像一串珍珠一样分布在土坡周围。
有十处之多,分别有三两个庄户在两三名庄丁或者一名老兵监督下挖着洞。
而那些个庄丁和老兵事先都得到了命令,拎着兵器,举着火把,盯着洞口。
乍看上去,就好像前世玩过的游戏——打地鼠。
庄闲突然笑了,对着身边满脸倦容的小七说道:“小七,你来猜猜看,最后是哪边能挖到地鼠?”
“地鼠?不是说这些人叫‘发丘贼’或是‘掘金尉’吗?”
庄闲不屑道:“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其实民间也称‘倒斗客’,其实这些就是最卑鄙的贼人,有的人甚至连自家祖先的坟茔都不放过,弄那些名头无非是为了混淆视听,自我安慰罢了!”
小七眨巴眨巴眼,没接茬。
主人的新词她听得最多,还需要好好消化才能明白。
之前她要么生活在兰若伽蓝寺,要么生活在梵伽旧地,圈子很小,却非常严苛和残酷,跟了庄闲之后才触摸到光明世界,到了长安之后更是见识了繁华。
相处日久,她知道自家这个主人其实是个非常矛盾的人,一方面对自己人非常和善和友好,哪怕是胡儿也无妨;另一方面又对异族有着极强的警惕,和深度的敌视。表面上强势阴狠,其实心地善良。
她虽然知道主人有着仁慈的心,却总是摸不透他想要什么。
就像现在,他明明像抓老鼠的猫,准备玩弄地洞里的盗墓贼,可是却抱着游戏的心态,似乎在玩耍,根本不像要人命的样子。
他兴冲冲一早起床,拉着自己过来,难不成就是想玩“打地鼠”的游戏?
小七对地下那个还没有确定的“墓葬”其实也很有兴趣。
她再怎么凶残也是个小姑娘。
庄闲对她很宽容,任由她“偷偷昧下”那些喜欢的珠玉宝石。
小七就知道庄闲对这样的“宝藏”并不感兴趣。
她眨了下眼:“主人,万一地鼠不出来呢?它们难道不会顺着原路逃回去吗?”
庄闲指指一连串的地洞:“我已经估算出来了,这处墓葬的主墓室应该就在这下面,他们的来路是在北边至少一里地外面,截断了那三处地洞,他们就无路可逃!”
庄闲指的真是李三堂等老兵重点看守的地洞。
“要不让我下去看看吧?”
“不用!地鼠不出来,我就逼他们出来,我有的是办法!他们又不会打地道战!”
一想到这里,庄闲偷偷笑起来。
地道战又是什么?
小七“哦”了一声。
两人等着结果,于是一直等到了晚餐饭点……
庄闲都有点挠头了。
这帮子地鼠怎么还不出来?
他已经查问过了,卢本奂的庄子一直不温不火,作为庄主的卢本奂看着无心经营,成天在庄子四周晃动。
卢本奂自家除了一个傻儿子和几个粗使妇人之外,只有三个长相各异的侄子,还有一个比卢本奂更老的老头子,从来不说话,一天到晚阴沉着脸,说是马车夫,结果脾气比谁都大,连卢本奂那个所谓管家的大侄子都打过。
卢本奂也没拿他怎么样?
说是马车夫,从卢本奂买下田庄至今,一直都载着马车独自进进出出的,连卢本奂这个老爷都没载过一次,他进出庄子似乎是为了采买,买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些什么。
对待庄户和佃户,卢本奂显得很苛刻和漠不关心,只是收租子的时候露个脸。
庄闲的人都没花什么就听到了很多“坏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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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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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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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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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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