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却是如此,不过不是这牛车,而是特制的铁壳车,车厢两壁都用铁板挡住,还留下孔洞射箭,车中载着妇孺、粮草和物资,车阵中留有二百余骑兵,等敌人疲劳,一下冲出去,甲骑冲阵,轻骑射箭。”
唐朝名将众多,不仅有李三姐这样的女战神,还有李绩、李靖这样的帅才,然而也只有李靖写下兵书若干部,这还是在贞观朝后期,李靖在家隐居,一点点写出来的,现在还没影子呢。
程咬金和牛进达都是老军伍,自然是知道这车阵如果真的好用,那么简直就是专门给大唐定制的,只有大唐才用的上的超级杀器。
因为这是骑兵的噩梦。
程咬金嘚瑟道:“你可知道军中最喜欢的压缩饼干也是他做出来的。”
牛进达再次被震撼道,突然他惊呼:“不对,难道他这是已经有一整套对付游牧骑兵的策略?”
程咬金其实是知道庄闲对北戎是有这样的大策略的,只不过不能说。
所以他故作神秘:“你说呢?”
“嘶……这……他还真是多智近乎妖孽……不对,他……”
“咱们都是老粗,别拽文了,这小子滑溜的很,炼出来的雪花盐,要不是老子下手快,说不定就被他卖掉了!”
牛进达一下呆滞了:“你说什么,那雪花盐是……庄大郎炼出来的?”
程咬金说漏嘴了,立刻板着脸:“你可别瞎说,那是我的战利品!”
牛进达才不信呢!
他已经想通了,要是吐谷浑有这么好的盐,为什么还要大唐开放榷市,允许食盐买卖?
“大将军,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的雪花盐运到长安,会是个什么结果?还有那个什么钾盐,你若是作为战利品,是否要经过兵部签收入库,那么又是否要宣告天下?”
程咬金也不傻,很快脸色都变了。
“如果这些盐和钾肥都是从吐谷浑抢来的,倒是无所谓,反而能让边境各军战意盎然,你应该也知道,边境两侧胡汉混血的部落很多,互相之间就是抢来抢去的,我军和吐谷浑六部都是睁只眼闭着眼,现在有了好东西,都不用说,各军用招呼手下的部落去抢回来,但是如果这些东西不是那边产的,万一这些部落乃至边军损兵折将,怨愤之下……”
这种情况在常年混战的边境地区非常普遍,程咬金焉有不知道的道路,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边境驻军的苦楚他也知道,要是没点外快,那边边军怎么可能熬得下去?
实力大点的,手下控制一部分部落,还能抽取缴获。
实力较弱的,狠起来就自己上,要不然那么多守捉郎是哪来的?
程咬金这次其实也差不多,就是去吐谷浑境内抢钱、抢马、抢牛羊的,还顺带想俘虏一些叛逆,现在他的“战利品”却是价值不菲的雪花盐,和即将引起轰动的钾盐,那些守捉府、军府还不得疯狂掠边?
要是他们一无所获,程咬金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弹劾一位大将军他们可能做不到,不过要是在暗处使坏,那才是防不胜防!
程咬金正色向牛进达道谢:“还是老兄弟想得周全,不过现在一车多盐都撒出去,话也说出去,可怎么办呢?可有教我?”xiumb.com
牛进达看着程咬金,神情突然从严肃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我没想这么透彻,是杜大人让我提醒你的。”
“杜大人?蔡国公?”
“正是,你在那里分发雪花盐的时候,杜大人就在现场?”
程咬金心里一惊,蔡国公杜如晦这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他一脸惊惧地看着牛进达这位老伙计。
牛进达知道瞒不过他,悄声说道:“其实陛下很担忧你的安危,他一天前鱼龙白服,轻车简从就到了我大军之中,只不过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召见你!没想到你这么张扬,陛下有些生气,杜大人就让我悄悄提醒你!”
程咬金顿时满头冷汗。
牛进达接着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接应你,我带着右武卫大部进驻陇西,左武卫大将军李神通大军进驻会州,侯君集已经在征召千牛卫,要是吐谷浑敢伤你,陛下准备打一场灭国之战……”
程咬金眼圈都红了,老泪纵横。
“这可怎么好?我要去负荆请罪!”
牛进达连忙拉住他:“老妖精,你怎么又胡来,这边离边境不远,吐谷浑和吐蕃的探子不可能没有,你这么一闹腾,万一走漏了消息,你万死莫赎!”
程咬金这才被吓住。
牛进达劝道:“咱们要在这里停驻几日,等陛下龙体安康之后,自然会召见你,这几日你低调些吧!”
程咬金挠挠头深叹一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他感觉自己最好的结果就是功过相抵。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庄闲也在……要不让庄闲去试试?
他拉着牛进达就去找庄闲。
牛进达一头雾水,让你低调些,你这么欢脱地找庄闲做什么?
庄闲正在和程处嗣、宝琳等一伙年轻将校喝酒玩耍。
在山谷里这些时日,庄闲早跟这些二代们混熟了。
程处嗣是个直肠子,宝琳是个愣子,牛勇是个闷葫芦,其他几个也都是将门出身,粗中带细的豪爽汉子,所以庄闲虽然是“小白脸”,不过凭着他敢于冒险来救,这些人都承他的救命之恩。
庄闲看些端倪,问了一句:“看这扎营的架势,是不急着走?”
“哎,走不了啦,好多人都病倒了,跟我们刚小积石山时差不多,要不是他们几个都成了软脚蟹,咱们也不至于那么惨!”
“你说谁软脚蟹呢?”牛勇火大了,一下蹦起来。
庄闲拉住他:“别打架,大家都是好朋友,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
牛勇支支吾吾不肯说,因为牛进达关照过他不准说出去。
“你最磨叽了,大郎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他阿耶带的大军很多是关中人,一过来就生病,还死了两个,现在好了大半,不过还有两个文职病得比较重。”
宝琳说开了,其他人也跟着说起来。
庄闲很快闹明白了,这是有人高原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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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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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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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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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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