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闲拍拍左志远，他刚想转身，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说的好！”
走过来的自然是牛进达和四个亲卫，他们还牵着五匹战马，顺手牵到一旁吃草，正好跟庄闲等人的一堆战马放养在一起。
其中两个亲卫也跟枸子他们套近乎，给马喂了水。
不过两个亲卫都发现了雪云骢和三匹高原马。
雪云骢也是高原马，比那三匹还要纯正。
牛进达等人的是陇右一带的杂交马，要差了一个档次。
亲卫们都是爱马之人，见着喜欢，就跟枸子等几个胡人聊了起来。
这边，牛进达是过来结账的，没想到听到庄闲在吹牛，也就坐下来。
牛进达打量着庄闲。
这个样貌谈吐都不错的少年郎，让他很好奇，也很有好感。
“你真认为唐军能攻到波斯？你可知道出了安戎关都是胡人，这一路过去要打多少地方？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才能达到这一目标，难不成大唐的军士要征战一生吗？或是一代代唐军都要血染在异乡吗？”
其他人一听对啊，唐军再强大，总不能一直打一直打吧？
再者，其实唐军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厉害，单一个北方的东突厥就屡次犯边，要不是李三姐的火凤军拼死决战，说不定突厥人就冲进京畿道了。
东突厥不过是北放戎狄的一支，沿着陇西一路过去，可是有吐谷浑、党项、西突厥、吐蕃、回鹘、突施骑、葛逻禄、沙陀人……
可以这样说，如果唐军西征，那么会有数不清的敌人在等待着和大唐战斗。
唐军打得过来吗？
即使打的过来，那会死多少人？
牛进达显然是赞赏庄闲的志向，却又在驳斥他的想法太天真。
“其实，向西攻略不一定非要用武力，当然保持强大的战略优势和武力威慑那是非常必要的，只有一步步用强大的武力压迫那些胡人异族，他们就会逐步西迁，腾笼换鸟，最终被赶出去，而与此同时不断向西迁民，就能真正将占领区变成国土。”
庄闲接着说：“边军很多情况下，起到的作用是威慑，而不是征战，不过咱们大唐的边军似乎太过保守，喜欢结硬寨打呆战，步步紧逼，这样对付内地叛军还行，对付游牧骑兵就得不偿失了，往往十次里面都有就此找不到敌人主力，只能撤回来，看着对方卷土重来！”
牛进达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他作为军事主将，又善于防守，是最不喜欢冒险的性格，他摇摇头：十次里能有一次抓到对方主力一顿暴揍，已经是非常厉害了，往往是一百次边境冲突，有九十九是追出去人已经跑了。
算起来还是唐军吃亏。
尤其是边境上胡骑打谷草，不断掠夺村寨，弄得边境百里无人烟。
自然就会有胡人牧民股历来填补空白。
“更可恶的是，这些胡部，基本上是很少的部队过境劫掠，确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触动大军吧，杀鸡用牛刀，还不一定能抓住他们，同样用少量部队吧，他们会呼啸着聚集队伍来个反杀。所以吃亏的始终是我们。对不对？”
对此牛进达当然知道，同样也深恶痛绝。
所以牛进达带兵非常谨慎，因为很多时候都只能冷冷看着对方扫荡。
牛进达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
“没别的办法，骑兵只能以骑兵对付，只有保持一支强大的骑兵，也不断骚扰他们，才能逼着他们退让，最终不敢犯边。”
“说的轻巧，一支上万人的骑兵至少需要两万匹马，除了正兵还要有大量的辅兵，人吃马嚼的，需要多少钱粮？”
牛进达心道：老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他都不想再聊了，准备带人进关修整一晚，明早还要出发前往陇西。
牛进达是奉旨前去接收部队的，他的本部三千人还在赶路，他是先行一步去接手程咬金留下的部队。
因为程咬金这位主将失联，留守的五千余人大部队已经快要崩溃了。
庄闲此刻却说了一句话让牛进达再次坐了下来。
“胡骑以战养战，我们就不能以商养战吗？要我是边军将领，只要一个政策就能养活数万骑兵，都不用花什么钱，只要有军饷就行，毕竟胡儿可汗不用发军饷，咱们唐军是要发饷的！”
庄闲之所以这样大放厥词，其实是想和牛进达搭上关系。
他想着这位牛进达可是长期守在边境线上的，如果能够和他有交情，那么也算是帮上了李大掌柜和程大当家的忙，说不定还能搞个兵匪商是一家……
庄闲这么说，就是放个嘴炮，反正有不用上税。
其实什么政策不政策的，就是个钩子。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就看牛进达上不上钩了！
果然牛进达站起来又坐下：“什么政策？”
“掠劫许可证！”
牛进达傻眼了，这是什么东东？
庄闲解释道：“其实就是允许私人武装出关抢劫，并且可以带着战利品回来变现的政策。”
牛进达差点摔地上。
允许私人武装出关抢劫？
“哪来的私人武装？”
“武装商队啊！还有境内的那些胡人！甚至活跃在边境地区的马匪、刀客、游侠、甚至一些小部落！你以为没有这个政策，他们就不抢劫了吗？”
庄闲这么一说，牛进达一下就明白了。
“不行不行，朝堂上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庄闲冷笑道：“衮衮诸公当然不会允许，可是这些人和境外的胡骑就不抢劫的吗？他们还是照抢不误，而且他们抢的最多的怕就是汉人商队，要是有了这个政策，那么可以明确说明，不得抢劫汉商，如有发现，取缔其证！视作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这……”
庄闲看他意动，又添一把柴：“有证抢劫所获，必须交出三成作为军费，同时这样做还能形成一个巨大的集市，收税，另外也能发展谍子，更广泛地收集情报，总之好处太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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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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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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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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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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