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个懒腰站起来：“饭咬一口口吃，这北方战略的事情，你也别说，就让那些文职们瞎吵吵去，你把几个意思跟李靖、李勣、房杜他们几个说清楚就行了，对了千万不要告诉长孙家的人，他们只会坏事！”
李二听着又不爽了。
“我还是觉得不怎么靠谱，这人说的战略，有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即使牧民能全心全意养羊，可是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狼性，这还是你说的，那人说可以把狼变成狗，这几年功夫就能改变一个族群的心性？不能吧？”
李秀宁美目白了他一眼，扛不住了倦意袭来，打个哈欠说道：“我没精力跟你解释了，等打完这一仗，我再跟你好好说说。”
说完，李秀宁转身就去睡觉了。
李二叹息一声，坐了下来。、
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这皇位似乎是李三姐拱手相让的，不过他能感觉到她对皇位根本不在乎，好像随手扔给小狗的骨头，而现在一个才十岁的黄口小儿，居然就能搞出来一套“战略眼光”的国策来，难道自己这个皇帝不行吗？
他想来想去，越想脑袋里越是一片浆糊。
见李二陷入沉思，所有人都不敢乱动乱说话。
柴云瑶早就跑去找长孙和襄城公主李丽怡了。
长孙一如历史上那样身体比较虚弱，而且她是能生的，活了三十六岁，却为李二生下了七个嫡子女。
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后。
很少出宫的她，到了秦岭山麓的李氏庄园，舒坦地睡了一晚之后心情愉悦，身子也跟着轻快很多。
柴云瑶一晚没睡好，顶着熊猫眼早早就过来，看到长孙，哇地就哭出声来，扑到了舅妈怀里。
“小乖乖，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李丽怡早上还没化妆呢，穿着简单的常服，看到柴云瑶哭，忍不住追问：“是不是姓庄的小魂淡？”
“才不是呢！是一个姓崔的坏蛋，听程家哥哥说这人是他继母的人，平时就非常嚣张，坏透了，一文钱不花就逼着大郎把庄家的作坊给搬空了，还打我……”
柴云瑶一身装扮虽然不是贵重，却也是正经的富贵人家小娘的打扮，长孙才不信那个姓崔的小管事会殴打柴云瑶这样可爱的贵女呢。
不过崔氏结亲程咬金之后，崔氏子弟掌控了程府内外事务，长孙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些世家出身的人会不会强取豪夺小民的产业。
“庄家不是跟你家合作吗？崔氏子会查不到？”
柴云瑶眨巴着眼睛。
李丽怡笑了：“我知道的，父皇说过，柴……姑父，算是半隐居在秦渡，一来帮着盯住那些想要靠近李家庄园的探子，二来他谎称是柴家远支做生意，其实也有避开那些御史的意思，不像让人找到攻讦姑姑的籍口！这种事情，一个小管事哪里查得到！”
长孙皱皱眉头，柴绍这样做的确少了很多麻烦，但是这一来就不可避免有人也会觊觎半日居的烤鸭生意。
长孙可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身居深宫不问世事的皇后，那些勋贵、世家、外戚家族的子弟、管事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事情数不胜数，甚至屡屡连累到主家也有。
“程府需要整理整理了！”
柴云瑶用力点点头：“对哦，程伯伯一定不知道这事！”
舅舅不肯出手，舅妈出手，也是一样的。
原本柴云瑶还在想，要是他们不出手，就去找娘亲哭诉呢。
小姑娘肚子里存不住话，又添油加醋说了李二兄妹的对话。
长孙是个有见识的，很快就想明白了窍槛。
“庄大郎果然不错！”
长孙这样说着，眼角却瞥向李丽怡。
她想看看女儿是不是对庄闲有意。
李丽怡果然开口了：“哼，这算什么，草原上那些牧民再怎么养羊，万一真有雪灾，他们还是会来抢掠的！爹爹说得对，就是要杀光他们！庄大郎就会纸上谈兵！”
柴云瑶听不得人说庄闲的坏话，公主姐姐也不行，她立刻反驳：“大郎说了，只能温水煮青蛙，慢慢向草原迁去汉人！”
两个小姑娘开始斗嘴，长孙饶有兴趣拉住她们。
“什么是温水煮青蛙？”
柴云瑶是庄闲的铁粉，就边比划边说，将庄闲闲聊时说过的这个“怪论”说出来。
李丽怡惊呆了，居然还有人研究怎么弄死青蛙？
“大郎可聪明啦，娘亲也说他有什么战略眼光呢！”
李丽怡咬咬唇，她心目中最厉害的少年是她的兄弟们，比如谦恭孝顺的李承乾，过目不忘的李泰，帅到没边的李恪……就是风流倜傥的长孙冲等这些文二代也都才华横溢，温文尔雅，气度非凡，不是庄闲这种小地主家的聪明儿子能比的。
初唐盛世之相已显，无数优秀的年轻人猥集长安，街上随便拉一个书生模样的出来，说不定就是满腹经纶，出口成章。
世家子弟、勋贵后裔、朝臣子弟也多是风流人物……庄闲在这里就会吐槽：谁让他们基因好呢！谁让他们有个牛叉的爹呢！谁让他们投胎投的好呢！
李丽怡可不管这些，柴云瑶越是维护庄闲，她越是想要找茬：“说他纸上谈兵还不信，迁民谈何容易！哪朝哪代没有向云中、代郡、武威等处迁民屯田，可是有用吗，不出几年就胡化了！”
柴云瑶“哼”了一声：“才不是呢，大郎说了，男耕女织是汉人的种族天赋，只要军队保护他们，他们会把塞上变成江南的！”
种族天赋？
又是一个新名词。
长孙都有点听不懂了。
李丽怡忍不住问：“那你家庄大郎有没有说北戎的种族天赋是什么？”
“他们的种族天赋是游牧骑射！”
长孙深以为然。xǐυmь.℃òm
这庄大郎还真是有点东西啊，总结得太精辟了！
李丽怡讥讽道：“那他还说把狼变成狗，逼他们吃屎……”
作为公主，女儿说话一点不淑女，长孙忍不住敲了一下李丽怡的脑袋。
“好了，跟妹妹有什么好吵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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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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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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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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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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