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手攥着利剑,将侍卫拦在了身后。
“这时攻城,城里百姓怎么办?”他狠狠瞪了侍卫一眼。xǐυmь.℃òm
侍卫哑然。
“我确有事情要与你商议。”沈囚樘身姿挺拔,居高临下看着宋云初。
即便是面对几万大军,沈囚樘依然镇定自若。
凤莼深吸了口气,她瞧着这底下黑压压的一片都觉得吓人,几次往下望连气都不敢喘。
“我原是直接找你们的皇帝商议,不过现在你既然能带兵站在这里,我已经猜出了他的回答。”沈囚樘笑了笑。
说罢,没等众人反应,他忽然用力扼住了凤莼的脖颈。
“啊!”凤莼吃疼,大叫道。
宋云初心颤,手不自觉拉了把缰绳,马匹朝后退了几步。
“不如你再回去和你们皇帝说说。我们梁国向来仁义厚民,两方交战,苦的是梁国和凤国的百姓,到时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于我们两国而言都不是件好事。不如好好想想我们给出的条件,交回我们梁国的东西。”
沈囚樘冷静说出自己条件,但手上动作不停,仍掐着凤莼的脖子。
凤莼不敢动弹,只能身子僵直了站在原地。
周围但凡有一个人放箭,她就得死在这里了。凤莼可不想死。
“宋将军,您还在等什么?他这么大的口气,全然没将我们放在眼里。”身后侍卫再次催促。
“是啊,五公主早投奔了梁国,谁能确定这次是不是他们设计好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不战而胜,让我们离开杭州。”
周遭士兵叽叽喳喳,不约而同催宋云初快些决策,攻进城中。
宋云初眉头越皱越深。
他还未来得及决策,一支箭从他眼前划过,直刺向楼上。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纷纷射出。
梁兵回击,一刹那,漫天的箭雨飞舞,压得天色也阴了下来。
“小心!”
沈囚樘拉着凤莼下城墙,没看见迎面而来的一支箭。凤莼将他推开,沈囚樘眼疾手快,伸手将那箭打去了另一边。
即便如此,那支箭还是划伤了凤莼的肩膀。
凤莼疼得晕厥,从台阶上倒了下去。
“凤莼!”沈囚樘着急大喊。
他一把抓住凤莼手腕,将凤莼拥入怀里。
“把她送回知守府。”沈囚樘对旁边统领严声吩咐。
说完,他拔剑领着士兵开城门,同凤军厮杀一团。
一路颠簸,肩上的伤又疼得厉害,凤莼躺在马上,再支撑不住,终于昏迷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仗已经打完了。
听说沈囚樘和宋云初在城门外的空地上交战,二人一番打斗,宋云初占了下风。但凤军有七万军马,且个个都是精兵,沈囚樘再是厉害,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最终两败俱伤。
城中不少百姓被误伤,原本就落魄了不少的杭州城现在看上去更是一片狼藉。
梁兵勉强算是守住了自己的营地。
宋云初与凤修贤不同,他骁勇善战,能力强劲,一连半月,宋云初发动大小十余场战役,杀死梁兵无数。
“怎样?还烫吗?”
屋内,凤莼靠在床头。廖玉阳坐在旁边,一口一口喂她吃粥。
知守府风平浪静,与寻常别无异处。
“不烫。”凤莼摇了摇头。
她肌肤本就雪白,因着受伤,此时看着更白,白得毫无血色。
廖玉阳心疼的不得了,千言万语全化作了眼眸中那抹不忍。
“你别这样看我,弄的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症,要死了一样。”凤莼忍不住笑道。
她是觉得廖玉阳看她眼神怪怪的,凤莼浑身不适。
“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廖玉阳压低了声音,温柔凤莼说道。
他低头又舀了一勺粥。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粗莽推开。
几个梁兵匆匆而入,为首的正是之前抓凤莼进梁营的男子。
“梁兵屡次遭你们凤国士兵袭击,你们两个,一个身为凤国的公主,一个凤国统领,竟还能闲在府里休息,日子当真安逸了些。”男子咬牙切齿,朝二人讥讽道。
“我是为了救你们沈将军受的伤,在府内养伤也是沈将军的吩咐,沈将军给的安逸,我凭什么不收?”凤莼同男子对峙。
男子扫了身后士兵一眼,几个士兵上前,一刀砍掉了廖玉阳手中的碗。
碗瞬间破碎,滚烫的粥溅在了廖玉阳手上一些。
“你们这是想干嘛?”凤莼严声质问。
“既然是人质,自然是该做人质该做的事情。”男子冷哼。
他转头,几个士兵拉着凤莼和廖玉阳就要拖去外面。
他们走到门口,迎面撞见二十几个黑衣男子,将房门堵的严严实实。
梁兵大惊。
“你们应该是想杀了我们两个吧。”廖玉阳冷静无比,开口说道。
几个人转身直愣愣的望向廖玉阳。
“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你们会把我和五公主的脑袋挂在城门上,警告那些进攻的凤国士兵,对吗?”廖玉阳接着说。
分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从他嘴里吐出来,却像是十分寻常的一件小事。
“是你?”为首的男子瞪大了眼睛。“你敢偷袭我们?”
几个梁兵拔剑,门口的几十个黑衣人同时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城门口,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沈囚樘和宋云初再次正面交锋,二人激烈打斗。
“嗯。”
剑刺进宋云初的手臂,宋云初闷哼。
沈囚樘并未手软。
原本宋云初武艺就比不过沈囚樘,再加上有伤在身,他更分身乏术。
渐渐的,宋云初快要败下阵来。
周围士兵厮杀一团,谁也顾不上沈囚樘和宋云初。
“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沈囚樘剑眉皱起,语气极其严肃。
宋云初身上盔甲染红。
他弯腰从地上死去的士兵手中夺过利剑,骑马直冲向宋云初。
宋云初再招架不住,晕乎乎的差点从马背上倒下。
“砰!”
是利剑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廖玉阳?!”
廖玉阳仍旧那身鸦黑的长袍,他驾马挡在了宋云初的面前。
刹那间,几十个黑衣男子跟在廖玉阳身后,将宋云初围在中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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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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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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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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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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