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与凤修贤相视,转头正欲动作,一支飞镖划过,侍卫当场倒地。
场面再次混乱,几十个凤国的士兵上前,把凤修贤团团护住。
“廖玉阳?!”
廖玉阳仍是那身鸦黑长袍,傲然坐在马背之上。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于他,廖玉阳迅速下马,走到沈囚樘的身旁。
“你怎么回来了?”沈囚樘不由得大惊。
“廖玉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修贤看了一眼方才死在廖玉阳手上的侍卫,神色愈加阴冷。
“我倒想问问四皇子,你又是什么意思。”廖玉阳坦然与凤修贤四目相对。
两方之间的空地,零零落落躺了几具尸体。
廖玉阳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再望向那两个死去的幼童。
“梁国发起战乱,意图攻占杭州,我父皇派你随我出征,你未必不清楚自己使命?”凤修贤严声斥责道。
他扫了眼一旁的沈囚樘,又回过头打量廖玉阳。
“我明白了,你这是吃里扒外,抱了梁国的大腿。”凤修贤冷哼。
廖玉阳抿唇,未有多言。
他要不是亲眼看见凤修贤如何对待的无辜百姓,廖玉阳还不至于与凤修贤刀戈相见。
“你可知道通奸叛国是什么罪行?”凤修贤咬紧牙齿,一字一字仿佛捻碎了吐出来。
沈囚樘有廖玉阳帮持,便是如虎添翼,这场战事究竟谁输谁赢不得而知,凤修贤早没了一开始的底气。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四皇子。”廖玉阳眸中闪过一道凌厉。
话音刚落,凤修贤挥手,身后密密麻麻的箭朝对面刺去。
“一起。”
廖玉阳轻声扔下一句,随即迈步往前同凤国士兵厮杀一团。
一番打斗过后,凤修贤仓皇而逃。
“四皇子!不好了!”
凤修贤踉踉跄跄逃到树林,迎面撞见自家的士兵。
“什么事情慌张至此?”凤修贤不耐的白了士兵一眼。
他现在恨不得将廖玉阳千刀万剐。
“杭州……杭州府被梁国的人给占了!”士兵又累又急,直喘粗气。
“你说什么?!”
凤修贤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时,廖玉阳等人已经赶到了杭州。
沈囚樘中箭,大夫正急忙为他医治。琇書網
夜色下,廖玉阳双手背立站在院子中央。
“你怎么还没睡?”
感受到背后一阵暖意,廖玉阳转头,正好对上凤莼眼眸。
她眸中忽闪,宛若有微波荡漾,又似明月悬挂于眼底深处。廖玉阳愣了愣,将肩上披风裹得更紧了些。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睡得着。”凤莼无奈,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她几不可闻叹了声气,飘飘然随风散去。
“你还要回京城吗?”廖玉阳问。
凤莼走到廖玉阳身旁,两人并肩。
“杭州失守,凤修贤即便是不回京城,也定会通报朝廷,扣我们两个通奸叛国的罪名。我此时回去,不是送死嘛。”凤莼笑道。
分明是极沉重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有一股淡然意味。
“那你觉得我做错了没有?”廖玉阳刚说出口的话,顷刻间又后悔了。
万一凤莼真觉得他做错了怎么办。
“没有。”凤莼回答的毫不犹豫。
廖玉阳震惊不已,目不转睛望向凤莼侧颜。
“在高位者不以子民为本,置百姓安危于不顾,甚至肆意残害无辜百姓,凤国要是交到这种人的手里,迟早会走向灭亡。”凤莼语重心长道。
廖玉阳胸口仿佛憋了些什么,心情复杂得很。
“我之前一直待在京城,所见之处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繁荣景象,当真相信我父皇是位明君。直到我来到杭州,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也就知道得全了。凤国是属于那少数人的,于更多百姓而言,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人间炼狱。”
凤莼说到后面转身与廖玉阳相对。
她见廖玉阳目光胆怯,忽的心跳慢了半拍。
“你是怕我怨恨于你?”凤莼不解。
廖玉阳心思向来沉稳,做事更是比凤莼果断,能力既在她身上,又不需依附于她,廖玉阳有什么好怕的。
“通奸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廖玉阳眉头紧锁。
凤莼眼里的光黯淡了些。
不过只惶恐了一瞬,她很快振作起来。
“战争还没有结束,为了不引起动乱,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重立太子。免得外乱未除,内里又起纷争。”凤莼算是在宽慰廖玉阳。“你暂且放心,皇上风平浪静时处处忌惮白家,现下更不敢得罪我母妃这边。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拍了拍廖玉阳肩膀。
凤莼倒没什么想法,毕竟她半路穿越而来,对凤国并无归属感。只是担心身边人受自己拖累,唯恐他们遭遇危险。但廖玉阳不同,国家与自身大义出现分歧,想必他心里定十分悲痛。
“莼……”
那声“莼儿”还未来得及喊出口,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音。
廖玉阳及时收住,两人一同顺着声音望去。
“廖统领。”侍卫双手抱拳,向廖玉阳行礼。
“怎么了?”廖玉阳询问。
“我们将军醒了,喊您过去一趟。”侍卫禀报。
凤莼伸了个懒腰,直念叨沈囚樘终于清醒,自己总算可以睡个好觉,随后回房间休息去了。
桌上一盏烛火昏黄。
凤莼做了个梦。
梦里,她同几名村妇围坐,她们脸上洋溢笑容,嬉笑声充斥整个军营。
妇人们教凤莼绣花,手指向村庄的方向,与凤莼约好待战争结束就邀她去家里做客。
“我那相公木讷了些,但厨艺不错,到时候给你做一桌子菜。只是怕你吃不惯这些粗食,别见怪就好。”
“这儿女红的针线少之又少,翻遍整个军营就只有这些,哪能绣出好看的来。日后我再教你绣牡丹绣梅花,可好看了。”
众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凤莼应接不暇。
不远处孩童玩闹一团,时不时你追我赶,惹来指责声不断。
忽然,数千支箭齐刷刷的飞来,原本晴朗的天空刹那间昏暗无光。
凤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些箭从她周遭穿过,方才还与她说话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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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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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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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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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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