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黑衣人中,走出了一人。
沈通判面上带着笑容,但眼神却十分阴鸷,不断地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江尚书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沈通判身上。
“沈诀,我从未想过你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廖玉阳见两人这般模样,心中顿时明了。
要知道,沈诀乃是当初皇上赞不绝口的人,此番他来越州当通判,乃是皇上给他的历练,若能待满三年,等待他的,便是大好仕途!
更何况此人从未传出任何结党营私的消息,正是因为如此,廖玉阳跟江尚书两人才会这样不设防。
可现在看来,是他们信错了人。
沈诀的脸上并无异色,他轻轻一笑:“我本不想伤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太过匆忙,竟然猜出了这件事的真相。”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分明不应该……”
“江大人,你看错人了。”廖玉阳冷冷开口,“从头到尾,他都不是什么寒窗苦读十年的书生,只怕早在入朝之前,他就已经成为了某一皇子的人了。”
“这便是名满天下的廖大人了。”沈诀将目光放在了廖玉阳的身上,他上前几步,似是想要看清廖玉阳。
可廖玉阳脸色冰冷,对他十分不屑,尤其是在他靠近之时,更是不加掩饰自己内心的厌恶,快步往后退了几步。
沈诀见状后,不由得露出一个冷笑:“廖大人果然匆忙,只可惜,你们今日都要葬送在这书房内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招了招手:“你们放心,我定会保全你们的体面,留下全尸。”
廖玉阳将江尚书挡在身后,抽出了一旁放在桌上长剑。
他生得清俊,在旁人看来,就是个文弱书生,根本未有人注意过他的身手,毕竟从未听说过廖大人还会武功。
廖玉阳在这一刻万分庆幸自己还留有底牌。
凌冽的剑气直指沈诀。
廖玉阳在沈诀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将长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们若是再往前一步,我手中这把剑可就不客气了。”
他的动作,使得那些黑衣人投鼠忌器。
沈诀被廖玉阳紧紧地反锁双手,大气不敢出,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动弹一下,便有可能被这泛着寒光的利剑划破喉咙。
“江大人,你先离开。”
“可是……”
江尚书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在对上廖玉阳眼底的冷意后,他顿了顿,到底是迅速骑着马离开了这。
沈诀眼见江尚书离开,朝着一角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廖玉阳警惕着眼前这些黑衣人,并未意识到沈诀的动作。
他手指微动,剑刃贴近了沈诀。
“后退两丈,若你们敢上前一步,我这把剑可不长眼,若是伤了冯大人分毫,那可就不好了。”
“你们后退。”冯玦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道理,他万万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因此,现在无论廖玉阳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反抗。
廖玉阳余光瞥了眼冯玦,眼神间透着一股狠戾之色。wWW.ΧìǔΜЬ.CǒΜ
他容貌清俊如仙人,此时却像是从地狱中爬起来的修罗一般,让人见之胆颤。
这十几个黑衣人十分顺从的往后退去。
廖玉阳抓住这个机会,挟持着冯玦便上了马车。
之前候在门外青竹浑身冒着冷汗,他没想到久久未归的廖玉阳竟然是带来了这样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离开这!”廖玉阳咬牙切齿道。
“可是如今城门紧闭……”
“那就甩开他们。”
廖玉阳的话,让青竹顿时警醒起来。
他咬紧了牙根,将内心那些惶恐全都压下,挥着马鞭驾驶着这匹马车快步离开。
冯玦坐在马车内,廖玉阳手中的剑仍是直直的对着他的喉咙,若是他稍有动作,便会小命不保。
“账册在哪?”
“廖大人,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吧?”冯玦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廖玉阳的话。
廖玉阳眼眸紧紧眯起,冯玦却又道:“说起来,我倒是想要问问廖大人,你埋伏在张家的人,究竟将账册带去了何方?”
闻言后,廖玉阳陡然睁开双眼。
他锐利的眼神将冯玦上下扫了一眼,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来。
冯玦的确不像是会因为顾及自己性命便放他们离开的人,那么这样一来,他势必是顾及另一件事。
也许就是那本不翼而飞的账册。
廖玉阳心中百转千回,最终用手劈晕了冯玦。
他要知道,那个将账册带走的人,究竟是谁!
既然这本账册没被人销毁,那他便要将账册拿到手!
为民除害,除恶务尽!
越州城内的事,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压下,谁都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直至一封信的到来。
“你说什么?一万大军竟然保护不了两个人?”
凤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她派去保护廖玉阳跟江尚书的那只军队的统帅吴将军。
可今日吴将军前来,告知了她一件事——廖玉阳跟江尚书都被困在了越州城内。
“公主恕罪,廖大人一直都隐藏着军队的存在,军队在附近的越城岭驻扎,廖大人每日都会派人来给我们送消息,可从前日开始,这消息便断了,末将推测越州城内出现了意外……”
“现如今越州城内情况如何?”
凤莼坐不住了,站起来反复在院子里踱步。
吴将军眼中满是悔恨:“越州城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并无任何异样,可廖大人跟江尚书却被困在知州府中不得出来,末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强行攻城,只怕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凤莼只觉得一股冰冷之意从脚底涌了上来,她死死的攥住手,从未有过如此恐慌的时刻。
“公主……”
“按兵不动。”凤莼一瞬间恢复了冷静,“本公主亲自随你们去一趟越州。”
“公主不可亲身涉险!”吴将军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可凤莼心中十分不安,她管不了那么多。
在吴将军惶恐的目光中,凤莼一字字道:“本公主必须亲自带人去一趟,不然的话,势必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届时本公主会带着赈款前往越州,你们随行。”
“哪来的赈款?不都是带去越州了……”
“本公主自有办法。”
凤莼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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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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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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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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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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