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老朽佩服,老朽枉活一世,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老朽惭愧!”
虽然古板,但是好歹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凤莼对孟学究稍有改观,毕竟面前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可是受了封建礼教荼毒半辈子的。
“不必惭愧,不过本公主一些陋见罢了!”
“不不不,殿下所言句句在理,是老朽狭隘了。”
“如此,学究可愿答应本公主所求之事了?”
孟学究摆了摆手,道:“如殿下所言,老朽这般,不配为人师表,实在没有颜面去教授廖公子文章论述。”
凤莼心道不好,这老头这是被自己一番话打击狠了?
“学究此言差矣,圣人道,孰能无过,也是因为晚辈声名狼藉这才牵连了廖公子,若是学究不答应,便还是介怀晚辈之名……”
“依老朽所看,殿下也并非传言那般不堪……”
“那么学究就是答应了?多谢学究!”
孟学究拒绝的话也再说不出口,只好答应。
凤莼与孟学究约定好过府的日子,便带着丫鬟回了公主府去收拾住处。
走出了孟学究的府邸,凤莼想着一会回府要如何告知廖玉阳自己给他找了个师傅的事情,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责怪自己自作主张。
到了府门口,不出意外的,主仆三人又遇见了廖玉阳,廖玉阳伸直了脖子朝着府门口看过来,看见凤莼的一瞬间,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你在这干什么?”
凤莼直觉廖玉阳就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的,这大白天的不好好学习,真是枉费自己给他操这么多心。
“与公主无关,怎么,廖某竟连出院子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廖玉阳以为凤莼又出去鬼混,语气自然有些不善。
凤莼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这大早上的,谁又惹你了?”
“无人!”
“那你这么气呼呼的干什么?”
廖玉阳很想问凤莼天天出去干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立场来问,只能干生气。
“还有,这一大早上的,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温习功课?是不想好好科考了吗?”
“廖某的事情,不用公主关心,还请公主管好自身,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皇家的名誉考虑一二,日日出去寻花问柳,将皇室颜面置于何地?”
原来是以为她出门是去寻花问柳去了,瞧廖玉阳这义正严辞的样子,凤莼不以为意:
“你吃醋了?”
廖玉阳没想到她脸皮这样厚,被人这样说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反问自己是不是吃醋了。
但是自己为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笑话,我会吃你的醋。”
“你这不是吃醋是什么?”www.xiumb.com
“我……我不过是顾念皇家声誉。”
“原来如此啊!”
凤莼似笑非笑的看着廖玉阳,眼见着他即将逃之夭夭之时,这才道:
“过几日孟学究将入府,廖公子觉得学堂应该设在何处呢?”
“什么?孟学究?”
凤莼点头,廖玉阳这才知道她这几日出去是拜访孟学究,原来是为自己请先生,一时之间有些歉疚。
“孟学究门下的弟子可没有落榜之人,能做他的弟子,如何?是不是对本公主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啊?”
“你竟能请得动孟学究?莫不是又想将人捆了来吧?”
廖玉阳是不信这样有名望的大儒会愿意同凤莼打交道,必然是她用了身份施压,心里很是不屑她的这些做法。
“不管本公主是捆来的还是请来的,本公主就不信,谁敢不登本公主的府门?”
“无药可救!”
廖玉阳原本对凤莼方才有些改观,却不想她依旧如同往昔一般我行我素,实在叫人失望。
廖玉阳甩袖便要离开,就看见门房急急的跑了过来。
“启禀殿下,京兆尹衙门来人了!”
凤莼虽没有正形,但是她府上的这些仆从却是规矩极严的,若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这门房应当不会这般没有规矩。
“来的是谁?”
凤莼想了想,这京中也没有哪个衙门的人敢登她的门啊,莫不是京兆尹府尹因为贺诗语的事情要找自己麻烦?
“是京兆尹府尹贺大人!”
廖玉阳一听京兆尹上了门,眉头便皱了起来,生生止住了要离开的脚步。
还真是他,这些时日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凤莼倒是想看看他要这么给自己找茬。
“把人带去偏厅,本公主稍后过去,会会这个府尹大人!”
门房有些为难:“殿下,府尹大人乃是上门传唤。”
“那又如何?难道还要本公主亲自去门口迎接吗?你去告诉贺大人,他要么进来,要么就回自己的府衙去,本公主要是一会改了主意,可是连府门,他也别想踏进来。”
凤莼一甩袖子就走了。
廖玉阳在原地站了会,还是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门房传了话,京兆府尹只好随着他进了偏厅,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凤莼。
“府尹大人倒是稀客!”
“叨扰五公主殿下,微臣此番前来,是来请公主去府衙走一遭的。”
凤莼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端起侍女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才问道:
“不知何事?竟要劳动府尹大人亲自来本公主府中提人?”
“回殿下,乃是科举泄题之事!”
廖玉阳站在偏厅门口,偷听虽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不愿意进去受凤莼的目光盘问。
却未曾想听到了科举泄题之事与凤莼有关,他眸光冷了下来,双手在袖中紧紧的捏在一起。
凤莼眯起眼打量京兆尹,瞧他目光坚定,不像是故意攀扯的样子,且他在这京中素有一个刚正不阿的贤名,看来不是乱给自己安的罪名。
只是凤莼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自己和原主没有掺和进这科举的事情里面,这又是怎么回事?
“科举泄题,与本公主何干?又不是本公主主持的科考。”
“启禀公主,微臣奉陛下旨意严查科举泄题之事,那些作弊的举子受不住严刑拷打,于昨日供出了卖题之人乃是庆余苑的名角儿柯棋。”
这个柯棋,凤莼记得好像长得不错,曾经被原主召进府中过几次,凤莼一扶额,这该死的风流债,不怀疑她怀疑谁。
“柯棋进了京兆尹,还未上刑,便将所有事情交代了,据他交代,他这考题乃是五公主殿下给他的,还说……”
“说什么?”
“说即便是出了什么篓子,五公主殿下也是有法子会保住他的!”
廖玉阳听到这里便听不下去了,他几步跨到厅前,冷声问凤莼:“此事真的是你所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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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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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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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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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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