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佐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嘴角竟罕见勾起一抹弧度。
他看了看手表,“两个小时才走到这里,你体力不太好啊。”
见到他,这一路走来的怨懑委屈尽数爆发。
秋媱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可眼泪没抹干净,倒是把她手上的泥抹在了脸上,立马成了大花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跟踪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蜷缩着身子,抱着膝盖哭得尤为凄惨。
江佐看着面前这小小一团,竟然没有半点怒火,倒是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有点可爱?
“回去洗洗吧。”收敛眸光,他敲敲车门打断她的哭泣。
秋媱哭的伤心,可动作一点也不慢,大步流星开了车门,直接上车。
“你是我的俘虏,我当然得跟踪你。”
江佐递了一包纸巾给她,这话说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心虚。
秋媱抽抽搭搭的一把夺过,顺势往他手背上抹了泥巴,算作报复。
“那我真得谢谢您嘞。”
她又一次出逃失败。
“我警告过你,不要乱跑,在这里你根本跑不了多远。”
秋媱总算心情平静了些,垂下头去,擦拭着沾满泥土的头发,声音幽幽。
“既然有一点逃生希望,我总得试试吧,万一真能逃出去呢?”
原文中的秋媱可没能活这么久。
她本应该在几天前的一场追杀中被人杀害,而现在,她已经改变了原文中秋媱的命运。
可问题是,江佐正带她走在一条通向地狱的路。
江佐依旧没有半点动容,油门一踩,车子飞快飚掠而去。
秋媱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绝情,是啊,她本不应该抱任何希望。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木头桩子。
本来计划好今天就出发,可秋媱闹了这么一出,不得已只能推迟一天,等明天清晨再出发。
秋媱进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便听见老板娘约江佐吃饭的声音。
她蹙眉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经过拐角处。
却见老板娘坐在江佐旁边,含情脉脉的双眸紧紧盯着他,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差点贴在他身上。
江佐与她拉开距离,面无表情道:“不用。”
老板娘笑了笑,抬手就要搭在他肩膀上。
“别这么拘谨嘛,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偶尔疯狂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她触碰到自己肩膀的那一刹那,江佐那本古潭无波的眼底掀起一阵骇人风波。
他周身杀意凛然,反手抓着老板娘的胳膊,直接将她按在了桌上。
“啊!”
胳膊被拧得生疼,老板娘惨叫一声。ωωω.χΙυΜЬ.Cǒm
很快,惨叫声变了味,老板娘娇媚嘤咛,掐着声,“原来你喜欢动粗啊,好巧,我也喜欢,咱们可以去你房间里哦,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的哟。”
恶心!
江佐一把推开她,手上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赶紧拿出湿巾擦拭。
“女士,你若是再靠近我,我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这阴气沉沉的语气,令那老板娘身子一颤。
她揉揉被江佐差点拧断的胳膊,惊魂未定看着他,连连后退几步,出了他的低压区,这才缓过神来。
“你,你真的想杀了我?”
江佐没有解释的习惯,只是转身往外走去。
等到修罗场结束,秋媱这才心满意足的擦拭着湿哒哒的长发下楼。
“晚上好,老板娘。”
老板娘精致的妆容已经不在。
没有了妆容的遮掩,她那暗黄的皮肤,脸部的不协调缺陷彻底暴露在外。
她的长相很平凡,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那对傲人高峰。
“你……们有血缘关系吗?怎么看着不像?”
老板娘整整衣服,状似不经意间问出这话,只是这双眸子难以遮掩的起了敌意。
秋媱弯弯眉眼一笑,“当然没有血缘关系啊,怎么了?”
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
老板娘的眼神变了又变,阴阳怪气的,“啧啧,怪不得他看不上我,原来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年轻姑娘,啧啧。”
秋媱眼底笑意清浅了几分,多了些许冷意。
“阿姨是把你没有魅力的责任怪到我头上了吗?也是,你人老色衰,找点理由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我是可以理解的。”
年老色衰……
这个词顿时令老板娘横眉,她一拍桌子陡然站起身,“你说谁年老色衰!”
“你。”
秋媱正要回答,可刚刚进门的男人却抢先说出了那个字。
她扭头看去,江佐手里拎着大包好的行李,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老板娘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你,你竟敢……”
“我对你不感兴趣,不用再对我展示你的女性魅力。”
江佐神色淡淡,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从未出现过情绪。
他转而对秋媱点点头,“快点上楼休息,明天我们早点出发。”
秋媱美滋滋甜甜一笑,这还是这个木头桩子第一次维护她。
“肮脏!年龄这么大了还吃嫩草,不要脸!”
那老板娘啐了一口,扭身进了房间。
秋媱脸上笑容霎时间消失殆尽,她黛眉微蹙,手指轻轻摩挲,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中。
还好,忍住了……
江佐将她迟迟没有动作,有些不悦,“愣着做什么,上楼。”
秋媱弯弯眉眼,上前搂着他胳膊,亲昵贴着他,努努嘴。
“刚才她诋毁你,我不高兴了。”
江佐有些不大自在,推开她的手,尽量不触碰她柔软的身子。
“嗯。”
“反正明天我们要走了,我要不要动点手脚?”
“不用找惹麻烦。”
江佐虽然否决,可半夜秋媱还是偷偷摸摸离开了房间。
老板娘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口干舌燥的准备起身喝水,可刚一睁开眼睛便被床头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惊恐万分正要惊呼出声,便被迎面打来的枕头生生止住了声音。
“阿姨,是我。”
秋媱轻柔的声音响起。
这温软清脆的声音分明是极其悦耳的,可落入老板娘耳中却犹如晴空霹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幕中,她的表情被夜色遮挡,看不清表情,可老板娘却能感受到那股森森寒意。
这个女人……会杀人!
秋媱轻声道:“你今天对他不敬,我很不开心,想要惩罚惩罚你。”
老板娘从床上爬起来,衣衫不整,拥着被子连连后退。
“你是不是疯了?想做什么?”
“惩罚你啊。”
秋媱拿出一根绳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用这个来惩罚你。”
老板娘总算定定心神,缓过气来,这才想起面前的秋媱不过只是娇生惯养的十九岁孩子,就算真的想要绑她,她也有反击之力。
念头转至此,老板娘面露凶狠神色,们的坐起身朝着秋媱扑了过去。
却不料,她竟然直直扑了个空,扑通一声四仰八叉脸着地。
她晕晕乎乎爬起来,实在想不通,明明秋媱就在这个位置,她甚至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衣角,怎么还会扑了个空。
“啊!”
秋媱嘴里哼着歌,将她的手脚绑了起来,一只手拖着她往卫生间走去。
“好阿姨,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口出狂言呢,刚才你骂他什么来着?恶心?老牛吃嫩草?”
她声音幽幽,冷意彻骨。
“这都是什么话,我很生气的哟。”
她明明是消瘦的身板,可拖拉起老板娘这个一百多斤重的中年女人却十分轻松。
将人扔进浴缸,她打开头顶的冷水,看着女人狼狈的样子,笑得更开心。
“你运气好,我现在不能杀人,不然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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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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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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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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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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