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暄和眯着眼睛看了看照片。
“不要试图解释成朋友或者同事，”周漾继续说道，“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知道你对于正常的女性朋友是什么……”
“yoki？”陈暄和突然说道，“这女孩是yoki。”
yoki？周漾皱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等等，是你助理？”她把照片翻过来仔细看了看，虽然时间有点久了，可是五官没有什么变化，跟那天酒店里的女孩确实很像。
周漾像是被浇了一脑门子凉水。
“好啊，陈暄和！”周漾怒道，“你竟然把你女朋友放在身边当助理？”
陈暄和突然顿悟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不是！我不会！”陈暄和一口气否认三连。
周漾又把照片举到他面前，“那这是什么？”
“这张照片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拍的了，”陈暄和摆手道，“但我对天发誓，她不是我女朋友，yoki真的只是我的助理。”
在周漾以往的印象里，陈暄和跟‘渣男’这两个字，连三点水都沾不上。
否则在她曾经彪悍的厂妹生涯里，陈暄和早就被她劈死过几回了。
t厂时期的陈暄和，性格温柔，能力出众，关键是帅出天际，如果真的想沾花捻草，那真的可以一个星期不带重样的。
但是在周漾逼问下才得知，已经年满24周岁的陈暄和跟她正式在一起后，居然都是彼此的第一次恋爱。
他跟她坦诚过，曾在高中的时候暗恋过班上的女同学，可是因为太听话也太好学，在巨大的高考压力下，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而大学时期，他念的是理工大学，学院里的女生用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如此，这样一个天资优越的校草就被各种貌似合理实则荒诞的原因，耽误成厂草。
“不过我也承认，”陈暄和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妈妈曾经确实想撮合我和yoki两个人。”
周漾冷眼瞥过去。
“但是我没有同意！”陈暄和连忙解释道，“我妈只是对我当时的情况有些担心，觉得如果是因为失恋造成的，那重启一段感情搞不好会好一点。”
周漾挑眉问道，“那她现在为什么会是你的助理？”
“因为当时她跟我一起去的研究院，”陈暄和又是很慌忙的解释，“那是因为她本身是一个很厉害的数据员。”
周漾想了一会，又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准备下床。
陈暄和跟着一起下了床，几步走在她旁边，“周漾，你相信我吧？”
周漾没有说话。
实话实说，关于陈暄和这几年的感情生活，说是一点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把一张照片留了这么多年。
可是，硬要是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说，周漾觉得也没什么必要。
但是陈暄和却不这么想，他就像是受到了千古奇冤，追着她不依不饶的说着，“我这些年是真的没谈过女朋友啊。”
“谈与不谈也都没关系啊，”周漾想了想，又说道，“行吧，我知道了。”
陈暄和没再追问，默默站在一旁观察了她好一阵，直到发现她四平八稳的坐在了电脑旁，打开了工作邮箱，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转身回到了房间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世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失而复得，而对于陈暄和来说，这几天周漾给与他的满足感非常的强烈，让他感到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实，有些患得患失。
进入工作状态之后的周漾有些忘我，没吃没喝在那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陈暄和把几件早餐送到了她的嘴边。
“先吃东西呗，周总？”他调侃道。
周漾斜眼看了看他，看到桌上有几件外带早餐。
“一早上就看你在盯着这个软件，”陈暄和把一只煎饺塞进她的嘴巴，又将电脑屏幕转了过去，随意的点击了几下，“这是准备上线的新款app吗？这么用心的在搞，你是想通过它来拉新还是固流啊？”
周漾嘴巴咀嚼了几下，盯着他的脸，毫不避讳道，“我都要！”
陈暄和回望了她几眼，看她一脸认真，忍不住笑了笑，“周总胃口不小啊。”
周漾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陈暄和又对着电脑摆弄了一会，悠悠道，“产品做出来了得有人用才行，想好怎么运营了吗？”
周漾吞下了一大口赤豆糊说道，“团队倒是提出来几个想法，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陈暄和耸耸肩，“我又不是搞互联网的。”
周漾啧一声，“哎呀，说说嘛！”
陈暄和转过头，看着她把一份早餐全部吃了下去，慢慢将电脑推了过去，一手撑着脑袋，问道，“你分析过你们的用户群体吗？”
周漾点点头，“16岁到26岁是消费主体，但是高端产品的消费者基本上都是28岁以上。学生群体和时尚圈的人占到了主要部分，还有少部分是学者和二次元，当然，中间有重叠。”
陈暄和沉思了片刻，“也就是说，总体上还是小众群体消费比较多。”
周漾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这样的话，其实可以对这部分用户群体进行重点服务，”陈暄和说道，“因为小众群体有个特点，自我内心优越，以至于他们在遇到好的产品时候，传播意愿上非常强烈。如果你利用这个app给他们制造了大量超出预期的体验，然后就能以此作为杠杆，撬动这些人帮助你进行产品的传播意愿。”
周漾：“有点像……铁粉？”
“嗯，”陈暄和点点头，“就像苹果手机的果粉，小米手机的米粉。”
“唔……”周漾沉吟了一会，“还有吗？”
“还有……”陈暄和撑着脑袋想了想，“你们用户的结构和生态要完善。”
周漾兴趣浓厚：“展开说说。”
陈暄和：“把用户分类，比如达人用户、活跃用户和需求用户。要鼓动优质用户服务普通用户，你既然已经设想到要开发出自主设计功能，那就不如请一些设计师，举行一个在线设计大赛，由需求用户进行评选，与此同时，还可以对于参与评价的活跃用户进行抽奖。”
“促进互动。”周漾补充道。
陈暄和点点头，“对。”
周漾盯着陈暄和看了一会。
实话实说，她原本是没有抱着多大的期待来听陈暄和的想法的，因为他这些年不在国内，同时他从事的行业也跟互联网差别很大。
“至于其他的推广方式，你们应该比较熟悉了，”陈暄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像h5、软文、微博、公众号之类的，你的运营团队应该能给出不少方案。”
“行啊，陈暄和，”周漾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我一直以为这些年你都在国外安安分分的搞科研，没想到你对互联网这块还有挺深的研究。”
“算不上很深的研究，只不过是最近花了点时间好好琢磨了一下，”说完，陈暄和又叹道，“不过互联网行业更新太快，热点维持时效也越来越短，想要把握好时机确实得一直要跟上节凑。”
“是啊，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周漾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上这条路，之前都是在工厂里工作，不管是生产线还是订单量，都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哪像现在。”xǐυmь.℃òm
陈暄和看了看她，有神色有些黯然。
“听你的口气，怎么像是有些沮丧啊？”他安慰道，“其实你在这个行业上已经算是头部了。”
周漾摇了摇头，“沮丧谈不上，有些虚倒是真的。现在的互联网，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的点击量阅读量，都让人麻木了，有种很不贴实的奢华。”
陈暄和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继续安慰她道，“企业的本质就是竞争，你现在的台阶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一堵围墙，你觉得风大只是因为你站的比较高而已。”
道理周漾都明白，她只是有些感慨。
因为陈暄和现在就在她旁边，让她对过去平淡的岁月突然有了一些念想。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陈暄和突然问她。
周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懵的问道，“回哪？”
陈暄和眼神柔柔的看着她，她突然意识过来了，说道，“哦，明天上午吧，下午我还要跟厂子里的几个负责任开个会。”
“好，”陈暄和对她笑了笑，“那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在县城的最后这晚，周漾过的还是欲生欲死。
好像两人都非常明白这里的纯粹。
终于回到公司，周漾把这几天的工作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叫了几个人到了办公室。
一眼望去没有看到一个人，便问道，“潘航联系上了吗？”
办公室里几个相互看了一眼，周漾觉得事情有些奇妙。
“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钟小蓓把手机拿到她的面前，“潘航这次可能惹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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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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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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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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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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