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将话说完,沈临风便连忙叫停他,“等等等等等等!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什么?”

  “只需一口什么?”

  “你说的不会是马粪吧?”

  “刀狼你竟然吃屎?”

  话音落下,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沈临风便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连带着一旁的魏青青也是笑个不停。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刀狼竟用这样的方式来找他们的踪迹。

  这般想来,这刀狼竟这般豁的出去!

  眼见着他们纷纷笑出眼泪。

  刀狼眼见着他们这般,脸色由红转青,气的有些上不来气。

  “别笑了!若不是我,你们能找得到姑奶奶吗?”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只可惜,在他怒气冲冲的叫骂声中,沈临风他们的笑声也越来越大了。

  直到他们笑得没了力气,沈临风这才想起来问,“如今算来不过才五天,你们怎的这般着急过来找我?”

  说着,沈临风忽想起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还是说拓跋芊芊出了什么问题?”

  “她死了吗?”

  虽说她也十分想彻底要了拓跋芊芊的命。

  可如今却还不是时候。

  若这时候拓跋芊芊死在她手里,只怕燕辰启的处境会越发艰难。

  毕竟就算拓跋裕德再如何清醒,也绝不会容忍有人杀了自己的女儿!

  她一把捏住刀狼的手臂,因着着急,手上的力度都比方才更重了几分。

  “我让你看好人,你看的是什么?!”

  她咬紧牙关。

  手上力度的逐渐加重很快让刀狼下意识痛呼出声。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娘们儿没死!姑奶奶!你别激动!”

  这姑奶奶表面上看上去是瘦瘦弱弱的,可实际上手劲却是比谁都大!

  他是真的害怕沈临风把自己的胳膊给撇折了!m.χIùmЬ.CǒM

  听他说拓跋芊芊没事,沈临风这才微松了口气,忙松开捏刀狼胳膊的手,啧啧叹了两声,“你这怎么回事?话只说一半,小心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刀狼敢怒不敢言。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喜欢说话说一半,还是沈临风喜欢听话听一半了。

  只要不是拓跋芊芊那里出什么问题,沈临风便什么都可以接受,

  于是她专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匆忙的找过来?”

  此话一出,刀狼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仍是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连带着一旁的老二和老四,都也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沈临风的眼睛。

  沈临风的心越来越沉。

  她陡然起身,凝神紧盯着面前的三人,“你们不要告诉我,这是就是与拓跋芊芊有关吧?!”

  沈临风陡然出声,竟吓得三人一个激灵。

  可也确正戳中他们的心思。

  三人低着头,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本该是没问题的。”

  “我们从头到尾,都在按照姑奶奶您的吩咐,每日只定时定点的给那娘们送水喝。”

  “可有一日,客栈忽来了一队财大气粗的人马……”

  “他们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可实际上,却专做强盗行径。”

  “就像是早有预谋般,下了马便直冲那娘们的房间去!”

  “我们哥几个才欲去拦,他们便直接对我们动了刀子,老三和老五都身负重伤!”

  “一看他们便知是个顶个的高手!不过听他们的口音,倒是不像大梁人,听上去反倒是有些像南边国家的……”

  “对了!”刀狼一拍脑门,脑海中灵光乍现,“他们的马车之上,雕刻着的并非是龙虎之类的东西,而是像浪花鱼尾一般的东西。”

  “且他们出手都十分阔绰。”

  “不过给出的并非是金银,而是一粒粒浑圆的珍珠!”

  说到这里,他们不由下意识对视一眼。

  就是与海有关的东西,又是用珍珠来代替金银财宝,而这些有关的人,只会在大梁南边……

  大梁南边的国家,除了南荒,便只有陈国……

  想到这里,沈临风的脸色便骤然一紧。

  若果真如此,这场战争还有陈国插足,那事情便绝对不简单了!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缓慢出声,“所以,你是想说,拓跋芊芊被他们给带走了?!”

  刀狼咬紧牙关,虽不敢承认,可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也早已经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因而他也只能紧闭双眼承认了这件事,“没错,他们直接将那娘们给带走了。”

  他们倒是想拦着,可陈国那帮人本就是有备而来。

  对付旁人不行,对付他们这些臭鱼烂虾那简直就是松松的。

  这分明就是妥妥的降维打击!

  本以为沈临风会气急败坏的惩罚他们。

  没想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沈临风的责骂。

  等到他想要下意识抬头看她。

  便见沈临风眉头紧皱的递给他一千两银钱。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些钱你拿去给兄弟们治伤。”

  刀狼的眉毛不可置信的抖了抖。

  啊?

  非但不惩罚他们办事不力,沈临风竟还专拿钱为他们治伤?

  这合理吗?

  这太不合理了?

  本以为沈临风平日里对他凶巴巴的,想来这种事情定也是会重重罚他。

  毕竟沈临风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他颇有些不敢置信的颤颤出声,“姑,姑奶奶……这件事,难不成就这么完了?”

  “没别的了?”

  “要不您打打我,实在不想动手的话,骂我也行!”

  “您这样,我的心可安不下来啊……”

  不打不骂,难保沈临风会对他做些其他的什么。

  对于古灵精怪的沈临风,他实在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这时候,沈临风难道不应该用银针扎他吗?

  沈临风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她还从没见过有人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还要打他?

  打他不行骂他?

  这王八蛋是受孽狂吗?

  不过沈临风也并非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

  既然刀狼诚心诚意的提出要求,那她就大发慈悲的满足他吧。

  “你这个没用的蠢东西!”

  “母猪上树都比你办成事要简单!”

  “活该你娶不上媳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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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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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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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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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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