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治走了,贺沉渊却还在生气,尤其是看到贺知行上来,他脸上勃然腾起杀气.

  将贺治父子送出门后,我担忧的看着贺沉渊,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混账!”

  他这一句混账,不知道骂的是贺治,贺连宁,还是今晚发生的种种。

  我看了看时间,想到他说的明天董事们的会议,好言劝慰道:“已经很晚了,咱们早点休息吧。你也猜到了,他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何必中了她们的圈套。”

  贺沉渊气的脸色发青,咬着牙说到:“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做父亲的,这么巴不得儿子过不好。诬陷妻子,背叛兄长,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心。”

  诬陷妻子,说的是白夫人;背叛兄长,应该就是刚才提到的大伯父了。

  犹自记得他说过,他二叔野心勃勃,看来贺家情况果然复杂,超出了我的想象。

  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伤神,我轻声说到:“有什么事,什么不平,等明天的会议结束了,你再发泄。今晚休息不好,明天再带着一肚子气去上班,恐怕会影响判断。陈玉霞这对母子,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着人恶心。”

  贺沉渊犹自愤愤不平,我温柔的抚摸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过了几分钟,他终于稳定下来了。

  我拍拍他的手,说到:“快去洗漱,咱们早些休息,你明天的会几点开?”

  本想着换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的,可是我这点小心思,怎么能瞒过他?

  贺沉渊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身边。”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的看着他,看着他疲惫的面容,还有悲伤的眼睛。

  这些年,固然白夫人给予了他足够的爱和温暖,可是在贺治这里,他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而这些委屈日积月累,总会在某一个节点爆发,让他失控。

  陈玉霞深知这些,她掐着贺治的脾气,贺沉渊的不满,隔三差五的挑拨和撺掇,让贺治越来越讨厌贺沉渊.

  让贺沉渊越来越不满贺治,然后,她就可以从中牟利。

  “听话,咱们都早点睡,明天开会,需要我陪你吗?”我亲亲他的额头,关心的问道。

  贺沉渊摇摇头,回亲了我一下,哑声说到:“明天大伯母回国,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要把你介绍给她。”

  这是见家长的意思吗?我顿时有些紧张。

  贺沉渊是看重这位大伯母的,那我也应该重视第一次见面。

  可是眼看两点了,我睡上四五个小时,再去上班,赶去见人,灰头土脸无精打采的,多丢人呀。

  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贺沉渊又说:“这次大伯母回国,主要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见你,也只是顺便。如果明天顺利,她晚上就走了。”

  哈?!

  见我一头雾水,贺沉渊笑笑:“她身体不好,所以常年住在泰国,那边环境好,适宜休养。”

  原来住在泰国,怪不得这么方便。wWW.ΧìǔΜЬ.CǒΜ

  我思索了一下,心里有个疑问。

  我分明记得那次二叔带我去见人救小川的时候,那个黑道大哥说过,贺家本应该将掌家权交给老大,但是因为老三结了门好亲,所以才能越过两个哥哥掌了家,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几家反目了。

  可现在看来,那些大约都是外面的以讹传讹,贺景明和大伯家关系很好。

  至于这位大伯母,全世界可以休养的地方这么多,泰国不是环境最好的,也不是医疗条件最好的,她却住在了泰国,可见就是为了方便及时回国处理事情。

  毕竟,从泰国曼谷飞到我们这里,也不过三个小时。

  太复杂了,明天我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和贺沉渊终于上床睡觉了。

  这一天十分奔波劳累,又过了犯困的点,我头疼异常,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很快,就被闹钟吵醒了。

  贺沉渊休息的也不好,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色,我担忧的说到:“你还行吗?”

  他揉揉脸,深吸一口气说到:“今天可能说到网剧的事情,虽然鼎盛一年投资的项目很多,可这个是关系到门面的,不能失败。现在公司里人心不齐,有想混水摸鱼的,有想投机倒把了,还有想落井下石的,今天恐怕不好过。”

  我想了想,宽慰他说到:“说来说去,本来藏在暗处的那些魑魅魍魉,见贺家公开撕破脸皮内部闹翻了,所以才敢出来作妖。你昨晚也说了,你大伯母今天回来,如果她能站在你这边帮你一把,可能今天也没那么难过。”

  贺沉渊拿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水,狠狠的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大伯母这把年纪了,还要拖着病体残躯过来帮我,是我无能。”

  看来,他个大伯母感情真的很好,我不由得再次提醒自己,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我上班晚一点也无所谓,安排他出门了之后,我慢慢的挑选衣服,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才出门了。

  今天上午我去公司例行看一下,然后先去贺沉渊定好的餐厅等人。只不过我至今还不太了解贺家到底有几个人,大家都是什么关系,实在摸不到贺家的深浅。看来,我有必要再劳动一次安欣,帮我打听打听贺家的陈年旧事。

  想到安欣,我立刻想起了她家那一堆乱事,不禁猛拍额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早应该打个电话问问的。

  到了餐厅,时间还早,我急忙给安欣打了过去:“上次走的匆忙,你们现在怎样啊?你妈还闹吗?”

  对比我的焦急,安欣倒是挺平和的:“我也以为会天下大乱一场,没想到大妈派了几个心腹的阿姨过来,直接把我妈挡在门外了。大妈对陆家没什么不满意的,偶尔也会过来看看我,而且她还常提起你呢,所以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不哦。”

  哈?!我越来越搞不清她家这些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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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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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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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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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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