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把手机一关,我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可是心里又愤怒又难受,翻来覆去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有了些朦胧的睡意。

  安欣站在门口,敲了一下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手机没电了?贺沉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wWW.ΧìǔΜЬ.CǒΜ

  她将手机扔了过来,转身走了。

  我就是不想理他,才关了手机的,谁知道他会去找安欣?我拿过手机,狠狠地捶了几下枕头,才按捺住脾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有事?”我毫无感情的问道。

  以他贺沉渊的阅历和智慧,我不信他看不出来韩若雪对他的感情,更不会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我关机,我不接他的电话,不正说明我介意、我不满吗?倒要瞧瞧,他现在能说出什么来!“你跟沈辞说,我们是合作关系?”对面,他语气也不是很好。呵,反过来质问我,追究我的不是?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可是在实打实的伤害我的感情。

  “幸好说得是合作关系,不然沈辞看到你领着那么娇滴滴的大明星进来,还会笑话我在痴人说梦呢!”我被他气得口不择言,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

  贺沉渊沉默了一下,说道:“若雪的事情比较复杂……”我最讨厌男人说这种话,什么情况复杂,什么迫不得已,什么帮忙而已,都是遮羞布,只不过是在掩饰他们享受被美女仰慕、依赖的那种快感而已。我承认,我没有韩若雪乖巧可人,楚楚可怜,可我也不一定非得是他贺沉渊。他想做大英雄,那就自己去做,别来招惹我!

  “贺沉渊,你去处理你的复杂吧,我眼不见心净,这些事少来脏我的眼!”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挂断了手机。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来,砸落在手机上,浸湿了床单。手机一闪一闪,贺沉渊再次打了过来。看着他白色的名字,我心痛的好像被人用力的拧。和他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悲欢,我从没有哪一刻想过要分手,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接起他的电话,我没有出声。

  “苏舒桐,你自己想想,我是不是第一时间告知他们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有没有避开韩若雪的接近……”“可这些就够了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不是你把韩若雪弄回国出演女一号,哪里会出现这么多事?”我大哭着抢白。

  听了我的话,贺沉渊竟然轻呵了一声。

  “你冷静一下,这件事说来话长,找时间我们见一下,我把来龙去脉告诉你。你也不要哭了,我对她绝对没有男女之情的,现在将来,都不会。”“我心知肚明,她也只是想利用我自保而已。”贺沉渊总是这么理智,说话也能一下击中我的介意点。尤其是听到他说,韩若雪不过是想利用他,我心里的阴霾顿时化开了许多。既然贺沉渊心里是这么想的,那我还有什么好闹脾气的。

  脸上眼泪鼻涕一把,我有些没意思,也有些不好意思,电话里狼狈的哼哼唧唧几句,赶紧再次挂了电话。心里又开心又羞愧,憋得难受,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便拿着手机去找安欣。

  安欣房间里的窗帘紧紧的拉着,她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对着电脑发呆。电脑屏幕发出蓝莹莹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恐怖极了。

  我吓了一跳,急忙把灯打开。

  “安欣,你还好吗?”她缓慢的动了动眼珠,嘴唇干燥,含糊的应和了我一声。看她那副呆滞的样子,我立刻把什么韩若雪之流的抛到了脑后,赶紧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看来她又在发烧了。我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肩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枯瘦的能摸到骨头了。

  哪里还是那个性感小肉蛋安欣啊!

  “安欣,你饿了吗?我点个外卖吧。”我讨好的蹲在她面前,极力想引起她的注意。

  安欣看看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勉强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心里都明白,只不过现在很难受而已。”我当然知道这些,我就是怕她太明白,又太想不开,所以更担心。我站起身来,诚挚的对着她说道:“你和陆慎言,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想怎么解决孩子这件事?安欣,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总不能连我都不说吧?”

  “人类需要朋友,就是在这样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有个可以帮忙出主意的人呀!”我说的情真意切,安欣却苦笑了一下,眼神终于有些精神了:“行了吧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好的。你连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楚,更何况我的。”

  嗳,这样说就比较伤感情了。不过,好在她终于有点反应了,即便是损了我几句,我也很开心。我急忙说道:“我虽然脑子不好用,但是执行力一级棒。安欣,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办,我帮你安排呀。”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为姐妹两肋插刀的模样来。安欣轻轻地捋了一下头发,轻声道:“我没有任何主意,你让我安静会儿好吗?”

  额?看来,我还是走开比较好。顿了顿,我轻声说道:“总在房间里憋着也不是回事,不如咱们两个关掉手机,出去玩几天怎么样?反正你现在身体还好,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可就哪儿也去不了了。”远离密闭的空间,到更为广阔的世界里散散心,也许安欣就会想开很多,也放手很多。至少,她不要再这么为难自己。

  安欣未置可否,仍旧呆呆地看着电脑发呆。我且权当她同意了,立刻冲到电脑前开始上网站定机票酒店。

  “咱们不爬山也不过河,只要找个农庄舒舒服服的呆上几天就好,安欣你也动身整理一下行李嘛,明早我们就出发。”折腾了半宿,终于安顿好一切后,我立刻给贺沉渊发了消息。

  “明天一早我带着安欣去厦门,那边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客栈,可能会住上一两周的时间。”

  也算是,给自己的无力取闹,找个台阶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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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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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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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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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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