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的新闻乱哄哄的,记者们好像化身为侦探,根据安欣给出的那一点点小线索,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出了偷拍者以及所属公司。xǐυmь.℃òm

  安欣慵懒的窝在沙发上,眼睛里闪着嘲弄的光:“你觉得,事情的真相,是你自己辩解更好,还是让记者们自己查出来更好?”

  我仔细思索,安欣这样得做法,果然更加高明。

  作为受害者,我一直隐忍不发,是记者们孜孜不倦的追查,才最终找到了背后的黑手。这样一来,我就会显得格外大度宽容,而那个背后的黑手,也就显得更加猥琐卑劣。

  “以记者们挖坟似的追查精神,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是贺连宁和杜薇薇做的吧?到时候,千夫所指,众叛亲离,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办!”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喜滋滋的。

  安欣微微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止,我还有新的消息。”

  新的消息?莫非就是她今天外出的理由?我立刻打起精神,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安欣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露出嘲弄的神色:“我妈跟我说,陈玉霞要给我赔礼道歉,在凯悦定了酒席,请我务必赏脸呢。”

  啊?!我不解的看着她,陈玉霞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会主动给她一个小丫头赔礼道歉?上次在她在凯悦骂街的样子,我可还历历在目。什么赔礼道歉,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无利不起早,陈玉霞看上你了?”

  安欣冷笑一声:“真是不知道怎么作死,打主意打到我头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敢攀附我!”

  的确,陈玉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进入北市贵妇圈不久,自然不了解一向低调的安家。那天贸然得罪了安欣,应该也是因为不认识她。安家固然比不上贺家根深叶茂,可是在北市,也是经营数十年的老牌家族企业。安家就安欣这么一个女儿了,在婚事上肯定十分稳重和挑剔,怎么会轮到她那个臭名昭彰的儿子?

  我也忍不住冷笑起来:“柳阿姨一定拒绝她了,是不是还臭骂了她一顿,以报那晚被羞辱的恶气?”

  安欣笑笑,不置可否。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沉默下来,不知道安欣在想什么,但是我第一个念头是,杜薇薇现在的日子一定极端不好过。

  陈玉霞都公开给贺连宁物色妻子了,看来她是真的想把杜薇薇就此甩掉。同为女人,过河拆桥,她也真做的出来。

  “今天我见了贺连宁和杜薇薇,吓唬了他们两个一顿。加上现在陈玉霞急着给贺连宁找新的媳妇儿,看来我们离婚,指日可待了。”我仰在沙发上,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杜薇薇是成年人了,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操心。

  安欣沉吟了片刻,说道:“未必,还差临门一脚。”

  临门一脚?我有些不解。对于贺连宁而言,外界的情势只会越来越严峻,他还要等什么临门一脚,才舍得与我离婚?

  安欣摇摇头:“说不上来,但是我有很强烈的感觉,他暂时不会跟你离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没有出现。”

  我不禁越来越佩服安欣了,既可以从理论上说得头头是道,又可以从感觉上玄妙的预测,我何德何能可以交到这样的朋友。

  “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搞不定一个陆慎言呢?”生怕她又生气,我这句话问的小心翼翼。

  她瞥了我一样,有些神伤:“蛇有七寸,人有软肋。他就是我不能触碰的七寸吧,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过得有多痛苦。”

  啊?我惊讶的看着她。

  “我明知道都是误会,也知道你的无辜,可是我没有办法看那些新闻,听从你的口中说出他的名字。有些感受,你没有那么在乎,就不会那么疼。”

  安欣突发的敏感纤细,是我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无法理解的。

  “那,你是怎么想开的,决定原谅我了?”之前还大发雷霆,我回来后突然就转了性,肯定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安欣瞥了一眼自己的门:“你为什么砸我的门?”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怕你想不开。

  安欣偶尔很理性,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感性的人。她每天宅在家里,没有社交,没有朋友,除了写作再没有别的活动。这样的一个人,长期处在密闭的空间里,情绪低沉压抑,很容易想不开。

  听了我的分析,安欣忍不住反驳我:“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你倒是每天都在外面,可也解决什么实际的事情呀。”

  这个人说话也太毒了,总是正中我的伤口:“我确实行动多于思考,可是你未免思考的太多吧?”

  我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迎面却收到了安欣小姐的一记枕头杀。

  能和安欣和好,真的太棒了。我们两个聊天聊到深夜,直到回卧室睡觉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里有贺沉渊的未接来电。

  已经很晚了,想必他也睡了吧?我没有打回去,而是在微信里给他留言。

  “我和安欣和好了,原来安欣一直在帮我,幸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我开心的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也希望能让一直担心的他可以安心。

  本以为他已经睡了,没想到手机“叮当”一声,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很好,晚安。”

  尽管只有寥寥几个字,可是我也挺知足的。我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是为了目的不惜飞蛾扑火的性格。和他的交集越来越多,我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心意。等到一身清白的时候,我自然会光明正大的表明心迹,勇敢追求。

  现在还不是时候。

  将手机调成静音,我安心的睡下,一夜甜美无梦。清早醒来的时候,我看到手机里十几通未接来电。

  怎么是小叔?往后翻了翻,还有贺连宁的。本能的,我意识到是小叔出手,贺连宁抵抗不住了。

  想到这里,我又开心又担心,立刻拨回给了小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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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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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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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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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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