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可是把祥凛宫宫规都忘记了?”他眯起眼,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傅祁川一时语塞,到嘴边的话竟说不出来。
辞辛的胳膊触碰到了他的手腕,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发抖。
她顿时感到有些生气,忍不住说道∶“什么宫规不宫规的,同样是修仙门派,为什么就你们祥凛宫规矩多?”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这么多年来未曾有过弟子无礼之事,辞辛竟是第一个!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祥凛宫宫主却不觉得惊讶,上次之事他虽然怀恨在心。却不认为应该与小生一般见识。
于是笑道∶“李小姐怕不还不知道吧?我们祥凛宫自入宫开始,一辈子便不得嫁娶。”
其实辞辛在很早之前便听说过。但她却不以为意,也懒得关心。
只因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爱上他,所以也就不以为意。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辞辛又不得正面面对。
她的心底登时流出落寞之情。眼神却异常坚毅,淡道∶“没关系,宫规可以改,家规可以破,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她看着傅祁川,又道∶“或许宫主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不然这条宫规早就作废了。”
子苓捏了捏辞辛的手,劝道“辞辛,少说两句......”
话音未落,就见一位祥凛宫的长老突然站起身来,喊到∶“祥凛宫的宫规可没有随意更改的道理!”
此时宫主却抬手制止,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李小姐果真没变。还像四年前那般有勇有谋。”
辞辛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凌应声打断。他起身作揖,面露歉意,陪笑道∶“宫主不必在意。犬女多有冒犯,还请宫主多多包涵。”
李凌似乎知道了宫主话里有话,感到情况不对劲。
话音刚落,他却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奇怪的是,辞辛平时很怕他,此刻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瞪着眼看着宫主。
祥凛宫宫主无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而后各位长老又闲聊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大殿。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辞辛和李凌夫妇面面相觑。
“爹......我......”辞辛不知道如何开口,焦急的说不出话。
李凌从小抚养她长大,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只见他走了过去,轻拍了她的肩,笑道∶“辞辛,爹知道你爱他。可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他叹了口气,又道∶“你又如何知晓他们祥凛宫里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向来神秘莫测,深藏不露。在潜修之时就能看出。而且他们只收有缘弟子,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
辞辛也不说话,低头摆弄着腰间的束腰带。
半晌,却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我只要了解祁川不就好了......干嘛管那么多......”
李凌顿时便感觉火气上来了,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她。
随后竟越想越生气,大叹一声∶太愚笨!
就要伸手打她,辞辛见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可过了半天拳头竟还未落下,这才悄悄睁开眼,观察着。
就见李凌叹了口气,紧握的巴掌狠狠的锤在自己腿上。
辞辛不忍心的拽住他的手,低声道∶“爹......”
却没想到被他狠狠地一甩,森然道∶“别叫我爹!你如果执意要与傅祁川在一起,那你就走吧!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香氏心底暗叹一声,赶忙拉住李凌的手,劝说道∶“掌门......辞辛也是一时心急......我去劝劝她。”
李凌也不说话,将头扭向一边,不想再看到辞辛。
香氏无奈,转身拉起辞辛的手,柔声道∶“辞辛......爹娘不是不同意你与傅祁川的这门亲事......只是我们之间需要各方面的了解才能下定论......”她揉了揉她的脑袋,“毕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辞辛咬着嘴唇,似懂非懂的说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了解祁川啊......”
她笑∶“你了解是其一,爹娘还要了解呀!而且不仅要了解他,还有他们整个祥凛宫......”
香氏又叽里呱啦的给她说了一堆大道理,辞辛大底是听明白了。随后说道∶“是我错了,是我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
香氏欣慰的点点头。
辞辛转身跪在李凌面前,忏悔一番∶“爹爹,女儿知错了。辞辛不该顶撞您,是女儿把这件事看的太简单了......”
世界上哪里会有父亲真的生女儿的气?不过她的做法属实让李凌很意外,因为之前的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宁可撞死也不回头的人......可这次居然会因为香氏的三言两语主动道歉,这是成长了吗?
香氏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顿时笑道∶“掌门,辞辛长大了你好像很不开心?”
李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扶起辞辛,笑道∶“哪里的话!我当然开心!”
随后他看向辞辛,柔声道∶“所以我们再做一番了解,再成亲,好吗?”
他笑着,笑容十分温柔慈祥。
辞辛微笑的点点头,这么多年来,今天第一次能与他敞开心扉的说话,心中真是感慨万千。
回到屋子,就见龚邵原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只烤鸡,正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也全然不顾。
她叹了口气,四下望了一眼,并未见到傅祁川的身影,便疑惑的问道∶“银蛇,祁川呢?”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思索片刻道∶“哦,你是说那个小鬼啊?小爷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见他被三个身着青袍头戴抹额的男人带走了,看那样子,大概是同门。”说完,又吃起来。
辞辛一愣,傅祁川被他带走了那还得了!不行!要赶紧去找他!不能让宫主带他回去!
只见她立即拉起了龚邵原,拍掉了他手里的烧鸡,急冲冲的向外走去。
龚邵原在后面着急的大喊∶“哎哎哎,臭丫头你干什么,我的烧鸡还没啃完呢!”
辞辛头也没回的说道∶“不急,等把祁川救出来我给你买两个!”
他心中一喜,甩开她的手臂笑道∶“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
他上前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很是骄傲,笑道∶“好!既然有了动力!小爷我定将那小鬼救出来!”
辞辛却懒得理他,拽起他的头发就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有你这闲扯的功夫,祁川早就被救出来了!”
龚邵原则在后面急得大喊∶“嗳哟疼疼疼,臭丫头你轻点!”
祥凛宫弟子住在桃花坳的西南角,那里四面环山。
远远的,辞辛便看到傅祁川跪在地上,满身血污。
他的背后俨然有两位弟子一左一右正在对他使用棍刑,亮白的衣服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此时他身旁的一位长老,面色铁青,森然道∶“祥凛宫世代弟子不得嫁娶,你自当将此条宫规牢记在心,今日你不仅忽视宫规,竟差点与人订下婚约!”
祥凛宫宫主此刻却坐在他身前的椅子上,摇着扇子悠闲地看着他。
终于有弟子看不下去,急道∶“宫主,要不放他一码吧,再这样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辞辛认识他,他就是傅祁川的师弟,姜子婴。
宫主白了他一眼,淡道∶“怎么?子婴莫不是对犯了宫规的弟子,动了恻隐之心?”
姜子婴默不作语。
却听他轻笑一声,从施罚者弟子手中拿来戒律棒,递到他的面前,森然道∶“不如剩下的惩罚,就由你来执行如何?”
姜子婴一愣,面上露出难色。在宫中傅祁川待他不薄,他又那里下得去手!
只见他慢吞吞的接过戒律棒,此刻的身体仿佛千斤重。
不经意间他瞟到了傅祁川的眸子,他的眼球深邃,仿佛暗淡的星河。
只见他朝他点点头,告诉他不要因为之前的事而手下留情。
这时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没有半点声音。
姜子婴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顿的走到他的身前,表情凝重,举起戒律棒就要挥下。
这时却突然飞来一道蓝色的剑光,打掉了他手里的戒律棒。
众人急急回头,就见辞辛和龚邵原正缓缓的朝他们走来。
二人踌躇满志的神色令他们发寒不已。
“宫主这是何意?”不等他开口,辞辛早早地问道。
他摇着扇子,神色不紧不慢,淡道∶“傅祁川犯了宫规,不过略施小惩罢了。”
“这哪里是小惩!再打下去人恐怕都要没命了吧?”龚邵原看着满头是汗的傅祁川,立马拆穿了他的谎言。
辞辛看着他后背的血渍,心中一阵绞痛。
这是什么道理?明明就是她先喜欢上他的,为何他却要受此严惩?
辞辛立马化眼泪为愤怒,质问道∶“儿女情长乃是人之常情,宫主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宫主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我在处理祥凛宫分内之事,李小姐也要干涉?”
她的表情微变,淡道∶“是我先喜欢的傅祁川,不关他的事!你们不该罚他!”
傅祁川虚弱向她挤眉,低声道∶“辞辛,莫要再说了。”Χiυmъ.cοΜ
不等辞辛开口,却见他身旁的长老突然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祥凛宫的规矩,岂有你们这种小毛孩来管教!”
辞辛凝望他一阵,他竟感到浑身汗毛直立,半天不敢在多嘴一句。
“这种规矩,待我破了便是!”
她忽然飞向空中,眸子再次现出蓝光,眉宇间透露着诡异,一阵冷风拂过,吹的他们的衣摆猎猎作响。
这时,银色的战甲再次迷离的出现!轩辕剑登时飞到她的手中,她的表情亦是坚毅无比。
“尔等蝼蚁,胆敢跟我叫板!”她的声音悠远,强调却异常粗犷。
宫主此时已不再冷静,怔怔的望着她。表情却是惊讶不已。
心道∶果然是她!这几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龚邵原当时也蒙了,这点小事她不是说要交给自己吗?风头都让她占了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到手的两只鸡就要飞走了?不行不行不行,他猛的摇头,双足一顿,抵着风暴飞到她的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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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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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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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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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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