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们背会儿吧?我们有的是力气!”
“不错不错,山路难走,路途遥远,还是让我们来背吧……”
……
几个满脸大胡子的青年,一脸谄媚的在于正身边献着殷勤,令于正不厌其烦,赶都赶不走。
而在他们的后面,正有上千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跟着,向着西南边山上而去。他们经过五天的赶路,才放慢了马速,在一条窄山路里晃晃荡荡的继续向西走去。
经过两个多月的劳作,先是将那水边平坦的河滩种上麦子,看那规模,足有两三千亩。这黑土地是非常肥沃的,长出的麦苗,绿油油的极为好看。
在乞乞仲象的细心呵护下,在于正的耐心指导下,才看到了麦苗的一天天长高。乞乞仲象见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才找到乞二熊,让他组织人带着于正进山采人参。
而于正也在这两个多月里,利用乞乞仲象给他的硝石、硫磺,再找他们的铁匠弄来一批生铁,并偷偷做成了二十个铁球……
乞四比羽和乞二保并没有跟来,而是被乞乞仲象强行留在那水边学种麦子。跟来的是那个叫小艺的汉子,他将是下一代的大长老,采人参也是他要管的事之一。
小艺见众人劝不动于正将包裹交给他,忙在于正背后对其他年轻人挤眉弄眼,时不时还比划着划脖子的手势。但于正对于他们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如今他已有利器在手,胆子肥了的他,并不怕这些人搞阴招。
而小艺等人就是怕于正的包裹里,有啥东西令他们害怕的,所以才劝于正交给他们帮忙。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小子软硬不吃,并不肯交给他们。
“停!”小艺突然大喊起来,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
“再过去十几里,就是我们和高句丽人约定的边界,咱们再往前走十里,那里是条山谷,咱们就在那里采。现在是七月中旬,正是蛇虫鼠蚁出没、虎穴狼窝遍地的时候,大家小心些,如果碰到了赶紧喊,等我赶来处理它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众人稀稀拉拉的叫喊着。
于正等人现在来到了一条山谷里,说是条山谷,倒不如说是一片大山更恰当。山谷的两边是高山密林,中间却是一片山间草地,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向西延伸着。
小艺命令三十人带着弓箭、刀枪留下来看护马匹和搭建住处,他却带着众人继续走,向着白山部和高句丽边界而去。
他们手上的采参工具是些又小又短的小锄头,并不是后世那挖人参的传统工具。比如:索宝棍、快当签子、棒槌锁、背筐、狍子皮、斧子、枝剪、红绳、铜钱等,贼讲究。
这时候采参简单粗暴,更没有见到人参时要高喊一声棒槌,而是见到人参找准位置后,立马下锄头赶紧挖。挖完了往袋子里随便一丢,也不管参须的长短,有没有破损,反正有中间那粗壮的根就行。
所有人一到地方立马下手,一个个像是饿死鬼抢食一般,恨不得一下子将整片山的人参全部挖光。那十个玩意更奇葩,他们在大唐知道人参的价值,来到这山里便跑没影了。
于正并不理会他们,他向后世人学习,先是将人参周边的浮土清理干净,然后从上面一点点的挖开,再慢慢撬开周边的松土,人参的根须也一丝不放起挖出来,细心得如考古。
只是,于正的挖参方法让其他人发出了嘲笑声,但他并不做声,依然我行我素。由此,别人都呼拉的朝往山上去了,没多久,便和于正拉得老远。
这时候山上的参不是一般的多,而且年龄还长,看着人参的那几十个芦头,基本上都是几十年的野山参。
于正一点点的抠土的挖,当将第十棵挖出来时,已经看到上山的人抬着几牛皮桶下山了,看那数量,起码得有五百斤,这让于正看得目瞪口呆。
而当他去检查那些人参时,虽然有大部分是断了根须的,但也有三分之一是根须完好的参。他看了看自己挖的,又看了看那些桶里的,心里不由自嘲了一下:真是个棒槌。
随即,他也不管这些人参是好是坏了,见到了便一锄头下去,一锄头不行两锄头、三锄头。他也学着当地人一样,快速的挖才是硬道理。
没过多久,这片稀疏的阔叶林便伤痕累累,地上的黑土翻出了一个个坑来,如同伤巴一般。
一连几天,于正都没碰到危险,这让他放松了警惕和戒心,和小艺手下那些小子打成一片。m.χIùmЬ.CǒM
“公子,你挖了多少?”小艺的随从木咄过来问于正。
“没多少,也就二十来斤而已。”
“这么厉害,让我看看。”说着话,他也不管于正愿不愿意,直接伸手进他那个鹿皮袋掏了掏,然后一脸鄙视的走了。
于正也没在意,他所说的话本来就有水分,哪来的二十来斤,有个两斤就算不错了。
一众采参人继续向着山上而去,而且是越走越往南,于正也只得跟着,他可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碰到老虎。这地方的东北虎能长到三百斤一只,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它一塞牙缝。
可让他害怕的不是老虎。
当他在一块大石头下,小心的挖了一株不知年龄的人参后,那一千多人居然都不见了,四周安静得可怕,吓得他汗毛直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艺,空空儿,你们到哪了?”于正双手护住嘴的两边,大声的喊了起来,可听到的却是他自己的回声。
“木咄,空空如也,你们到哪了?快出来呀,别吓我呀。”
……
不管于正怎么喊,都只听到他自己的回声,心慌了,脚一歪,便从山上滑了下去。他赶紧伸手乱抓,好不容易才抓住一棵小树停了下来。
当他想看看那棵不知年龄的人参有没有丢时,却发现了张写着字的皮。字是用炭写的,只有几个字:公子小心,有人要杀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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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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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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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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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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