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的于正等人,将货物和同伴的尸体装到战马上,牵着受伤的战马又走了一夜一天,才回到了粟末部辖下的伯咄部东北的小部落,距离契丹边界百里的山谷才停下休息。
而在这里,正好有一千多伯咄勇士驻守,是伯咄部的正规军。
“干嘛要问?这是很明显的事,不是大贺窟哥就是高句丽人派来的。之所以不留活口,就是让我回程的时候能走得安稳些,我不想再遇上麻烦。”
“如你所说,杀光了这些人,大贺窟哥还得感谢咱们咯?”
“难道不是吗?”
乞乞仲象细想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你干脆别回去了,凭着你的聪明才智,在我粟末部也能建部封地。”
“兄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回去是肯定回去的。到时候,我要让大贺窟哥见到我,腿肚子都得打哆嗦!”
“哦?兄弟有何好办法?”
“请允许我先卖个关子,咱们先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
大地回春,但夜晚还是非常冷,又一晚过去了。
于正等人收拾了行装,继续往东出山谷不远,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虽然地势还不是很平坦,但距离平原也不远了。而这里是出了名的黑土地,正是种庄稼的好地方,可游牧民族却不知如何种地,就让它长草养牛羊了。
他们顺着那水往北又走了两天,才走到了伯咄部落,乞乞仲象等人的回归,令伯咄部落的男女老少一片欢腾。附近村寨的百姓都聚集在大草原上,迎接着乞乞仲象。
他们载歌载舞,烤肉下酒,像是迎接凯旋的英雄一般。甚至有性格奔放的漂亮妹子都爬到于正身上,弄得他一脸潮红,如初哥一般。
狂欢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又再一次狂欢,跳累了才回去睡觉。而乞乞仲象趁于正睡着时,悄悄送了两个美女到他的帐篷里。
第二天一早,加了一夜班的于正腰酸背痛的,像极了个六十岁的老人。
他缓缓的向前走着,走过了一大片平坦的草场后,便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边。只见河边两岸草场枯黄,牛羊成群,早上的雾水衬托的美景若隐若现,清澈的河水缓缓向北而流,看那起起伏伏的河面,河边的水应该不深。
于正已经一个多月没洗澡了,看到河水他便忍不住,立马扒光衣服向河里奔去。果然,河边的水并不深,也紧到胸口而已,而且河水非常冰凉,特别适合洗澡,他将身上的污迹冲洗干净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当他上岸穿衣服时,却听到河岸上一阵嘈杂,他转头看去,只见河岸上浓烟滚滚,天上还飘下来无数的灰烬,就像火山爆发一般,吓得他赶忙又回到了水里,他可不想被大火烧成烤猪。
很显然,河岸上的平坦草原着火了,而且火势还非常大。呼呼的大火声烧得昏天黑地,天上落下的灰烬更多了,落到河面上黑白一片。
没过多久,熊熊大火就烧到河岸边,看着在风势下的火海,听着咆哮燃烧声,黄白色的火焰,烤得水里的于正火辣辣的疼。
火烧得很快,仅盏茶功夫就只剩焦土,地上冒起的青烟伴随着烧焦的味道,随风飘散。
于正一上岸便愣住了,只见这平缓的草场上,正有人欢呼的四处放火,把这宽敞的草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还有人在他昨晚住的帐篷前赶牛犁地,看他那笨拙的动作,明显是刚学的。www.xiumb.com
于正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向着住处狂奔而去。
伯咄部落外的十里河滩上,大火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将一半的河滩烧了个干净。如今,靺鞨人正在耕地,虽然手脚笨拙,但还是做的挺像那么回事,一众人玩的不亦乐乎。
犁好地后,还有人在平整土地,还有开沟撒麦种的,显然,他们在大唐学了不少知识。而在旁边观看的人则更多,看他们烧毁草原种地,一群老人指着犁地的人怒骂不已。
说他们破坏草原,自毁根基,得罪神灵,必遭天谴云云。
乞乞仲象也赤着脚,一点点撒着麦种,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对那些老人的怒骂声置之不理。显然,他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但他依然还乐在其中,这也证明,他没少在中原学种地。
“停!大家停下!”发现不对劲的于正,赶忙叫停大家的劳作。
他的大喊声也引来了一片惊讶的目光,连那些骂人的老头都开始注意这年轻的汉人,猜测着他下一步的目的,脸上也露出了欣赏的笑容,可没过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乞乞仲象笑呵呵地走到于正面前问道:“怎么了兄弟?是不是我们种得不够标准,要不你指导一下?”
“兄长,动作标准没用,是你们种的方法不对。”
乞乞仲象一拍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恼说道:“我就说嘛,肯定忘了什么?兄弟你给说说哪里不对了,我一定让他们改过来。”
于正抬头看了看那刚烧完的土地,指着那些烧过的灰烬道:“收集起来留作基肥,田再犁深一点,再让人把那些草根给捡起来,全部要捡干净。”
“这是为何?为何要这样做?”
“那些草灰收集起来,等会儿下麦种后撒点灰覆盖住,让麦苗长起来便能吃到营养,然后飞快的生长。捡草根是为了防止这些草再长起来,这样可以少除几次草。”
“原来如此!”
乞乞仲象非常信任于正,他立马对那些看热闹的人下令,让他们通通下地捡草根、收集草灰等工作。
人多力量大,犁出来的地没多久,草根也给捡得干干净净,顺便还把一块块的土给踩碎了。
他们又按照于正给的方法:打沟、起垄,并将这田做成一块块田字形,每个田字有八丈见方,这是最节水的做法。
乞乞仲象见于正会的比他学得还多,疑惑的问道:“兄弟,种麦子这么麻烦,共有多少道工序?”
“工序?”
于正不由皱着眉头掰起手指数了起来:“烧荒、犁地、捡草根、打垄、撒种、除草、施肥、再除草、浇水、喷……捉虫、收割、晾晒、打谷、再晾晒……”
“妈呀!这麦子怎的那么难伺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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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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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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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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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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