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参军,你看这满山遍野都是黑色的,能不能做首黑色的诗让大家听听?”突厥骑兵军阵中,保护于正那校尉一脸谄媚的问着于正。
那校尉的名字用汉话音译叫多错,三十余岁,高大威猛,脸上除了一把大胡子外,面容特征像极了大唐人。如果不是他那生硬的汉话,只要他将衣服一换,都没人会怀疑他是突厥人。
“切!你们连汉话都听不懂,还想听诗,你们有那个脑子吗?”
“于参军,你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啊!别人都会作诗,你却不会,难道你也没读过书?”
“你呀,激将法都不会用,还是多读点书吧!”于正说着话,又开始搓弄起了他那三根手指。
多错恨得直咬牙,真想一马鞭抽过去。要不是执思将军再三叮嘱要保护他周全,他真想揍的混蛋一顿。
他在身上摸了摸,又伸手入怀掏了掏,没掏到啥东西。然后向着队伍里面看了看,眼睛突然定格在一个和他年龄相仿,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大汉身上。
“仡干承基,还不快滚过来,上次将军叫你去拿金子,你偷了一块,我都看见了。”
于正转脸看去,只见这面目粗狂的大汉有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小人见过多错校尉,于参军。”
“废话少说,将你那块黄金拿出来,否则我告诉将军去。”
仡干承基脸一下就红了,极不情愿的伸手入怀,摸索了半天才将一块约十两的金子拿出来。
多错校尉没等仡干承基反应过来,便一把夺了过来交给于正。于正也不废话,闭上眼睛沉吟起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那个……
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诗!黑云压城城欲摧……提携玉龙为君死。这两句我喜欢,好小子,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本事!哈哈哈。”
于正抄了一首唐诗,可这诗太长了,他把中间部分给忘了。就在他刚念完诗的一刹那,一个暴喝声令他吓了一大跳,居然是薛万均。
“那个,薛伯父,这诗是小子抄的?不是小子作的。”
“我说你抄人家诗了吗?你那么紧张干嘛?信不信我抽你?”
“信信,薛伯父,您这是……”
“请你小子作诗啊!再作一首。”
“那个,薛伯父,能不能……”
于正这要钱的习惯居然用到了薛万均面前,只见于正说着话的同时,伸出左手搓着他那三根手指,吞吞吐吐的说着话。
可薛万均是谁呀?这可是个人精。他老早就知道于正这毛病了,见他居然伸手过来要钱,他气的脸色铁青,随手用马鞭抽了过去。
“哎呀!”于正猛的将手缩了回去,看着左手上那条带血的鞭痕他就能想到,这是薛万均愤怒的一鞭,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你果然是个混蛋小子,执思将军是老实人,受你小子的诓骗,如果敢在我面前用这一套,今天我便废了你双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倚仗什么,只要你不死,打断你狗腿都没事!”
于正嘴角抽搐,真是怕啥来啥。
那天,李无情对李世民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连李靖都不敢惹他,再加上这些天传言,他是前太子李建成之子,更加受到了李靖的照顾,因为李靖以前就是支持李建成的。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终于碰到了一个硬茬,一个软硬不吃的薛万均。如果他再敢像以前那么嚣张,他真有可能会被薛万钧打断手脚,到时都没处哭去,他可不敢拿自己身体来开玩笑。
“呵呵,薛伯父,你这是干啥呢?小子这是给你开玩笑,你咋当真了?你看把小子手给打的,估计十天半月都好不了。”
薛万均两眼一凸,怒道:“咋的?想让我陪你医药费是吧?还是想让我陪你精神损失费?如果你想死,我赔你丧葬费也无妨!”
于正忍着痛,赶忙摇着双手:“没有没有,小子哪敢啊!”
“哼!最好别敢!赶紧作诗,要与这黑不溜秋的大草原应景,还要是咱们打仗的诗,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薛万均说完,狠狠的甩了几下他那条马鞭。
于正吓得冷汗直流,用力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沉吟道:
“岁岁金河复玉关,
朝朝马策与刀环。
三春白雪归青冢,
万里黄河绕黑山。”
“好诗!”于正话音刚落,一旁的仡干承基便叫好起来,惹得众人纷纷向他看来,他忙一缩脖子,立马退到后面去。他原以为别人也会喝彩的,没想到这一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琇書網
“小子,我说的是应景的诗,你做的什么破玩意?玉门关还在西边几千里外,还有这岁岁金河复玉门是何意思?黄河也在东边一千多里的兰州,整首诗就一个黑山还勉强,还有那三清白雪映青冢也不错,再作一首……”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薛万均那无耻的嘴脸,可他们却不敢出声,谁叫人家是将军啊?
于正也是很无语,虽说这首诗不是很应景,但也勉强,却被这货给说得一无是处。
就在于正沉思的时候,薛万均的话又响起了:“听到没有?再作一首诗,如果还是那样的烂诗,我抽死你!”
“那个,薛叔父,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看看是不是……”于正左手的伤还在,他又伸出右手搓着那三根手指向薛万均挑衅了。
薛万均目光一凝,马鞭就要抽出。
于正的手连忙抽了回去,嘴角扯动了一下道:
“三更灯火五更鸡,
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薛万均两眼一瞪,怒道:“好小子,居然拐弯抹角的骂我没读过书,看鞭……”
“啊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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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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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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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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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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