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苏羽打电话叫了早餐。
王超还没从谢宜修神一般的思维里反应过来,呆呆地问:“老大,你怎么知道皮带纹饰有问题的?好家伙,可真够奢侈的,那个什么鬼的牌子我听都没听过。”
楼岩峰也在一边点头,“我也没听过,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个牌子。”
谢宜修随手翻看着一份文件没说话,倒是宋景云笑了笑,说:“不知道很正常,在意大利本土比较有名,至于其他地方的确声名不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顶级奢侈品的。”
苏羽到门口拿了外卖回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就算他是有名的大律师,消费这样昂贵的东西也很吃力吧,他倒是挺会享受的。”
谢宜修终于抬头,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神色莫辩,“不是享受,是跟随。”
——
单君昊一直被晾在审讯室里,久坐的姿势让他脊背僵硬,心底的防线也在一丝丝瓦解。
直到鉴定科的结果出来,谢宜修才拿了鉴定文件再次走进去。
单君昊缓缓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
“抽吗?”谢宜修递了根烟过去,又替他点了火。
浓郁的烟味弥散在空气里,单君昊凉透的心尖似乎也慢慢回温,还不待谢宜修询问他就自顾自地承认了,“我就是连环案的凶手,和嘉嘉没关系。”
“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她,不过她破坏命案现场又误导警方,自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谢宜修拉开椅子坐下来,“你为什么杀人?”
“那些人不该死吗?”单君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脸上余下的只有麻木,“胡建军、李明炜那两个可耻的背叛者不该死吗?还有江媛那个贱女人,只会用美貌用身体勾引男人,实在是恶心。孙国弘就更不用说了,赌博酗酒、家暴父母,这种人死了活该!”
谢宜修:“他们是否该死与你有何关系?胡建军李明炜背叛的不是你,被江媛抛弃的也不是你,你是孤儿更是从未受到过家暴,你的仇恨到底来自哪里?”
单君昊:“……”
“还有韩勇和小娃,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你这一系列的杀人计划不是所谓的替天行道,而是在复制霍哲的人生,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君昊依旧沉默。
谢宜修敛眉看他,神色残忍又慈悲,“你喜欢霍哲,是吧?”他不动声色但却步步紧逼,“所以才把他遭受过的一切施加给别人,我说的没错吧?”
外面站着的众人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个个表情都十分古怪。
喜……喜欢?
一些念头浮光掠影般涌上来,他拼命自学考上首都的学校,在小有成就时毅然抛弃一切赶赴美国,帮助当时还默默无名的future公司,用和霍哲一样的皮带,模仿他的生活,还有隐藏着两人名字的君哲律师事务所……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行为,竟然不是外界所津津乐道的重义气,而是因为爱。
“喜欢”这两个字让单君昊狠狠一怔,神色变了几变,脸上闪过惊讶、愤怒、痛苦、爱恋还有……疯狂。
他扔了烟头,目光陡然变得凶狠起来,仿佛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破口,让他再也不泳掩藏控制,“阿哲有什么错要承受那样的伤害!江媛那个贱女人得到了他却不知道珍惜,竟然恬不知耻地勾引了李明炜,还伙同胡建军背叛了他!”他握紧双手,咬牙般一字一顿地说,“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不幸,我要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尝尝被家暴、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
——
单君昊的故事要从他9岁时说起。
他的父母打工时意外身亡,奶奶受此打击在病榻上久卧不起,半年后还是撒手人寰,只留下稚气未脱的小孙子。
单君昊在坞山埭村民的帮助下勉强生活,在他贫苦无助的童年生活里,霍哲及其爷爷是给予他少有温暖的人。
那年霍哲站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手,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要陷在一份不可言说感情里了。
虽说霍哲不是孤儿,但他的童年却并不比单君昊好多少,酗酒家暴的父亲、偷男人抛夫弃子的母亲,若不是还有一个慈祥的爷爷,霍哲恐怕也与孤儿无异。xǐυmь.℃òm
拥有同样遭遇的孩子最容易玩到一起,他们成为朋友,成为对方童年生活里唯一的慰藉。
然而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霍哲的人生注定是要不平凡的,哪怕童年阴暗,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活的希望,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那是单君昊所没有的,是他想要一辈子珍藏的东西。
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从中学起开始了不一样的道路,霍哲成绩优异考取了市第一中学,而单君昊则名落孙山。
他拼命抓着生命里唯一的温暖,从湖城跟到首都后来又跟到美国。
单君昊见证着霍哲的失败与成功。
他对霍哲有的不仅仅是兄弟情而已,早在江媛出现的时候,不可压抑的妒忌就让他明白,他爱的是他,是那个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兄弟。
决定杀人是在李明炜、江媛还有胡建军可耻的背叛之后。
他没有家人,没有牵挂,只有霍哲是他的底线,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
他爱霍哲,自卑又疯狂地爱着,爱到可以除去所有伤害过霍哲的人,爱到近乎病态般般用杀人来复制霍哲的一生。
当鲜血喷溅在他身上的时候,看着那些人承受着霍哲所承受过的痛苦时,他只觉得,痛快。
谁也不能触碰他的底线,即便是警察也不行,既然他们敢怀疑霍哲杀人,那么他也不介意挑衅警方。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只要霍哲过得好就够了……
——
单君昊嘲讽地笑起来,脸上有一种疯狂的神情,“不是喜欢……我爱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声音有些低,随即却又激动地喊,“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他!那些女人虚荣恶心,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江媛是!叶浔音也是!她们都该死!”
听到浔音的名字,谢宜修脸色微微一变,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让人恶心。
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去,留下小马一个人接着审讯。
——
刑警队众人都被单君昊的话弄蒙了,21世纪大家思想普遍开放,对于这样的情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疯狂的。王超捋着手上涌起的鸡皮疙瘩,“真是变态啊,我就说张尧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原来跟霍哲有六分相像。”
谢宜修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回头又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单君昊,他穿着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但任谁也想不到他心里竟然深藏着一份难以启齿的感情。
接下来单君昊还算配合,警察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小马得到的证词基本与六起案子犯罪情况符合,他在七年前失手杀害江媛,其后为了霍哲远赴美国而暂时放弃了杀人计划,霍哲回国后又再次跟随并精心谋划,连续杀害了胡建军、韩勇、李明炜、孙国弘还有小娃。
虽然谢宜修尚未做结案处理,但单君昊杀人的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大家都已经陆续开始准备后续工作,这个历时一周的案子眼看就要尘埃落定了。
到了快8点的时候,大家才有空吃东西,谢宜修正好从局长办公室回来,王超看见他就喊:“老大,吃点东西吧。”
谢宜修看了他们一眼,微微摇头,“苏羽,你等下把这起连环案的资料全部拿到我办公室去,”他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道,“还有,让法医办公室把所有受害者的详细尸检报告送上来。”
众人都愣了一下,苏羽问:“老大,难道还有问题吗?”
“有些地方还有疑点。”
众人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顿时一头雾水,楼岩峰转头望向一旁坐着翻资料的宋景云,“宋先生,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啊?”
宋景云没有抬眼,嘴角泛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字面意思。”
——
浔音昨夜睡得晚,第二天直到早上9点多才起床,秦苗更不用说,醒了还趴在床上玩手机,等浔音来叫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今天是博物馆的闭馆日,不需要上班,两个人慢悠悠地洗漱干净然后到楼下的早餐店里吃了点东西。
又在秦苗家待了会儿,看时候不早了,而且今天她未婚夫就要出差回来了,浔音也不方便多待,吃了中饭就回家了。
头顶天空湛蓝澄澈,阳光还没有夏季的毒辣,暖暖的照得人很惬意。
浔音先去了谢宜修家看了静娴,小姑娘正懒懒地靠在躺椅上看书,看见她来兴奋得很,两个人凑在一起聊了很久的天,浔音还从她口中听到了连环案凶手落网的消息。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下午了,客厅鱼缸里的金鱼悠哉悠哉地游动着,她拿了鱼食喂了一会儿,门铃声忽然响了。
门外是个快递员,手里捧着个包裹,“叶小姐,这是霍先生给你的。”
霍哲?
浔音以为又是什么小礼物,签收拆开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件月白色晚礼服。
她微微怔了一会儿,想起前些天霍哲邀请她参加酒会的事情,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他。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还没说话就听见霍哲声音沉沉地说:“今天先到这里,散会吧。”那头随即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半分钟之后归于平静。
浔音:“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会,”他笑笑,“收到我的礼物了吗?怎么样,我的眼光你还满意吗?”
“霍哲,我已经拒绝了,你还是找其他女伴吧。”
霍哲默了几秒,“浔音,我真的希望你能来,作为朋友。我想带你看看我的王国,看看我半生的成就。”
浔音不知该说什么,她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可从来没有人像霍哲那样明明站在金字塔顶端,却还是不改温润真诚,不逼迫不强求,沉静地等待。
他远不如别人想象的那样风光,他有不可触摸的伤痛,有难以回忆的经历,可依旧自强坚忍,用能力证明自己。就如他在美国演讲时所说的:“我跌倒过,几乎要爬不起来,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霍哲,你不甘心’。”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拒绝,即便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是浔音还是很愿意有这样的朋友。
见浔音许久没有说话,霍哲的声音又响起来,“今天除了你,我不会有其他女伴,若是媒体见到堂堂future的总裁竟然没有女伴,估计会很开心的,因为他们又有料了。”他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语气轻快,但随即又认真地邀请,“浔音,我会等你来。”
他已经把姿态放得那样低,浔音实在很难拒绝,又想起之前自己还曾怀疑他杀人,心底更是有丝丝愧疚,“那么,我很荣幸。”
——
夜晚很快悄然而至。
杯酌换盏,华灯初上,future的酒会比想象中更加隆重盛大。
来的宾客大多都是湖城各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浔音一身月白色晚礼服,裙摆处缀着精致的花样,而霍哲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英俊又不失稳重。当挽着霍哲走进酒会的瞬间,她感觉到无数目光投射而来。霍哲是科技领域的天才,商界的新贵,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无数人的注视,眼下这从未露过面的女伴自然格外令人好奇。
“别紧张。”霍哲不动声色地握了下她的手。
他的手温暖干燥,带着点薄茧子,轻轻一握很快就放开了。浔音有些不适应地僵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我没紧张,不用担心,今天肯定不会给你霍大总裁丢人。”
他笑笑,这时恰有商界同行上来寒暄,浔音自然地收回了手,目光轻轻扫过周围。
耳边钢琴声悦耳,舞池里有人翩翩起舞。
霍哲转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还没吃晚饭,先去吃点蛋糕垫垫肚子吧。”
浔音不是商场中人,对于他们的谈话也是听得似懂非懂,听他这么说就顺着点点头,“好的,那你先招呼朋友吧。”
这个同行似乎和霍哲关系不错,看着浔音离开的背影笑着问:“女朋友?”
霍哲摇摇头,深邃目光里带着点难以掩藏的温柔,“没有,是想要尝试真心喜欢一下的人。”
——
future即便是在硅谷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型科技公司,它的酒会绝不仅仅是灯红酒绿那么简单,为了增加气氛,宴会中端酒的服务员一律换成了智能机器人。
一个个银色外壳,说话一板一眼的机器人引得大家好奇地驻足观看,个子最小的霍霍俨然也在其中,他不过七八岁孩子般的大小,一摇一摆地走在人群里,许多女宾客都被萌到了。
浔音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它。
“后妈,你好。”它吭哧吭哧地走过来,迟缓地动着金属身子,做了一个绅士的弯腰动作。
霍哲的声音配上霍霍的样子,浔音乐得不行,蹲下来望进他红色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你爸爸呢?”她扫视酒会一圈都没找到霍哲。
毕竟是机器人,霍霍的反应有些慢,过了好久才回答:“爸爸招待客人,霍霍也招待客人。”
“真乖,”浔音摸摸他的脑袋。
她站起来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一个机器人,酒盘上的香槟酒散了一身。
站在周围的几个侍者赶紧围上来,“叶小姐,您还好吧?我带您去休息室换身衣服吧。”
浔音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了几下,奈何月白色的料子上酒渍显得太过显眼,“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忙你们的吧。”
——
豪华的星级酒店里最容易迷路,浔音在侍者的指路下还是转了很久才找到休息室。
这是在二楼,走在铺着纯色地毯的走廊里,隐约还能听见楼下的钢琴声。
所有人都在一楼参加酒会,二楼显得很是冷清,走廊里空无一人,再走五六步就是休息室。
忽然,浔音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听着声音是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像是呻吟一般。
不会是……浔音的脚步顿时停住,脸上有些发烫,任谁在酒店里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想歪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准备转身离开。
脚步还没动,又听见一阵玻璃破碎声。
空气里隐隐有股奇怪的味道。
浔音下意识捏紧了晚宴包,轻手轻脚地走上前。
休息室的门没有关紧,门缝里传来细细密密痛苦的呻吟,而那股味道越发浓重,在空气中挥散不去,那是……
血腥味。
浔音心脏骤停,手指瞬间冰冷,她颤颤巍巍向着门口又走了一步,透过细小的门缝,有个貌美的成熟女人躺在地上,喉管已经被割破,却还没有断气,痛苦地发出“嗬嗬”声,鲜血如泉水般喷涌。
而一个男人背对着门,蹲在她面前,手里的锋利手术刀上沾满血迹。
身上寒意遍体,浔音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惊声尖叫。
然而,下一秒,晚宴包里的手机铃声陡然唱响。
浔音似乎听见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休息室里行凶的男人被惊动,持刀的手一僵,快速地站起来。
浔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还不等男人转身撒腿就跑。
地面上都是软软的地毯,浔音又穿着高跟鞋,简直就是一步一跌,身后鬼魅般的脚步声紧随而至,她不敢回头,背上冷汗直冒,死死地咬着唇。
手机铃声还在响。
前面就是楼梯了,只要到了一楼就没事了!奔跑中她思绪急转,颤抖地拿出手机,根本顾不上看是谁的电话,“帝豪酒店!快报警!”
“啊!”一只手紧紧桎梏住她的手臂。
这只手就在刚才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还有鲜血留在上面,浔音只觉得胃里翻滚,极度恐惧让她下意识地一挣。
她本就已经跑到了楼梯边,这一下猛烈的挣扎让她瞬间失去平衡,高跟鞋一脚踩空,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直直向后倒去。
“小心!”
她看见那个凶手伸手一抓,却只来得及扯下她手腕上的手链。
她不可控制地摔下了楼。
身体与台阶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狠狠撞上了墙壁,也终于停止了滚落的动作。
此刻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太阳穴阵阵抽痛。
她“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听见了有人急促下楼梯的脚步声,渐渐地她睁开眼睛,血色弥漫的视线里,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面前。
然后,一只冰冷的手缓缓掐住了她的脖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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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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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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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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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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