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整理馆内各类文物的资料,翻到庞涓佩剑资料的时候她动作一顿。
办公室里,秦苗正在和张宇浩兴致勃勃地讨论湖城连环杀人案,她不由想起昨天傍晚的事情,谢宜修沉肃的脸仿佛还在眼前,顿时浔音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
博物馆里工作轻松,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
浔音和秦苗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前面的同事发出惊呼声,不少人回头,羡慕地看着浔音。
越过众人往外看去,大门口停着辆低调又奢华的玛萨拉蒂轿车,霍哲难得没有穿西装,只一件白色的衬衫,干净又休闲,他半倚在车旁,神态慵懒随意。
见有人出来,他抬起眼,在众人中一眼就看到了最后边的浔音,深褐色的眸底泛起浅浅的笑意。
浔音顶着同事们揶揄的目光走向他,“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霍哲打开后座,指着里面,“霍霍说想你了。”
小小的机器人站在座椅上,金属脑袋直直地转动,泛着红光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后妈,下午好,你想霍霍了吗?”
“……下午好。”浔音俯身下去摸了摸霍霍的脑袋,然后直起身看着霍哲,“说吧,有什么事?你不可能就为了霍霍来找我吧?”
霍哲轻声笑起来,“霍霍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念叨你,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来见你了,”他目光温柔地握住霍霍的金属小手,“而且,下周一future会举办一场庆祝总部搬迁的酒会,我想请你做我的女伴。”
——
因为昨天邀请了浔音去家里吃饭,下了班之后谢宜修直接驱车去博物馆。还没到转弯开进停车场,就远远地看见浔音和霍哲站在一块儿,霍哲不知说了什么,浔音忽然笑起来,美丽的脸上神色温和。
淡金色的夕阳之下,他们相视而笑,画面美好,像一幅油画。
宁朔坐在副驾驶,一边拧矿泉水盖子,一边叹道:“这一对可真养眼,”他侧头看谢宜修,见他眸色深沉地望着对面,调侃地问,“想什么呢?不会是吃醋了吧?”
谢宜修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竟然歪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我在想刑警应该怎么追女孩子。”
一直坐在后座玩手机的宋景云闻言抬起头,扬着眉笑了声,“哇哦。”
宁朔刚喝了一口水,听到他的话险些全喷出来,连连呛咳了好几声,“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宜修,又转头望了眼对面的浔音,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真的啊?”
一起念书的几个朋友都说谢宜修是个眼光极高的人,他在感情上一直都是宁缺毋滥,多年来追求他的女生不胜枚举,可从没见过他对谁特殊对待过。在五年前空难事故之后,他对女人就更是敬而远之,害得兄弟几个一度以为他性取向出了问题。
谢宜修随意往椅背上一靠,语气忽而变得倨傲,“我还没有闲到拿感情来开玩笑。”他不是不谈恋爱,只是他的女人就该和他心意相通,心灵契合。他谢宜修的感情绝不可能将就,如果那个人一直不出现,那他宁愿孑然一身。
宁朔怔了半晌,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担心谢宜修的感情,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倔强了,“恭喜。”他目光再次望向对面,心底充满了淡淡的感激,是她的出现填补了谢宜修感情上的空白,以后他们可以不用担心他孤独一人了。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露出看好戏的戏谑,“不过,你现在好像有情敌啊。”
“哼……”谢宜修微微眯了下眼睛,里面透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神情来。
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码。
对面浔音低头从包里摸出了手机,随着她接电话的动作,话筒里传来轻柔的嗓音,“喂。”
“浔音,”谢宜修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旁,遥遥地注视着浔音,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拒绝他。”
——
浔音拿着手机的手指一僵,声音硬邦邦地问:“什么?”
“酒会的邀请,拒绝他。”
一抬头就看见路对面挺拔的身影,她睁大了眼睛,博物馆外是条四车道的马路,车辆来来往往,再加上停车场的大小,她离他足足有30多米……
“谢宜修。”她用手遮住听筒,轻不可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拿着手机笑起来,浔音能听见听筒里传来他愉悦轻快的笑声,“怎么?”
浔音静了几秒,“啪”一声挂了电话,她转身抱歉地对霍哲说:“对不起,我不能做你的女伴。”
余光瞥向谢宜修,他斜斜地靠在车门边,还维持着拿手机的动作,她感应到,当她说出拒绝的话时,他嘴角缓缓勾了一下,深邃漆黑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特别的光华,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浔音心底狠狠一怔。
他真的能听见他们讲话。
难道除了类似瞬间转移的超能力,他还有顺风耳?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跑得极快还能解释为人类深藏的潜能,那顺风耳又是什么?那不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吗?
她脑子里思绪急转,身边霍哲无奈地苦笑,大概自成名以来还从未被这样明确拒绝过,“浔音,只是女伴而已,我很希望你可以来,在你答应之前,我会一直保留着女伴的位置。”
“……”
霍哲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的同时,目光快速朝对面望去。
谢宜修也看过来,对着这边微微颔首。
四目相对。
玛萨拉蒂炫酷的马达声里,霍哲扬唇笑了起来,眼底带了点挑衅的味道,他快速驶过谢宜修身边,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浔音收回目光,在原地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谢宜修坐回了车里,转弯向她站的地方开过来。
停车场里的车都已经开走了,谢宜修畅通无阻,稳稳停在她身边。
“嗨,浔音。”宁朔摇下车窗来和她打招呼。
她轻笑着点点头,目光却凝视着谢宜修,就那样站着,也不上车。
谢宜修松开安全带走下车,不急不缓绕过车头,打开后座的车门,他气质出众,有种浑然天成的不凡气度,他这样微微弯着腰替她开门,一瞬间绅士风度尽显。
他俯身在她耳边快速说了一句,“先上车。”
浔音深深地看他一眼,终于一言不发地坐了进去。
宋景云为人高傲,浔音和他也不熟,一路上都是两相沉默,车厢里只有宁朔的说话声,偶尔谢宜修也会应几句。
浔音打开手机浏览器,在输入关键字时又犯了难……那究竟算什么能力?垂眸静思了一会儿,她关了浏览器,点开短信界面。
“滴”,谢宜修放在茶杯托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与此同时,后座浔音的方向传来消息发送成功的轻响。
宁朔和宋景云暧昧的视线同时落在浔音身上,她玉脂般雪白的面颊上霎时浮现出一缕红晕,低头快速地关了声音。
谢宜修看了眼后视镜,脸上露出极淡的笑,他拿起手机,页面上有浔音的消息提醒:“刚才,你能听见我和霍哲讲话?也是超能力吗?”
他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快速回了一句:“算是。”
“哎呀,快要闪瞎我的眼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啊,”宁朔大声感叹,“对吧,景云?”
宋景云瞟他一眼,高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你的确挺多余的。”
浔音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微怔地看着谢宜修的回复。
什么叫算是?
正常的人类真的能有这样的能力吗?她抬眼偷偷瞄了眼前面,谢宜修神情专注地开车,侧脸清隽。
她开始胡思乱想:他难道是外星人?还是妖怪?
——
这一场小小的聚餐在温馨的氛围里进行着,宁朔很健谈,基本都是他在调动气氛,说了不少大学时发生的趣事,大多就是谢宜修与同期的一个优等生裴楚处处争锋又惺惺相惜,还有他们和如今大名鼎鼎的女刑警苏子瑜比试射击,却全输在她手下……
浔音安静地听着,脑海里不由地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她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无缘得见大学时的谢宜修,那时的他倨傲又稍显青涩,处处都不肯服输,对于警察的职业充满着向往,而不是现在这样孤冷沉静。他奋战在危险的一线,见过太多的惨剧,面对过太多的罪犯,他学会了喜怒不显形于色,也开始了一包一包地抽烟。
这个男人曾面对过国家最危险、最穷凶极恶的犯人,但他却从来不说,只是在尘埃落定后,选择带着重伤的妹妹来到故居,继续着他的工作,固执又倔强地查清每一个案子,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浔音觉得心底一软,不由抬眼看向桌子那头的谢宜修。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宜修抬起眼,四目相对里,他轻轻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暖黄色灯光的原因,他的神色竟格外柔和。
——
吃完饭,浔音主动收拾碗筷。
洗碗的时候,谢宜修走过来,挽起衬衫袖子和她一起洗。
浔音侧着脸看他,他动作麻利,洗碗的速度很快,脸上神色自然,丝毫不像是在做家务,倒是有一种闲然自若之感。
洗碗还能洗得这么有气度,除了谢宜修也是没谁了。浔音浅浅一笑,忽然就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堪称完美,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正瞎想着,他已经粗略洗完了一遍,又放了清水打算清洗第二遍,视线一直专注落在洗碗池里,他说:“离霍哲远一点。”
余光里,静娴靠在宋景云身上看电视,宁朔低头看着手机,时不时舀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你好像对他很有敌意?”
“对于一个嫌疑犯,我实在对他喜欢不起来,”谢宜修拿起洗好的碗筷放进碗柜里,然后在琉璃台上扯了几张餐巾纸,擦干手上的水渍,“他很危险。”
想起霍哲英俊温润的脸,浔音微微皱了眉,试图解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霍哲怎么可能会和命案有关呢?他事业成功,未来前途无限,不可能会做自毁前程的事吧。”
谢宜修心头一沉,随即将手里的纸巾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他转身面对着浔音,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似乎微微眯了一下,眸色深沉,“你喜欢他?”
话题转换得太快,浔音一时间难以反应,愣了半刻才说:“没有。”
“那就离他远点,”他的声音还是微沉着,不过语调上扬,倒是有种心情颇好的感觉,“一般高智商罪犯看起来都像个好人。”
——
同样的时间。
君哲律师事务所单君昊的办公室里。
霍哲架着腿坐在单君昊对面,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扶手,“合同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单君昊随手翻了两页,然后抬头看着霍哲,神色有些复杂,“你在追博物馆工作的那个女人?”
“君昊,”霍哲温和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皱眉不悦地说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阿哲,你难道忘了江媛了吗?她们这些长得漂亮的女人只会骗人,你难道还想吃一次亏吗!”
霍哲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太阳穴隐隐作痛,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脸色顿时难看得厉害,“不用你管!”他霍地站起来,“单君昊,我的感情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我是为你好!”
“不需要。”他转身往外走,余光不经意扫过茶几,忽然脸色又是一变,猛地回头定定看了单君昊几秒,然后走了几步拿走了桌上的合同书,“看来我们没有续约的必要了,你好自为之吧。”
……
天色渐暗。
霍哲拉开门坐进车里,停车场里灯光昏暗,隐隐约约都是柱子的影子,就像是那些遥远的记忆,模糊却也深刻。他曾经心爱的女孩,曾经相信的兄弟,那些日子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现在他站在顶端,拥有着别人遥不可及的地位和财富,但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想要这些。
他从未对不起过任何一个人,只是想要平凡地活着而已,可这个愿望已经愈发奢侈了。
现在连唯一的朋友也变了……
额头有些涨痛,霍哲伸手揉着额角,入手却是一片滚烫。他苦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发动了车子。
——
天已经完全黑了,浔音和大家说了再见,然后跟着谢宜修去车库提车。
这几日天气晴朗,入夜后星光璀璨。当车开过外面热闹的街道时,夜宵的香味扑面而来,人们穿着清爽,坐在大排档里喝酒谈天,格外惬意。
回想半月前第一次发现超能力,再到今天的又一个发现,她仍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谢宜修就在身侧,侧脸清俊,就像是从浓淡相宜的水墨画间走出来的,这样的男子原该在象牙塔里做孜孜不倦的学者,可他骨子里又那样骄傲,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职业,战斗在一线,工作时比谁都要冷冽沉肃。
他身上拥有着别人想象不到的秘密,但是从来不说,沉默又平静,转眼却可以为了救她而将自己的超能力暴露于人前。
她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能让她的心如此柔软。
“我可以知道,你的超能力……”她凝视着他,“是怎么来的吗?”
谢宜修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微怔了下,“五年前我为了静娴前往美国拜访一位知名的医学专家,后来飞机失事,超能力也是那之后才有的。”
浔音曾在电话里听父母提起过这件事,据说当时警方出动了不少人力物力寻找,后来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时,一名游客却意外地在小岛上发现了他。
“有人救了你?”
谢宜修静默着,他的脑海里出现嵊山岛那梦境般的美景,又记起彝族老人说起的东方仙岛的神秘传说。
“也许吧,不记得了。”他想起梦中出现的那个女人,耀眼的淡金色长发光华灼灼,鲜艳如血的红裙,还有一双隐隐泛着水汽、光泽动人的眼睛,看不清脸,却依旧能感觉到她令人窒息的美丽。
浔音垂下眼,沉默许久,才低低地又开口:“伤得……很重吧?”
已经到了她家楼下,谢宜修停车熄火,转头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还好,没事了。”
她脸颊有些发热,快速推门下车,上楼前却又回头。
谢宜修已从车上下来,姿态安宁地站在路灯下,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折射出星星般的光芒,眉眼间带了点笑,“晚安。”
浔音抿唇微笑:“晚安。”
——
谢宜修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楼梯口纤瘦倩丽的身影已经消失,目光缓缓收回,抬头又望向五楼骤然亮起的灯光。
“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是浔音的短信:“有超能力很酷,不要担心。”
他垂眸看着屏幕,漆黑的眸底慢慢泛起笑意,有些记忆浮光掠影般闪现,当年发现超能力之初那些慌乱与惊惶,已经遥远得像是在另一个世纪。琇書蛧
而现在,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撞破了他深深隐瞒的那些秘密,然后只温暖又带着玩笑地说了句:“很酷。”
脑海里浔音的样子清晰、美好。
他想起半个月前,那是他们数年后的第一次重逢,她被人劫持,明明害怕得手都在颤抖,脸上却丝毫不显,平静地嘲讽:“你是不是傻了?”
见到过太多的劫持情况,但他从未看见过有个人质像她这样机敏大胆。
没有任何交流的配合,他成功制服了罪犯,而她成功脱险。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隔着朦胧的雨雾,那个柔柔的声音带着疑惑地问:“你是谢宜修?”
再见面是在博物馆,命案惊现,她惊慌失措坐在地板上,抬起眼的瞬间湿了眼眶,让他的心狠狠一软。
还有在华盛一中,在深夜的华中路,在书房里,在小区的命案现场……
她早已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娇蛮任性的女孩,开始变得娴静、聪敏、理智,骨子里又高傲娇气,开心的时候会温柔地笑,生气的时候就像只炸毛的小猫,瞪着眼睛发脾气。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鲜活深刻地存在于他的心里。以前不是没有过心动,只是那种感觉极其浅淡,空难之后心底深处总是莫名的空荡,对于感情更是敬而远之。
直到,她的出现……
夜空中月光皎洁,漫天的繁星闪耀,无云无风,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谢宜修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上车,缓缓驶出寂静的小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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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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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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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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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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