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音皱着眉头从不知名的梦魇中惊醒过来,睁着眼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放空。
一阵铃声陡然响起,她猛地清醒过来,抓起床头柜上狂响的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11点了。闭了下眼睛,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昨晚去警局做了笔录之后是谢宜修送她回家的,其间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一回到家到头就睡着了,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接起电话,声音沙哑,“静娴。”
浔音前两天就吩咐过林阿姨拿走这两日的报纸,并且留意不要让静娴看到新闻,因此她还不知道这两日湖城发生的命案,此时的她语气轻快又愉悦,“浔音姐,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们是在家里吃饭还是出去吃?”
浔音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才想起来今天是5月7号,正是静娴的生日,她们昨天约好出去玩的,“出去吃吧,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过来。”
匆匆起床整理了一下,浔音就出门了,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岗亭,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保安。那个慈祥可爱的老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热情地对她说“早上好”了。浔音鼻子一酸,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很难受。
——
收起了情绪,浔音带着静娴去了市中心一个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综合商城。m.xiumb.com
正巧碰到有商店搞活动,可爱滑稽的小丑站在店门口表演魔术,还有的在发气球,小孩子们都被吸引过来,团团围住发气球的小丑,叽叽喳喳说着话。
静娴很久都没有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了,颇显得有些拘谨,但更多的是兴奋,苍白的脸上透出红晕。
吃了饭又逛了一会儿,浔音怕静娴的身体会吃不消,就提议休息一下,然后自己去旁边的冷饮店买冰激凌。
商厦供顾客休息的地方坐了很多人,静娴推着轮椅去往最角落里。她好奇又羡慕地看着年轻的少年少女们结伴欢笑着逛着各种店铺,心底不可抑制地难过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膝盖,自己的双腿早就已经萎缩,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
记忆里自己和朋友逛街的场景已经变得很遥远很模糊了,有些东西拥有的时候从来就不觉得珍贵,只有失去了才会明白。
身旁坐着的女孩子们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哎,听说湖城也出了个挖心狂魔,不知道是谁这么变态。”
“谁知道呢,最近不太平,晚上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
静娴觉得这些声音像是来自久远的过去,一阵一阵,极其模糊地在耳边幽幽回响,只有“挖心狂魔”四个字格外残忍清晰。
她推着轮椅往前,声音微颤地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细声交谈的女孩子们愣了一下,有一个圆脸的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友善地笑了下,把手机递给静娴,“可以。”
那是湖城圈的微博头条,那些文字静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怔怔地盯着那张附在文字下图片:一个男人躺在血泊里,心口的位置被打了马赛克,旁边的一处地上也进行了模糊化处理。
呼吸急促,静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一些恐怖血色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漆黑可怕的仓库,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不停有人哀嚎着,无数的人死去,心口那个大大的血窟窿昭示着他们死前所经历的痛苦。
不要,不要再杀人了!哥,景云,快救我!
“你没事吧?”静娴瞬间惨白的脸色吓坏了几个小姑娘。
“啊!”静娴低声叫了一声,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圆脸姑娘,“你的手机,谢谢。”
浑身一阵一阵发冷,她仿佛感觉到周围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看着她,她慌乱地推着轮椅想要离开这里,面前有一个低矮的台阶,她却没有看见,依旧转着轮子冲了下去。
“小心!”
身后传来圆脸姑娘的惊呼。
静娴觉得轮椅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不能控制地向一边倒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狂奔而至,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牢牢抓住了失衡的轮椅。
——
浔音从冷饮店出来,手里拿着两杯圣代。
前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惊呼声,抬头一看,脸色顿时一变。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冰激凌了,把圣代往垃圾箱一扔就快步跑过去。
静娴似乎吓坏了,惨白着脸,额头冷汗涔涔,一瞬不瞬地盯着救了她的那个男人。
浔音蹲下来上上下下查看,惊魂未定地问:“静娴,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回答,她疑惑地抬眼看去,静娴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态,睁着眼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浔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一件纯黑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裤,样貌英俊,五官很深刻,有点像混血儿,那张立体的俊脸上此时面无表情,下巴微微抬着,唇角紧抿。
她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男人的帅气,而是因为她见过这个人……就在谢宜修书桌上的那张照片里。
“宋景云。”静娴抬着头,神色倔强地看着这个男人,颤抖地叫出他的名字。
宋景云微怔,眸底快速划过一丝暗芒,他沉默地看着静娴,“谁让你出门的,谢宜修就是这么保护你的?”他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语气也有些差。
他今天早上就到了湖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谢家别墅,然后又跟着静娴和浔音一路来到商场,若不是静娴险些摔倒,恐怕他是不会露面的。至于原因,宋大专家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静娴才躲着她。
这个离开五年的恋人一回来就埋怨自己的哥哥,静娴也不生气,这样的语气只让她觉得心头酸涩,这个男人一直傲慢又自信,却因为那件事而内疚数年,甚至不敢来见她。
“景云,你回来了。”她仰头看着他微微的笑脸,这些年的思念、害怕和刚才的恐惧,在他出现的这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给了他五年的时间,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他走了。
宋景云原本板着的脸,在她的笑容里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也不愿承认这五年说是查案,实则是害怕面对她。
来湖城之前,他想象过无数种见面时她的反应,却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触动。
“嗯,我回来了。”
——
到了中午,刑警队众人匆匆扒完了午饭,局长就让大家准备开会。
简单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王超低声问谢宜修,“老大,省局派来的专家是谁啊?会不会是个大人物?”他默默地在心里把国内所有有名的大刑警都设想了一遍,究竟是大名鼎鼎的神探裴楚,还是冷艳的女刑警苏子瑜呢?又或者是国外的犯罪研究专家?
开门声打断了王超的幻想,局长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众人都怔了一下,楼岩峰压抑地低叫了一声,“是宋景云!”
谢宜修面色一沉,冷冷注视着宋景云。
局长笑着向大家介绍,“这是宋景云,国内著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是省局派来协助我们破案的,希望你们能和宋先生共事愉快。”
话音刚落,鼓掌声就此起彼伏响起来,宋景云在犯罪心理学领域的成就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表述出来的。
谢宜修在未歇的掌声中站起来,面容冷峻。
局长多少知道点他们的往事,不由提醒道,“宜修,工作为重,其他事私下里解决。”
他扯起唇角笑了下,冷酷又饱含嘲讽,“我明白,局长。”
——
刑警队的众人顾不上工作,都好奇地趴在窗口张望。
外面的走廊里,他们的老大正和宋景云面对面站着,两人都表情冷冷的,火药味十足。大家心里都有点激动,仿佛是听了个什么大八卦一样。湖城神探和犯罪心理学的专家,这碰撞也太有看头了。
“有什么好看的,”老刘照着一排后脑勺拍了个遍,“不好好干活,都想挨揍是吧!”
王超脑门一疼,回头幽怨地看了老刘一眼,“哎呦,我说刘副队,你咋下手这么狠呢,”他抱怨了一句,很快又兴奋地说,“你看咱老大是不是和宋先生有过节啊,还是一山不容二虎,所以看彼此不顺眼?”
老刘丢个白眼给他,“你懂个屁!”喝了口茶,他慢悠悠地讲,“谢队和宋先生还有宁法医那是多年的好朋友,当年可是首都警局赫赫有名的三剑客,可惜啊……”
看热闹的众人齐齐转过头,兴致勃勃地问,“可惜什么?”
“可惜后来发生了6·20惨案,那个挖心狂魔是国内少有的高智商罪犯啊,当时首都警局所有的精英都出动了,还险些没能破案。我听以前的老队长说,那年因为宋先生的分析出了差错,导致营救行动失败,宋先生的女朋友也就是咱们谢队的亲妹妹,在那次行动中受了重伤成了残疾,你们想啊,宋先生在专业领域从未出过错,唯一的一次失误却害了心爱的女人,哎!”
“乖乖,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儿啊。”王超感慨着,伸头又往外张望了一眼。
走廊里两个同样不凡的男人对视而立,气氛寂静。
谢宜修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这个案子不需要你,你可以走了。”
宋景云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懒懒地半倚到墙上,语气傲慢,“哼,就凭你那老到掉牙的传统刑侦?”
“当年你既然选择了逃避,现在就没有资格再出现。”
“我想你搞错了吧,”宋景云垂眸整理衬衫的褶皱,“我在想办法抓他,你我都清楚,死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
“你这么执着于抓他为了什么?呵,为了静娴吗?”谢宜修嗤笑了一声,“你是为了你那该死的自尊,你不能容忍的是你在专业领域犯的错,不能容忍的是有人能在你手底下逃脱。”
这句话成功地让宋景云冷了脸,“随你怎么说。”
谢宜修此时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和宋景云是多年的兄弟,也知道那件事对宋景云的打击有多大,但是只要一想到静娴,一想到这五年,他就忍不住生气。猛地向前一步,谢宜修狠狠揪住宋景云的衣领,“宋景云,我不管你是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你既然无法面对静娴,那就放开她,别让她继续等了!”
宋景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色,依旧傲慢又冷淡的样子,“谢宜修,我从来没有放弃过静娴。至于你说的愧疚?那是什么东西,我宋景云的字典里永远不会有那两个字。”
如果整夜的失眠、自虐般的回忆当时的场景是愧疚的话,如果任何线索也不肯放弃、国内国外不停地奔波只为找出凶手来替静娴报仇是愧疚的话,如果一个犯罪心理专家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也不敢推理、再也不敢碰任何案子是愧疚的话……
那么,他是真的感到愧疚了吧?
不过,这些怎么能让谢宜修知道,这个一开始就阻挠自己和静娴在一起的人。
果然,当听到这句傲慢的话,谢宜修立马就怒了,“你真找揍是不是!”
宁朔一听说省局派来的专家是宋景云,就知道情况不妙,立马急匆匆从法医办公室赶过来,这才刚到门口就见到两个人剑拔弩张一幅要打架的架势。
“喂喂喂!你们干嘛呢!”他大步上前扯开两个人,“有没有搞错,大家都是兄弟,这么久不见,你们怎么一见面就要开打啊!”
宋景云理着凌乱的领口,淡淡地解释,“我没想动手,他让我离静娴远点,你说这么无理的要求我都没生气,难道我还不够容忍他?”
宁朔简直要扶额长叹了,这个家伙能不能别光长智商,好歹也长点心啊。见谢宜修又要发飙的样子,他赶紧站到两人中间,“行了,案子比较重要,这个连环案的凶手我觉得肯定和挖心狂魔有关,你们不抓紧破案还有心思打架?万一静娴又被盯上了怎么办?而且现在可能还会多一个浔音,你们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算陈年旧账上?”
谢宜修一言不发,皱着眉走进刑警队办公室。
宋景云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会儿。
“哎,你别介意,他只是一时气愤。”宁朔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年来,这个男人并不好过,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不会容许自己的失败,更何况这唯一一次的失败毁了他最在乎的女人。自己都明白的事谢宜修自然也是知道,不过对象换成静娴就不一样了,谢宜修说到底只是心疼妹妹,并不是故意要针对宋景云。
宋景云拍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进去,“别用哄女人的那一套来哄我,我要是什么都介意还不累死,他这点火气我会放在眼里吗?”当初他追求静娴的时候,谢宜修可没少发火。
宁朔无语。
这个家伙还是十年如一日地不会说话啊!
——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刑警们围着长桌坐满了一圈,局长也来了,和谢宜修并肩坐在上首。
宋景云慢条斯理起身上台。淡淡的阳光下,他站得笔挺,立体深刻的俊脸上神色淡淡,嘴角习惯性勾着,傲慢又严肃的样子。
宁朔在桌子最后边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台上宋景云拿着记号笔,快速地书写东西,台下谢宜修侧脸冷硬,宁朔无声笑了,这样的场景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段在首都警局肆意又张扬的岁月。
6·20惨案毁的不仅仅是静娴的人生,当年的事对所有参与者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噩梦。
白板上很快出现一张线路图,标记着三角形的案发地点还贴着被害者的照片。
众人仔细看着白板,一阵静默里,宋景云开口了:
“这起连环案的凶手,是一位28至35岁之间的男人,本地人或者极其熟悉湖城的情况,有自己的车,工作时间自由,社会地位不会太低。
“他很聪明,看起来温文尔雅,受过高等教育,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但他出身不高,有着并不愉快的童年,在长大后受到过同伴的背叛,这很可能是他心理变化的诱因。
“他挖去了男人的心脏,说明他对于同年龄段的男人有着仇恨的心态。
“在犯罪过程中他使用了轿车,这对判断他的活动范围造成了困难,但是,相对也留下了线索,以他的经济实力开的车不会太低端,大可以通过道路监控进行排查。好了,综上就是我对罪犯的初步侧写。”
会议室里安静异常,众人愣愣地听完,不由面面相觑。
楼岩峰举起手,小声说:“能提问吗?”
宋景云把记号笔往桌上一扔,双手抱胸,“问吧。”
“如果说凶手杀胡建军是因为他仇恨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那么他又为什么杀老人呢?他杀了韩勇之后又替他盖上了衣服,这个行为分明表现出他的懊悔、敬重、爱戴……”
宋景云挑衅般笑起来,就像是以前无数次斗法的样子,“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你们的队长。”
谢宜修漠然看了宋景云一眼,脸色冷峻,“因为他的心理已经走向极端变态了,他在复制自己的人生悲剧。”
屋子里静得如同死去一般,每个人的心底都是一阵寒意。
谢宜修沉稳、有力、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对他人生造成过重大影响的人,都会成为他复制的对象。韩勇所代表的,则是生命中给过他温暖的人,因此才有了盖衣服这个举动。”他站起来,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凝重,“他,还会再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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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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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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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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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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