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这个。”
话落,手中的香槟顿时便换成了果汁,再抬眸去看,这人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一双眸正漆黑无底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脸给看穿一样,眉心下意思一蹙。
裴司臣见她皱眉,几乎是立刻靠近一步,低声解释道:“这香槟的后劲很大,会醉。”
果然,穆婉清轻拧的眉心微微松展开来,承了他的情,“谢谢。”
“等一下。”
穆婉清侧目看着他,眼含不解之意,可下一秒就见他一张俊容忽然靠近,两张脸相近咫尺,就在她僵着身体想要避开,他的脸已经转了个弯,似乎在她肩膀处嗅了嗅。
紧接着面色就是一沉,眼底冷意一闪而过,插兜的大手也骤然握紧。
穆婉清狐疑的看着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你在干什么?”
裴司臣克制着暴动的情绪,脸部线条冷硬,声音冷沉,“你换香水了?”
穆婉清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没有,怎么了?”
闻言,只见他一张脸似乎更难看了,眉头更是狠狠一拧,双眸深邃幽暗的盯着她。
穆婉清不喜欢他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便移开了视线。
林薇一回头看到两人愣了一下,和朋友说了一声就朝着两人走了过去,而后打量着两人。
“怎么了你们?”
穆婉清看她一眼,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林薇拉过她的手,看向表情阴郁的儿子,“怎么,你有事啊?”
裴司臣紧了紧拳头,暗晦的视线从两人的脸上扫过,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事?”
穆婉清:“……”
林薇沉默了三秒钟后边出声讽刺道:“没事你就给我正常点,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谁惹着你了?”
裴司臣只觉得额头青筋都猛地跳了几下,牙根似乎都磨了磨。
“您看好她我就能正常了。”说完便不理会林薇的疑惑,而是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女人。
穆婉清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嘀咕了句。
“怕是脑子不好吧?”
林薇站在一旁附和的点了点头,“我看这孩子也像,怕是出门没吃药。”
穆婉清顿时有些尴尬,“妈……”
林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没事,刚才几个阿姨都知道你要成立基金会,她们这些年也一直专注于慈善这方面,正有打算入会。”
“真的吗?妈,谢谢您。”
“嗨,不都是为了做慈善,应该的。”
——
“怎么了?在穆婉清那碰壁了?大老远就看见你黑着脸了。”陆修睿搂着自己的女伴笑的吊儿郎当。
裴司臣没说话,薄唇紧抿,而是看向低头玩手机的苏烟,想到刚才的画面,脸色越发的阴沉。
“方才和你婉清姐在外面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苏烟一愣,抬起头看着他,“刚,刚才啊?没,没有啊,怎么了?”
说完就觉得叶政看她一眼,她顿时有些慌了,因为了解她的就会知道她从小就有一个习惯,一旦说谎就会不由自主的结巴。
“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下洗手间。”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裴司臣一张脸越发的难看,于是看向叶政,叶政也只是淡淡挑眉,“你看我做什么,你想知道怎么不直接去问穆婉清?”
什么叫一针见血,一招制敌?
陆修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看他现在有那个胆子吗?刚才你是没瞧见还是怎么的?怕是人家一个皱眉,他都要吓破胆了,那样子,简直就像一条阿拉斯和藏獒结合犬。”
叶政勾唇一笑,“看见了,说实话有点惨。”
裴司臣手背青筋凸显,不动声色的端过酒杯,一饮而尽,眸光森寒却又沉晦的扫过两人,诡异一笑。
陆修睿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操,你笑什么?”
“笑话我?”
陆修睿:“……”
裴司臣忽而冷笑一声,“希望你们不会有这么一天。”
陆修睿闻言不屑冷笑,“反正老子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裴司臣沉着脸,冷着眼盯着他,“最好是,不然哪个女人被你这种煞笔爱上,那也是祖坟冒青烟了,倒了八辈子的霉。”xǐυmь.℃òm
陆修睿顿时黑了一张脸,“老裴,你是不是玩不起?”
裴司臣忍似乎将所有的火都撒在了他身上,“怎么,你想让我玩?”
陆修睿:“……”得,麻批的,疯子惹不起!
灰溜溜的搂着女伴掉头走了,剩下叶政,裴司臣也没打算放过,秉着他不好受,那别人也都别想好过的宗旨。
叶政抿了抿唇,准备转身离开,听到他刻薄到几乎寒冽的声音响起。
“还有你,好好的教授不当,非当禽兽,很爽吗?”
叶政:“……”
于是转过身看着他,静静地没说话。
两人僵持片刻,裴司臣忽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叶政只觉得眼角都狠狠抽搐了一下,余光瞄到那个东张西望的人时,扶额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裴司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此时此刻心情已然好了许多。
“我以为你会问我知道些什么。”
叶政一张温润的脸顿时染了几层寒霜,兄弟二人无声对峙片刻,他勾唇一笑。
裴司臣眯了眯眸,“作为兄弟和过来人,我得给你一句叮嘱。”
叶政抬了抬手示意,洗耳恭听的姿态。
只见一脸高深莫测,沉声道:“不作就不会死。”
叶政同样眯了眯眸,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放心,我没有当狗的潜质。”
裴司臣不怒反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是人是狗,时间长了自己瞅。”
宴会已经进场到了后半场,顾老爷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去休息了。
整个会场似乎就变成了交际攀谈的圈子。
利用一切可以共同利益的资源。
“叶总。”
叶政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齐总。”
齐景安举起手中的酒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叶政淡笑着喝了一口,挑眉道:“齐总,这位我想就不用介绍了。”
齐景安这才看向裴司臣,只见他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姿态矜贵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片刻才见他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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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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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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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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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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