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辞眉头紧蹙,他明明记得当年他跟谭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天使福利院”。
当时,她跟一大群孩子站在一起,孩子们都围着她,亲切地喊她“姐姐”,说什么欢迎姐姐回家。
所以,他就一直以为她也是那家福利院养大的孩子!
后来,他也问过她一次,她也是那么跟他说的。
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谭诗根本就不是从“天使福利院”走出来的,那她又是谁家的女儿?为何要对他隐藏身份,撒谎骗他呢?
万丰:“是的,老大,我有查过福利院接收孩子的名单,前夫人确实不是那家‘天使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然后,我问了院长,院长说,前夫人当年之所以会出现在他们福利院,也跟老大您一样,在他们福利院里做慈善。”
“呵……她不是穷得一分钱都没有吗?也能去做慈善?”宋谨辞听完,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忍不住呵笑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三年来,自己一直被那个自称是孤儿院长大、没父没母的女人骗得团团转!xǐυmь.℃òm
男人心里涌起一股不甘的情绪来,笑过之后,他忙又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
“给我找,哪怕是翻遍这整个地球,也得给我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得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好当面问问她,她到底是什么人?当年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地来到他身边?
“知道了,老大,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前夫人。”万丰领命道。
舒婉站在门外,听到宋谨辞下令让万助理去找他的前妻,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
果然,她想得没有错,这个男人变心了,三年的时间,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地向他的前妻靠拢了!
不!他是我的!我绝不能让他再被谭诗那个小贱人抢走!
舒婉斜着眼,在心里暗暗地立了一个誓言。
接着,她把装醒酒茶的碗,往地上一摔。
哗啦一声……
碗碎了一地,响起一道破碎的声音!
舒婉往地上一坐,拿起一片破裂的碗片,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狠心地割了一下。
“啊……”一道凄惨的尖叫声,随即响了起来。
鲜红色的血渍,也跟着溅了出来,撒得周围的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血迹。
宋谨辞听到房门外响起摔破碗以及舒婉尖叫大喊的声音,神情一惊,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匆忙地跑了出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谨辞,我太没用了,想着给你端碗醒酒茶给你醒醒酒。结果,就一个碗而已,我都没端住……”
舒婉看到宋谨辞跑出来,连忙装出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摇着头,哭诉着跟他解释起来。
同时,她还故意把受了伤的那只手往背后收去,存心要博取他的同情心,把这个男人牢牢地抓握住。
宋谨辞看到地上鲜红色血迹,视线立马落到她的身上去。
看到她将手往后背,他急忙蹲下身去,伸手便握住她那只受伤的手臂。
皱着眉心,关心地问道:“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头,不碍事的。”舒婉摇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娇滴滴地回答他。
“我看看……”
她越是说没事,宋谨辞越是放心不下。
硬是把她的手拉了出来,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下。
最后,握住她那根受伤的手指头。
食指上划了一道很长也很深的口子,深得都能看见里面血红色的嫩肉,鲜血还在往外冒着……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
男人阴沉着脸,蹙着眉,冷声责备了一句。
舒婉低着头,娇嗔地应道:“对不起!”
在国外当了三年十八线的小演员,她什么都没学会,净学会这些装可怜装柔弱的戏码。
演了无数遍了,都已经演出精髓来了!
没有一定眼力见的人,还真的很难看得出来她这是在装模作样。
“你先用手按住伤口,然后,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医药箱。”宋谨辞抓起舒婉的另一只手,让她摁住她的伤口。
快速地交代了一句,然后,他起身,往楼下走去。
舒婉抬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脸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嘴里边却仍是一句娇嗔又可怜的话语声。
“谨辞,我真没事……您不用这么麻烦……”
宋谨辞没有理会她,径直走下楼去。
想到他刚刚那么紧张、那么在意自己,舒婉心里那些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
等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嘴角抿开来,沾沾自喜地念叨了一句。
“呵,谭诗,你是比不过我的。谨辞他最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我!”
宋谨辞取完医药箱回来,舒婉脸上的笑意又都褪去,继续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
“谨辞,你回来了。”看到宋谨辞,她娇嗔地唤了一句。
宋谨辞“嗯”了一声,提着医药箱,走上前来。
然后,蹲下身,打开医药箱,取出消毒酒精跟棉签,便开始帮她消毒上药。
“啊……好疼啊!谨辞,疼死我了……”
消毒的过程中,舒婉娇嗔地喊着,双手牢牢地抱住宋谨辞的胳膊,身子紧挨着他,头则靠在他的胳膊上面。
三年前,宋谨辞还挺喜欢这种娇弱的女人,觉得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但自从他跟谭诗在一起三年后,他猛地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女生了。
相反,他倒是挺喜欢像谭诗那种,生病发烧烧到四十度,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仍旧坚持着帮他洗衣做饭。
直到身子再也撑不住倒下去的那一刻,方才跟自己生了病的身体妥协的女汉子。
想到这里,他便又深入地回想了一下,跟谭诗在一起的这三年,他真的过得挺轻松自在的。
她一直都很独立,也很能干。
明明长得很娇小瘦弱,但她的内心却很强大,从来没有跟他诉过一次苦,示过一次弱。
除了他自己的工作以外,家里的事情乃至老宅那边以及朋友亲戚相关的事情,都不劳他费一丝心力。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她总能把它处理得一应俱到。
宋谨辞想得太深入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帮舒婉消毒处理伤口。
棉签按压在舒婉的伤口上,逗留的时间过久,酒精对伤口的刺激性比较大,这会真的把舒婉给疼坏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舒婉从他身上撑坐起来,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整个人跟定住了一般,手上的动作停滞在那里,神情恍惚,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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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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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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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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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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