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年中,安以恺也命人在城内城外寻找水源地,最终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了几处,打出了几口水井,不只是居民的饮水问题得到了解决,灌溉庄稼也更方便了许多。
百姓们也渐渐知道了树木对于风沙的抵挡作用,所以自觉地种树,城内像是焕然一新般,到处都是绿意盎然的景象。
“这样美好的一切,我又如何忍心破坏。”
看着城内的景象,站在城楼之上,安以恺的神色平静,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功劳有多大,更没有希望过少帝会给他多少封赏,从一开始被分派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告诉自己,他要改变这一切。
嵩山王被害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心里不惊慌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嵩山王的身份和他一样,都是被遣散到各个封地的皇子,几个月前,嵩山王被召回京城的时候,安以恺的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他也是皇子,母妃还是父皇曾经最为宠爱的妃子,可是他在封地都已经好多年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去的希望,只因为他性子淡然,不愿意去攀附楼澈之。
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如待在封地不回去比较安全,安以恺不是傻子,相反在他儒雅淡然的外表之下,是一颗玲珑心,他能够清楚楼澈之召回嵩山王的心思,就是想要通过嵩山王回京,安抚在封地的诸位皇子,所以他最不想嵩山王出事,楼澈之那般聪明之人,如何会做这样前后矛盾之事。
只不过嵩山王身份太过于特殊,有太多的人想要他死,封地的皇子们这些年因为没有回京的希望,心情变得很是浮躁,原本看到嵩山王回京燃起的希望,也随着嵩山王被害一事彻底破灭,清醒的还能思考一下,不清醒的直接起了反的心,就连他的手下,不也都在劝着他反吗。
“殿下在想什么?”
柔弱的声音自旁边响起,安以恺看向身旁的妻子,目光温柔,除了母妃和妹妹,妻子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当初被调往封地之时,还是他未婚妻的妻子,毅然决然地陪他一起来了封地,她是身娇肉贵的大家小姐,却陪着他吃这些苦,就连两个人成婚,都是在这封地简单地举办了。
不管他做什么,妻子都在他背后永远地支持着,没有抱怨没有指责,用柔弱的身躯为他撑好这个家,他将妻子揽入怀中,心里有些感慨,他对现在的生活是满意的,唯一遗憾的就是两个人成婚多年,却始终没有一儿半女,无声地叹了口气,安以恺知道子女乃是命中注定,就算是急也没有用。
方玉莹感受着丈夫怀中的温暖,也觉得心里温暖,想到母亲的来信,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她不是善妒的女人,当初与安以恺成婚之时,她便已经做好了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准备,毕竟就算是她的丈夫被调到封地来,可他的身份依旧尊贵,不可能不会有别的女人。只不过这些年在封地,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生活,久而久之,方玉莹在心里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她的母亲,却来信让她给丈夫找别的女人,这让方玉莹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我见你这两日神思恍惚,连饭量都减少了许多,可是有什么心事?难道是岳母有事?”
方玉莹从安以恺怀中出来,温柔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母亲哪里有什么事,来信不过是说家事罢了,我这几日身体只是有些劳累罢了,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对了殿下,京城那边前两日不是传信过来,说西夏使者求婚于云阳妹妹,云阳妹妹早就已经许给了安平侯次子谢听云了,这如何可以?不过这两日一直没有别的消息过来,可是有什么变故了?”
安以恺神色没有变,只是笑了笑,“已经解决了。”
楼澈之的信如今还躺在他的书桌里,上面的内容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为了信中的内容,他愿意一直留在封地,将这里发展的更好,更加的美丽。
“这里风大,你身体不好,咱们回去吧,这几日你就不要操劳了,好好休息休息,你若是病倒了,我会担心的。”
方玉莹幸福地听着丈夫的叮嘱,在心里默默地道,就一年,最后一年,如果这一年她还是不能怀上身孕,她就为丈夫纳妾……xǐυmь.℃òm
“砰”
“啪”
“哗啦”
“滚,都给我滚。”
一群婢女被赶了出来,房间里面全是瓷器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咒骂声。
还未走到房间,拓拔行便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不由眉头皱起,他最讨厌疯疯癫癫大吵大闹的女人,特别是恃宠而骄一点儿都不懂事的女人,如果拓拔朵儿不是他的妹妹,就算是她长得再美,拓拔行都会结果了她,这两日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到拓拔朵儿的声音,拓拔行只觉得自己越发的怒火中烧。
“她又在闹什么呢?”
“回二皇子,公主今日出门,听到街上都在谈论她的婚事,说楼澈之看不上公主,公主怒火攻心,气冲冲地回来之后,就开始大发雷霆……”
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道,拓拔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直接甩秀进了屋里,屋内杂乱不堪,到处都是摔碎的花瓶,凳子更是东倒西歪。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知不知道,这是在丰国,不是在你西夏的公主府,传出去你不嫌丢人啊。”
“我神经,对,都是我神经,现在满大街都是我配不上楼澈之的谣言,我堂堂西夏公主,居然被人这般造谣,我难道不应该生气?不应该发火吗?而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又是谁,难道不是你吗?”
拓拔朵儿歇斯底里地说完之后,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泄气了许多,浑身疲惫不堪,便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将凳子扶了起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当初来丰国,是你自作主张要带着我一起过来,本来我在西夏过得好好的,在公主府我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你非得让我一起过来,还说是要带我见识见识,如今我非但没有长多少见识,反而还落的满肚子火。更何况,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嫁给楼澈之。”
拓拔行始终没有说话,任由拓拔朵儿就这么一直说完,最后冷哼一声,“不嫁人,你是准备一直找男宠到死吗?”
拓拔朵儿的脸色难看,咬了咬唇,“我找男宠又怎么了,皇兄你们府上,哪个不是有众多美妾,我是堂堂西夏公主,身份尊贵,谁敢对我指指点点。”
拓拔朵儿这些天,早就对拓拔行不满了,在西夏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父皇虽然生病了,可是太子哥哥疼爱她,她依旧是可以任性妄为的小公主,拓拔朵儿很聪明,她知道自己最可以依仗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西夏掌权者的疼爱,所以她和拓拔卓的关系一向很好。
拓拔卓和拓拔行二人关系在众皇子中算亲近的,拓拔行足智多谋,一直是充当拓拔卓谋士的身份,在西夏时,拓拔行对她虽然并不亲近,可却从不会管她,自从她随着一起来到丰国之后,拓拔朵儿渐渐发现,拓拔行对她越来越差。
她也能清楚地看到,拓拔行眼里的野心,这让拓拔朵儿心惊,她知道太子哥哥一直提防着拓拔行,可是太子哥哥却不能对拓拔行下手,不只是因为拓拔行的身份,更因为这么多年来,拓拔行替太子哥哥办事,掌握了太子哥哥太多的秘密……
看到拓拔行的眼睛,拓拔朵儿将所有的话都噎在嗓子里,她不能够激怒于他,如今在西夏,没有可以保护她的人,等回到西夏之后,她定要让太子哥哥处理了拓拔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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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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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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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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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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