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就没有人理会。
大晋覆灭后,这里就成了先齐的领土,北晋国龟缩在河东之内,不敢东望,先齐也没怎么管。
直到赵魏韩三家分齐之后,魏国占据了雍州,才稍微有些重视天水。
真正开始扩建,还是三年前那场戈壁之战之后,天水才被重视起来。
三年的时间,对于建一座城池来说,时间真不算充裕。
魏国也就是稍微加固了城墙,重点建设陈仓,主保中心渭河平原。
陈仓同时还是通往汉中的战略中转站!
所以,天水的守军并不多,一共驻守了不到三万人,为了配合公子非的诱敌深入之计,还抽走了大半。
天水城现在守军才一万不到,半数都是老弱病残,而城外,整整十三万晋国铁骑!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天水守将拿起一卷密函:能守则守,能拖则拖,损失超过一半,可以后撤至陈仓。
这封密函是魏王亲自派人送来的,才到他手里不久。
天水守将皱起了眉头,魏王这话里有话啊,什么叫做损失超过一半,可以后撤。
稍微把魏王的话翻译一下,必须拖住晋军,除非守城士兵死伤殆净,不然不准撤!
这才是魏王真正的意思,用他们的命,换取围攻李信的时间,缓解陈仓的压力,也是给联军伐蜀争取一定的时间。
这么多好处,牺牲掉这区区不到一万人,又算得了什么?
慈不掌兵!
天水守将若不照此办事,怕就算回了长安,也会性命不保。
问题是这怎么守?
咚!咚咚!
警钟忽然被敲响,天水守将顿时汗毛竖起,挣扎了片刻,为将者,守疆扩土,岂惜性命乎?
他把密函扔进了火盆里,捡起一旁的红缨盔,提上架子上的宝剑,上马立即赶往西面城墙。
天水守将到城墙上的时候,凉军也已经到了城下,转头看城墙上的士兵,个个被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哆嗦,很多人几乎连长矛都抓不稳。
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见十多万铁骑迎面冲来,都淡定不了。
这时候,就看他这个将军怎么做了。
天水守将双手撑着城墙,装出一副悠闲淡定的样子,沉声道:“怕吗?”
“啊?”一边的士兵没反应过来,半响,把头甩的和拨浪鼓一样,哆嗦道:“回将军,不,不怕!”xǐυmь.℃òm
“放屁!”
天水守将直接爆粗口,“老子第一次上战场,都被吓尿了,你要不怕,老子这个将军给你当,我听你指挥!”
小兵也不懂将军为什么要说这个,只是忽然心安静了一些,人也不哆嗦了。
天水将军站直起来,一手扶着腰上剑柄,从将士后面走过,边说道:“本将军刚刚讲了一个笑话,你们为什么多不笑?不过,你们不笑也是对的。”
“城下十多万敌人,谁笑的出来,估计个个都在心里打着退堂鼓,想着家里老娘,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了。”
“本将不能保证一定把你们带回去,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们怎么活下去。”
随着天水将军走过,守城的士兵一个个挺直了腰杆,便听着将军说话。
“话说老子刚上战场,战鼓声一响,将军叫我们冲锋,我头脑一热,拼命的往前冲”
“咔嚓!”
“敌人长矛猛的刺来,鲜血贱了老子一身,我差点就吓昏过去,转头一看,才发现被刺中的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一个人。”
“我慢慢的清醒过来,哎呀,我这下面怎么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尿了!”
呵呵!
这次,士兵哄堂笑了两声。
“我再一看四周,密密麻麻全是尸体,他们怎么死的?武功不精?废话,哪来的那么多武林高手,你是普通人,敌人也是普通人,都是一样的。”
“他们到底怎么死的,第二次上战场,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是怕死怕死的!”
“敌人的矛七寸长,我的矛也是七寸长,我就这么死死盯着对方,这么一刺,给他一个血窟窿,他的矛还没举起来,他死了,我活了。”
“我越杀越多,身上到处都是敌人的鲜血,苍蝇都不敢靠近我,敌人见到了我就绕着走。”
“所以说,要想不死,你就要比敌人不怕死,若是犹犹豫豫,敌人先把矛举起来了,你就要死!”
“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守城将士齐声回道,声如洪雷。
天水将军这时往下看了一眼,他心中很是疑惑,晋国让项翦的混合步兵团去攻赵国腹地,却让凉军骑兵团来攻城。
怎么看都有点毛病。
晋国这是想玩什么?
天水守将无从得知,他继续给士兵讲了几个笑话。
城下。
凉军到天水城下一里之外就停下了。
“将军,我们凉军全是骑兵,陛下为什么派我们来攻城,而不是中央军?”一名将军问出了不少人的疑惑。
徐岩对于这个问题,为之笑了笑,虽然妄自揣测圣意不妥,他还是想说一下。
“你以为陛下真的要打吗?”
“不打?”刚刚问话的将军更疑惑了,若陛下不想打,那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陛下这回几乎可是把所有晋军都派出来了,留下守卫疆域的不足十分之一。
徐岩只好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晋军经历过两次改革,已经和过去的军队完全不同,打法上也不同,但到底晋军的新打法好,还是过去旧法好,这要检验了才知道。”
问话的将军眼珠子一转,这回听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陛下这是练兵?”
“嘘!”
徐岩立即让他禁声,严肃道:“别瞎揣测圣意!”
明明是您带的头!
半会。
他继续说道:“唯有实践才能检验出真理,陛下让我们凉军攻城,让中央军深入敌人腹地,就是想知道,再特殊条件下,晋军该如何应对。”
“如果是那种两军摆开正面对抗,谁都会指挥,可战争毕竟是瞬息万变,现在有机会提前累积经验,是为未来真正遇上了这种情况做准备。”
徐岩忽然叹了口气,过去帝君还在朝都的时候,陛下完事都听帝君的。
让人下意识的一位,她也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只是好运当上了女帝。
如今没有了帝君,女帝独掌大权,她才刚开始展现她的魄力与能力。
或许,她能当上女帝,并非完全是侥幸。
仔细想来,敢于领导朱雀门之变,反抗姬幽王,敢冒天下大不违,座上那个尴尬的位置,虽然都有韩先立的推导作用,可依旧不是一般人的胆量。
话说回来,徐岩其实也不是完全明白女帝的心思,凉军和中央军乃至于定西军,都可以是练兵。
那么,女帝让李信率领河东军孤入,又是什么目的?
他想不明白。
女帝的心思越发不好猜了。
不管了。
徐岩拿出望远镜看了一番天水城,就一座加固后的土城而已,守城的士兵倒是很有气势,面对十多万铁骑,还能站的笔直。
然而,这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的。
“弩骑营下马,设阵地在天水城前两百米,采用三轮射战术,压制住城墙上的敌人。”
“特种三营配合工兵营,在玄铁重甲第十营的掩护下,快速的通过,摸到城下,挖掘单兵坑,采用爆破的方式,两面同时炸开城墙。”
“玄铁重甲十一营,十二营,做好准备,待城墙炸开后,两面同时冲入城内,不要恋战,要以最快速度通过主街道,夺下东门。”
“其余人则在重骑兵进城后,突入城内,把敌人向东面驱赶。”
“女帝陛下有令,投降不杀,本将附加一条,若俘虏延缓了作战行动,立即舍弃俘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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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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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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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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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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