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功德是奖赏，那么业力就是惩罚。
所谓业力，有强有弱。
在洪荒世界，无时无刻都有战争，不间断的流血漂橹，无数生灵惨死或枉死。
但这些都是小恶，会有业力缠身、因果报应。充其量不过是修行受阻，亦或是恶因结恶果。
天道对此，是不会因为屠神弑仙或灭佛就会给与惩罚。
可是，一旦个体或种族对洪荒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就会触及天道的底线。
垂降下无穷天道业力，用以抑制或抹杀破坏规则者的存在。
龙汉初劫后期，三族之战，打的洪荒天崩地裂。罗睺在其中扮演幕后黑手，以三族能量为食壮大己身。后来更是摆下诛仙剑阵、引爆西方灵脉。
身死之后，将这场大战中的所有杀戮怨气吸收，化为魔道。
三族大战是起因，天道毫不偏私，一股脑全端。
若不是元凤对天道发下大宏愿，以此来消弭部分天道业力。那么等待凤族的，将会是灭绝。
彼时，沈太虚做出了确定的选择。
目送着怀有人族之愿的天剑升空，而后溃散。
以一族气运，去消弭凤族身上的天道业力，但凡是一个聪慧者，都会避而远之。
沈太虚却反其道而行之，做的果决，毫不动摇。
“轰！”
晴朗的天空突兀的一声惊雷炸响，只见漫天的金色光雨瓢泼，祥瑞之相接连浮现。麒麟奔走，仙鹤齐鸣，朵朵功德金莲垂降而下。
孔宣愕然的望着天空，一缕缕的功德之力灌输进肉身。体内的元凤血脉，炸锅了一样沸腾，裹着凤凰之炎的五色神光照耀诸天。
道行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而遥无边际的南方一隅，陡然升起一尊通天彻地的凤凰虚影。
紧接着，万凤齐鸣，匍匐与九天之上，似在馈谢天道之恩。
功德金雨洒遍宛丘，人族修士们，借着孔宣的便宜，均有大幅度的提升。
金雨持续片刻，徐徐消散。
五色神光敛入体内，凤凰之炎则化为一团火的的印记，浮现孔宣额头。
人族南方神兽之位，已被天道认可，并垂下恩赐。
借此功德，孔宣若将其完全炼化，迈入准圣大门不在话下。
可沈太虚，不仅丝毫没有喜色，反而忧心忡忡的盯视着天空，如临大敌一般。
果不其然，金雨涤荡过的碧蓝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压将下来。
一道道压塌天地的诡秘力量，从南方汇聚而来，没入乌云之中。
道道不可估量的雷龙在云间游走，毁灭的力量如同天倾一般，压的宛丘巨城瑟瑟颤抖。
想要消弭天道业力，等同于挑战天道威严。
“吼！”
一声龙吟，从宛丘下方突兀响起。
气运金龙自龙脉中苏醒，数以百万丈长的龙躯，盘旋在宛丘上空。硕大的龙头仰视天罚劫云，霸气十足的与之对抗。
“人族族众退避，不得与天恩敌视！”
沈太虚飞上气运金龙头顶，喝声阻拦住同仇敌忾的人族族众。
他缓缓的坐了下来，承受着天威的压迫，不动用丝毫法力，更不存对抗之心。
“天道在上，世人皆为善恶同体，欲望横生。然，天之所行，至情至公。凤族犯以大错，已作出悔改惩罚。言行向善，可赐一线之机。人族之道，禀天地而立。吾愿承罪之恶果，显天道之公，宣天道之情！”
“咔嚓！”
话音落，一道劫雷横贯天地，劈将在沈太虚的身上。
“哇！”
劫雷入体，毁灭性的力量在人脉帝体中横冲直撞。不加以防御的沈太虚，瞬间重伤。
“汝之身，愿呈所有业力。”
沈太虚的眸子，在劫雷的映照下，亮的出奇。
……
“这个沈太虚，莫不是疯了！”
妖庭、阐教、五庄观、幽冥血海、截教……
太一、帝俊、太上、原始、镇元子、冥河……
一众洪荒大佬以及万灵，目睹此情此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娲皇宫中，女娲圣人注视着宛丘上空，不设防预任由劫雷轰击的沈太虚，她的想法却是清奇。
“这小子，想借天道之力来换取相对应的东西。”
以气运抵消天道业力，首当其冲受影响的不是人族和沈太虚，而是身为人族圣母的女娲。
可是，除了孔宣封人族神兽时，伴随着功德而猛涨的帝道气运。天道业力化劫云，以毁灭姿态要削减人族气运，她的圣基未受到丝毫影响。
天道不会有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理念，一人受罚，全族蒙难。
诡异的是，自始至终，天道仍旧只对沈太虚轰击，未波及他下面的气运金龙。
所以，女娲才有此言。
同时对沈太虚的猜测，又重了几分。
天道，似乎更青睐于他。
这种感觉一经生出，就挥之不散。
……
“叮！天道无视宿主所请，气运无法抵消天道业力。”
被劫云劈的死去活来，奄奄一息的神态系，忽然接到系统提示，险些一口老血呛死。
尼玛！
既然气运无法消弭，那为什么劫雷盯上了我？
不应该找正主吗？
我又不是凤族的，劈我作甚？
就因为我说的那些装大屁眼子的话？
此时的沈太虚欲哭无泪。
而劫雷的强度，一波强过一波。
终于在第八十一道时，沈太虚的人脉帝体终于是扛不住了。
在无数大佬生灵的注视下，“砰”的一声，化作一团血雾。
“死木头！”
盘古殿中，后土悲戚的大喊，血泪交加，若杜鹃泣血。
她想要离开，被帝江和烛九阴用时间、空间两大法则困住，动弹不得。
“小妹，不要冲动。那是天道业力所化的劫雷，擅入者，灰飞烟灭！”
后土哀求，“大兄，放我去吧，求求你们了！”
“镇！”
帝江与烛九阴无奈，只得镇住后土，封闭她所有感官。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望着眼神木讷，血泪仍旧流淌的后土，烛九阴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小妹对他，竟有如此深情。”
“九阴，消除小妹的记忆吧。沈太虚自是不凡，若给他时间，比肩太一不在话下。可惜，太过狂傲了，连天道都不放在眼中。”
这时，玄冥注视着血池中映照出的宛丘景象，冷淡道：“沈太虚为人族之帝，帝道之主，他死了，为何气运金龙并未有所影响？”
其他祖巫闻言，纷纷把头探到血池。
气运金龙，沐浴着漫天沈太虚的血肉，不仅无损，反而愈加的庞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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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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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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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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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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