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却是阮清都停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司空良脑袋上,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就将司空良拍得飞了出去,砸在墙上,口鼻流血。
打完了司空良,阮清冲着司空桀微微欠身,不好意思道:“庄主见谅,阮清这厢有礼了,刚刚实在是一时没忍住,打了少庄主,庄主海涵。”
“你是阮清?”司空桀口气一改,变得冷冽和不屑,已经很强烈的不满。
世人皆知,莫问山庄少庄主痴迷和悦城阮清仙子,不务正业,整日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一个女人后面。
这一度成为了整个莫问山庄的耻辱,是江湖人嗤笑莫问山庄的话柄。
对阮清,司空桀怎么可能有好脸色。m.xiumb.com
阮清做了个万福,柔声道:“晚辈正是阮清,关于司空良一事阮清深感歉意,只是晚辈也一直想为司空良说一句公道话。”
“哦?公道话?”司空桀阴阳怪气冷哼着,若非是给秦朔面子,他现在就回下令逐客。
阮清点头,道:“少庄主在外人看来不务正业,整日追着一个女人跑,可谁能看到,少庄主的深情厚谊?”
“试问这天下间,武林之中,朝堂之内,有几个男子如此真性情,能够无惧天下舆论,只执着心中所想?这份坚持,这份坚毅,这份情深义重,江湖上几人能够做到?”
司空桀冷冷瞥了一眼阮清,对阮清这番话不置可否。
在其想来,我儿如此痴迷于你一个琴女,你不假辞色便已经够不给面子了,如今还好意思在这里夸赞我儿,既然他好,你为何不嫁给他?
只是这种话司空桀指挥在肚子里想,不会当真说出来,那样太显得自己肤浅。
江湖上的人最看重的东西无外乎几样,名声,义气,血性,自由。
而这其中,自由和名声可谓是并驾齐驱排在最前面的。
而司空良呢,在听到阮清这番话之后,双手都仿佛不知道该摆放在哪里了,内心的激动无法形容。
这是这辈子,他第一次听到阮清说他好,说他重情,说他有坚持。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十来年的舔狗生涯似乎都是值得的。
只听阮清继续道:“在琅琊国,少庄主在沙场之上,百万军中英勇无畏,将男儿的英雄本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吴元国,少庄主敢随公子向着威震南疆的连白双连王爷举剑,这份胆魄,那些讥讽少庄主的乌合之众又有几人做得到?”
“在九连山,公子要闯山救小天,谁都知道可能一去不复返,死无葬身之地,连全尸都留不到,甚至明眼人都知道,从九连山救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是无用功,可是少庄主没有半点犹豫,坚定地握着自己的兵器跟随在公子身后,这份魄力,这份义气,天下多少男儿能比?”
“或许在司空庄主看来,少庄主长年不着家,似乎如同一个纨绔,不学无术,无所作为,丢人现眼,可司空庄主又可知道,少庄主身上流淌着的是您的血液,是二十年前威震北河道武林的豪杰血脉,如此身份,怎么可能真如那些凡夫俗子所说的不堪?”
“至于说少庄主一直追着阮清当阮清裙下之臣的说法,阮清更是嗤之以鼻,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敢去追的男子,这辈子能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英雄吗?”
阮清的话语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平日里的阮清更多表现出来的是清冷,虽然对谁也都会和颜悦色,可是总有一种距离,仿佛她不食人间烟火,连七情六欲都缺少的样子,和她相处,总觉得会有很大的距离感。
觉得她不够真实,看得见却够不着一般。
但是此刻,当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哪怕是包括秦朔在内,所有人都对她印象改变,仿佛,这一刻的阮清更有人味。
司空桀沉默不言,阮清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
他从未想过,司空良这次出去居然经历了这么多,而且司空良的表现,比他预料的更好。
甚至在某些抉择上,他扪心自问,未必比得上这个儿子。
一种淡淡的骄傲在此刻浮现在司空桀的心中,而这颗种子,是司空良,是阮清种下浇水灌溉。
对阮清,司空桀第一次正眼看待。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江湖上的人会将阮清排在十大仙子之中,光是这份认知,便足以胜过多少儿郎。
司空良的眼睛都湿润了,阮清的话全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他痴痴望着阮清,哽咽问道:“既然我在你眼中不是那么不堪,为何你始终对我视而不见,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
阮清转过身来面对司空良,眼神颇为复杂,叹了口气道:“我承认你的优秀,我也看得到你的优秀和你的改变,可是你优秀与否,并不能成为我是不是也喜欢你的理由,若只论优秀,你能比公子优秀吗?”
“你……你……你喜欢……公子……”司空良如遭雷击,仿佛看到了绝望。
这些日子和秦朔相处多了,不知不觉,他也不得不承认,秦朔比他更优秀,天赋比他更好,比他更有脑子,比他更有担当,比他更重情义。
尽管,这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
秦朔则是面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阮清摇了摇头,道:“我是想告诉你,公子那么优秀,我也没有因为他的优秀而喜欢他,所以即便你很优秀,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优秀就喜欢你,感情的事,触动不了新线就是一潭死水,你明白吗?”
“嘿嘿……”司空良笑了,笑得像个白痴,像个天真的小孩。
只要不是喜欢秦朔就好,那就还有机会,就不至于那么让人绝望。
秦朔也是有点无语,舔狗做到这份上,司空良也是独一份了。
不过却也没有想要笑话的意思,这天底下,有多少人都是陷在情字的牢笼不可自拔?
有时候或许显得很蠢,可有时候,觉得真他娘的了不起。
司空桀坐下身子,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儿子,良久良久。
在众人的等待中,司空桀最终道:“我决定了,从即刻起,剥夺司空良少庄主的身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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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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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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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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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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