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露出楚江离的整张脸时,周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那些个缝的线呢?”记得当初顾芊榕可是用针在伤口缝过几针的,可如今一点痕迹都没了。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顾芊榕笑笑却没有回答,她用的是羊肠线,是会和伤口融合在一处的,既可以省了拆线的麻烦又可以保持美观,但那些个技术,在旧时还是没有的,她自然不能说。
周仁又盯着楚江离的脸细细的看了半晌,啧啧的摇着头,若非他之前见过楚江离脸上那丑陋的刀疤,不然断不信他的脸上曾经有疤。
如今的他哪有那半分刀疤的痕迹,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不由的感叹道:“老夫甘拜下风,如此精湛的医术,喊你一声师傅也没甚丢人了。”
顾芊榕没有因周仁的夸奖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开口道:“即是如此,一会你同我去趟村头,我也好将那下注的银钱给要回来。”
之所以替楚江离拆了纱布,还有一个缘由就是想尽快拿回那下注的二十五两银钱,顾家老太太估摸着也早就盯上了那笔钱,她定要先一步拿到,不然又会白白的落入了顾家。
“若是些小钱,倒也容易,这么大笔的银钱,怕不好拿。”周仁自然是知道赌注之事,脸上有着担忧:“张聚德家虽有些个家底,但也未必愿意掏那些个钱。”
“不管愿不愿意,总要试一试。”顾芊榕倒是也想过这问题,但若直接放弃不是她的性子,说不准事情就有了转机。
“我与你们一道去。”楚江离也站起了身,声音低低沉沉的。
“你自然是要去的。你若不去,如何证明是我赢了那赌注。”顾芊榕浅浅一笑,将手上换下的纱布以及一些个废弃之物收拾干净,整了整衣衫:“走吧!”
三人到村头的时候,几个村民正聚在树下聊天,那张聚德也在其中,正说的开心之时,瞥见顾芊榕几人,脸色一变刚想找个由头离开,却被顾芊榕一声喊住。
“找我作甚?我田里还有活,忙得很!”张聚德不耐烦的开口,脸色有些个泛白。顾芊榕来此的目的,心中猜到了七八分。
“自然是赌注的事,我是来要钱的。”顾芊榕也不与他绕弯子,指了指身后的楚江离:“这是不知,你可以验证下,若没什么问题,我直接取银钱走人,花不了太多功夫。”
几人这才注意到顾芊榕身旁除了周仁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细细上前一看,却是一惊。
“这,真的是丑八怪?”一个妇人惊呼,脸上都是惊诧:“怎滴,脸上的疤都没了?”
之前楚江离脸上的刀疤之上而下盖了一大块的脸面,丑陋惊悚甚至能吓哭小娃子,如今疤去了却似换了一个人那般。平日里村民与他接触的不多,更是认不得了。
“瞅着身形有些个像。”一村民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番,托着下巴锁着眉头:“这眉宇间也有些个神似。”
张聚德的脸更白了几分,伸手拍了一下那人后脑勺,粗声说道:“天底下瞅着像的人多了去了,你莫在此胡言乱语。”
那人本也就不是很确定,被张聚德那般一说缩着脑袋闭了嘴。只是依然看着楚江离的双眼中有着疑惑。
“有周郎中在,可以证明此人就是不知。”顾芊榕淡淡扫了几人一眼,缓缓开了口。
作为村里唯一的郎中,村民还是比较尊重周仁的。闻言都转目瞅向他,想确认顾芊榕的话是真是假。
周仁点了点头:“芊榕丫头的医术了得,确实将不知脸上的疤去了。”顿了顿又看了顾芊榕一眼,脸上的神情有些个复杂,像是尴尬又像有些个不甘心:“老夫愿赌服输,日后她便是我周仁的师傅。”
“那哪成。”张聚德连连摇头,拍了拍胸脯:“郎中,那黄毛小丫头哪能做你师父,我张聚德第一个不同意。”
“此事与你毫无半点干系,不是你一句同意或不同意便说了算的。”顾芊榕的双眸冷冷的盯着张聚德,朝他伸出右手一摊:“既是输了赌注,那你的银钱……”
“我哪里那么多些个银钱,没有,没有。”没等顾芊榕说完,张聚德便暴躁的打断了她的话,昂着头一横:“这下注原是为了乐趣,哪有那般认真的。我没钱,莫想我会给你。”xǐυmь.℃òm
他已是打定主意要赖了这笔账,别说这小丫头,就算顾家来要这笔钱,他也不会给。
“常言愿赌服输,你这般欺负一个小丫头,就不怕村里的人议论你,就算是赌注也要讲究个信用,你这般说了耍赖,日后谁还能信你的话?”楚江离也是看不过去张聚德那般的耍赖,站到顾芊榕的前头,开了口。
这番不无道理的话让张聚德有些个哑口无言,气急的看着楚江离,随即冷冷一笑道:“你那般帮那死丫头作甚,村里一直在传那丫头与野男人厮混,莫不是你就是那野男人?”
几人的视线立马又转移到了楚江离身上,还有人低低的笑着开口:“不好说,如今这丑八怪去了疤,倒也长得不赖,被人看上了也是说不准的事。”
这下张聚德更加得意了,扬着头扫了顾芊榕与楚江离一眼:“急急跟我要这笔钱,莫不是想拿了银钱好私奔?”
“你胡说,没有此等之事。”楚江离见张聚德那般抹黑,也是涨红了脸:“先是赖账,后又诬陷,区区银钱就将你的品性一露无疑,我真真替你不值。”
“你……”张聚德原道那楚江离就一副好皮囊没甚的能耐,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未料他第二次又堵得自个儿不知该如何反击,恨恨的直咬牙。
“莫不是你自个儿的婆娘跟人跑了,才那般的看旁人都是如此?”顾芊榕开口,依然是不急不恼的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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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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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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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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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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