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个什么呢?”顾客跨进了屋,脸色有些个泛白。
“今儿个怎那么早就回来了?”见自家相公回来了,冬霜忙起了身:“我去给你打个水洗把脸。”
“感觉有些累就先回来了。”顾客回了一声,便坐到了床边,重重咳了几下,又将视线转到顾芊榕的身上:“婚姻大事向来父母做主,你还反了天的要离开这个家?”
顾芊榕上前替顾客诊了脉,微微皱眉:“爹,你这身子不能再干活了,不然会出事的。”
“不干活吃什么?”顾客粗声回答:“你爹没用,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但朱家不一样,至少朱家老三身体健壮,不像你爹……”m.χIùmЬ.CǒM
顾芊榕没有答话,刚才那也只是气话,她自然不会撇下原主的爹娘自个儿跑了,虽然那样她的日子不知会好多少,但她不忍心。
这一晚,几人算得是各怀心思的入了睡。一大早顾芊榕就出了门,就怕又有人找她说那亲事。
与寻常一样,顾芊榕开了药铺替人看诊,只是也不知哪个人漏了嘴,居然有人知道顾芊榕与那朱家老三要定亲了。
“芊榕,你成婚之后可还看诊?”一个老婆子问道。
顾芊榕脸一僵,随后换上了笑容:“自然看诊的。能让患者少些痛处便是我们行医之人的职分,我又怎会因为成婚便不替人看诊了?”
顾芊榕那言论在人听来却是极为异常,作为患者,自然是不愿她成婚之后就躲在家中不再看诊,但作为已经出嫁之人,就该收敛,不该再与还那些个男男女女的患者在一处,否则失了妇人的德行,也丢了夫家的颜面。
“那也不妥!”老婆子摇头:“我要是朱家人,定是不会同意的。”
顾芊榕笑了笑,没有作答。替老婆看了诊写了要方子之后,抬眸却见楚江离站在她面前,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说你哪不舒服!”
“我不是来看诊的。”楚江离从兜里取出不少铜板:“我是来还诊金的。”
“你还记得那诊金?”顾芊榕有些个意外:“不是说了诊金不用还了吗,对了,我上次熊胆的钱还没给你呢!”
这几日乱七八糟的事太多,顾芊榕都将楚江离给忘了,他这一出现才提醒了她,还有一笔账要还:“对了,上次你那帕子我今儿个没带,下次还你。”
“不着急,我一个男人也用不着帕子。”楚江离瞟了一眼顾芊榕,她不但没收桌上的银钱,还掏出自个儿的银钱在数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恭喜你!”
“恭喜什么?”顾芊榕不明白楚江离突然冒出那话是什么意思,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望着他。
“听说你和朱家定了亲。”楚江离说的清幽,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顾芊榕。
“那有什么值得恭喜的。”顾芊榕继续低头数银钱:“说不定过几日,朱家人便要来退亲了。”
“怎滴,你不愿嫁入朱家?”
“像我这般的人,怕哪个都不敢娶吧?”
“怎么会……”楚江离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开口。
“你们男人不就觉得女子该躲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么,像我这般天天出门,还替那么多人看诊,自然是忍受不了的。”
“也许吧,不过应该也有意外……”楚江离望着顾芊榕,欲言又止。
“这些都给你,还差的改天我在补上。”顾芊榕将手中的银钱都放在了桌上按照这边的价格,一个熊胆怎么也值一两:“我不知你今日会来,身边没带那么多银钱。”
“说了那熊胆不用钱,再说我要那玩意也没用。还不如给你。”楚江离推脱。
其实细细算下来,楚江离帮了她好多次,那可远远不止熊胆这一件,顾芊榕看着他的脸,想着该怎么回报他好一些。
楚江离见状急急的侧过脸,用手挡着脸,躲避着顾芊榕。
“我替你将你那刀疤去了如何?”顾芊榕开口。
楚江离抬着的手臂一顿:“这疤……怕不容易去,还是不用费心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
“芊榕丫头。”又有一个老婆子快步的进了屋,好奇的坐到楚江离后身旁:“你真能将他脸上的那疤去了?”
“怎滴,不信我有这能耐?”顾芊榕的视线一直在楚江离的身上,去掉他这疤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之前一直也没想到,如今一想,便觉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么一来,也算是回报之前他多次的相救之恩。
顾芊榕要替楚江离除去刀疤这事不到半日的功夫,已经传遍了大半个村子,村里人也似炸开了的锅,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顾芊榕那简直就在打诳语,怕华佗在世也没那般的能耐,当然还有些人则认为她既然开了口自然能做到。
“要不,我们开的赌注吧。我赌顾家那丫头在说大话。”
“我也赌,赌那丫头真有那本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村头就围了不少人。
从亲戚家回来的周郎中一踏进村就见热闹非凡,也凑了过去,问清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笑着连连摇头:“那丫头绝无此等本事。”
只是那下注的风波不但没止,却是越演越烈,先是几个男人玩玩,后来有几个没事做的婆子也插了进来。
“芊榕丫头,你可知近日村子里因为你下起了赌注。”刘寡妇拎着刚从地里采的瓜,走进顾芊榕的药铺。
“我说今日怎滴看诊之人变少了,原是都下注去了。”顾芊榕悠闲的躺在躺椅上:“说说,都赌些个甚?”
“赌你医不好丑八怪那脸上的刀疤。”刘寡妇笑了将瓜放在了桌上:“我也拿了五文钱,赌你能治。”
“他叫不知。”顾芊榕纠正,嘿嘿的也笑了:“五文也太少了,这么着,我给你一两,你替我去下注,赌我能治,我让那些个赌我不能治的连裤子都输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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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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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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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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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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