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白色的气体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喷射出来。
韩思折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咳了好几声:“李博士,上次来还没这个,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你也说上次了,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难道还要事事和你汇报?”李长海说着便手一扬,只见出口地左右两侧利马走出两个工作人员,手中分别捧着一套白色的防护服。
韩思折一言不发的接过防护服,熟练的穿起来,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狠戾,等他找到能替代李长海的人,一定要这老东西生不如死。
李长海也不看他,抱着防护面罩,便径直朝前走,远远就见一面银白的金属墙。他伸出手,在一圆形的突出面板上,看似很有规律的按着。
韩思折不由朝他飞动的手指看去,在一串复杂的数字过后,那个面板渐渐拢起,很快地延伸开来,最后成一个类似单眼望远镜一样的圆柱物体。
李长海右眼凑了上去,微弱的红色光线伴随着滴滴声,一闪一闪地映照在他脸上。
冰冷地女声再次响起:“密码正确,通过,通过……”
厚重的金属墙如同变戏法一般,扑地一声向后缓缓落下,韩思折还来不及朝里面,就听李长海地声音响起,语气透着几分得意:“来,见见我改良的实验体吧!”
韩思折笑着点了点头,紧跟其后的走了进去,眼睛忍不住地朝着四处打量。虽他不是第一次来实验室,可进到这里却还是第一次。平时来检测成果,也就是在观察室简单看看,多半只是为了最终数据。
这地方还真是和他印象里的大不一样,说好听点,那些叫实验体,说难听点就是供他们研究实验的畜生。可眼前半点不见脏乱,甚至连囚禁他们的牢房铁笼也没有。
或许为了观察方便,每一个实验体的房间都是透明玻璃建成,房门大开,行动看上去有着一定的自由,所有的器具,用品全是白色,看上去虽冷冰冰的,但却十分整洁。
韩思折不解地问道:“他们看上去挺安静的,这房门开着,怎么也不见他们踏出房门半步?”
办法不怕老,管用就行!虽然这不是他的首创,可毕竟是自己想到将这一被人抨击的手术使用到实验体的改良上。
李长海面色如此,并不解释,指了指其中一个呆坐在床头的实验体,然后道:“到底是年轻人,没点见识,你仔细看看,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韩思折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最厌烦就是这老家伙动不动就摆出这么副姿态,实在恶心透了。只是他很快就平复了心中的不快,朝着那实验体仔细打量起来。
那是个男人,或许是久不见阳光的关系。看上去面色十分苍白,身型消瘦。正和个呆瓜一样坐在床前,脸上还挂着呆滞的笑,眼神空虚迷茫。头发被剃过了,光秃秃地脑袋上爬着一道丑陋的缝合疤。
“这个是?”他不解地朝着李长海看去。
就见他挑眉道:“这是前额切除术,你没听过?”
人的大脑每个半球分为四个叶,额叶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大约占13体积,切除以后人会失去很多功能,包括很大一部分的性格。在上个世纪,曾被用为治疗躁郁症,抑郁症等精神疾病的病人,但由于它对人类的情感影响太过极端,早被人抨击,完全弃之不用。
韩思折笑着点了点头,似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李博士才不担心实验体会逃跑。”
“哼,年轻人就是浮躁,我当然有分寸的。”他说着便朝着前方指了指:“女实验体室在那边,你自己去找,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那好,李博士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李长海又叮嘱道:“女实验体可是很珍贵的,特别是这种异能实验体,109号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找你麻烦!”
韩思折闻言,连连保证只是问问题,绝对不会伤及实验体的身体,李长海才满意地离开。
虽说李长海指了大致方向,可要从一群光头,甚至连眉毛都被剃光的女人中认出温暖暖并不容易。好在这些被切除了前额叶的实验体极为温顺,只会呆坐着傻笑。韩思折抓前眼前这女人的手,看了下她腕带上的数字,很快便不耐烦地丢开,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间走去。
转眼他走到c区,这里的女实验体和先前没多少区别,全身不见一丝毛发,唯一奇怪的是她们的姿势。
一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着小车,不时进出各个房间。
终于,在c区地拐口处,他找到了温暖暖。和c区的女实验体一样,温暖暖也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半悬挂着,似乎她并没有丝毫不适,脸上挂着近乎呆滞的笑,嘴半嘟着,唾液变成半透明的小气泡,不时地炸开。www.xiumb.com
“嘿嘿,好玩,泡泡。”她看见韩思折进来,似展示一般,冲着他的方向连吐了几个小气泡。
韩思折心里没半点同情,神情不耐道:“温暖暖,你还认不认识我?”
“泡泡……”温暖暖笑得更灿烂,指了指自己嘴:“好玩。”
先是受了李长海一通奚落刁难,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半天,如今见她这副模样,韩思折哪会甘心,不由动怒,猛地抓住她的双肩摇晃道:“温暖暖,看着我,我是谁!”
就在这时,一工作人员推着小车走进来,见状连忙制止:“韩秘书长,请住手,不管你怎么逼问,她都认不出你的。”
韩思折深吸了口气,朝着衣上凌乱的褶皱抚了抚,然后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长海可以不给韩思折面子,他却不敢去学李博士,连忙解释道:“现在109号处于的排卵期,我们是来给她实行受孕手术的。”说着便扬了扬手中如同婴儿手臂一般粗的金属注射管。
他猛地回个神,难怪c区的女实验体都以那样的姿势被半悬挂起来,他想着便满朝着旁边退了半步,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只见刚和他说话的那人走到床尾,弯着腰握着床身上的手柄摇了摇,悬挂着温暖暖腿的绳索利马分别朝着两侧移动起来,隐秘之处一览无遗地展示在他们面前。
温暖暖没有丝毫羞涩,脸上挂着笑,冲他们吐着泡泡:“好玩,泡泡……”
没有任何的湿润,比对待牲口还不如,另一人面无表情的拿着金属针管走上前,下手的动作完全可以用粗鲁形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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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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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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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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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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