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的人一脸懵逼。
这些年来苏家人用魏氏的财产嫁妆已经渐渐的习惯理所当然,以至于已经忘记有很多东西都是魏氏的。
如果这支簪子本来就是魏氏的簪子,那一场岂不是贼喊捉贼的笑话?
“不……不可能,凤头簪是祖母在我生辰之时给我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你的东西?你以为你这么一说,就可以掩盖你偷盗我簪子的事实吗?”
苏长月涨红了脸,如果这东西是三夫人的,那岂不是闹了个笑话,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在苏锦悦面前矮了一头。
这是苏长月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是与不是,拿出嫁妆单子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苏锦悦眼里擒着笑意,眼低却有清晰明了的森冷。
真有意思。
这是用习惯了魏氏的东西,如今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吃着三房的,用着三房的,还处处为难看不起三房。
苏老太太干咳了一声,“就算这簪子是你娘亲的又如何?难不成让你娘孝敬给我这个老婆子一支簪子,还为难了你娘?”
“就是就是,而且三弟妹这么多的财产嫁妆,少一支簪子又怎么了?”
大夫人在一旁附和道。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这簪子是魏氏的嫁妆,但是看老夫人不自然的神色,这件事大抵是真的。
不过那又如何?
不就是一支簪子嘛,拿了魏氏也不会怎么样,给她们一支怎么了。
大夫人心中如此想到,忘记了自己在刚开始因为这支簪子是如何咄咄逼人的。
“祖母说得对,按道理说,区区一支不起眼的簪子,便是孝敬给了祖母旁人也是没话说的。”
区区一支簪子?
这话听起来可真叫人梗得慌。
苏老太太心中冷哼,还来不及得意,又听到苏锦悦道,“但是,一支原本是我娘亲的簪子现在却反过来说让我给偷盗了,是不是也说不过去?”
现在苏老太太和大夫人是真的没话说了,理亏成这样,是如何想狡辩都解释不清楚。
苏老太太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丢尽了脸面,为了一个小辈的簪子把事情闹成这样。
思及此,苏老太太不由的瞪了苏长月一眼,对苏长月的喜欢也减弱了三分。
苏长月不是没有察觉到,心中暗恨,手中的帕子也被苏长月缴的不成样子。
苏长月把这一切都怪罪在苏锦悦的身上。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罢了,今天的事情都只是误会,悦姐儿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刚刚还一口一个苏锦悦,现在一没理,就开始喊悦姐儿了。m.χIùmЬ.CǒM
苏老太太本想和稀泥,把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
苏锦悦笑了笑,“祖母说的不错,到底是一家人。可是……”
话音一转,苏锦悦又拿起帕子往自己的眼睛上擦了擦,加上抖动的肩膀,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
“可是刚刚,孙女儿差点儿就被冠上了偷盗之名,这要是换成了烈性一点儿的姑娘,只怕早就一死来证明清白。还希望祖母,能给孙女儿一个说法。”
苏老太太一干人等气的心疼,这苏锦悦,怎么这么难缠!
“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老身有些乏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想这样大事化了?
门都没有。
“祖母,若是今天的事情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只好将这件事情告上公堂,让青天大老爷来给我证清白。”
苏老太太活了一生,最看中的是苏家的面子。
如果被告上公堂,苏家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
谁都知道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刁难了一个小辈。
苏锦悦这句话可真是往苏老太太的心窝子戳啊。
苏老太太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苏锦悦,“我苏家,如何教导出这么一个不孝的孙女。你这么做是想把我苏家的脸面往地上扔给别人践踏!”
“祖母,孙女并未不孝。当今圣上明德,推崇孝道,颁布推孝令,但此孝讲究的是“明孝、圣孝”,我一未亏待祖母,二未缺过请安侍奉,三更为辱骂殴打于祖母。何为不孝?为何不孝!”
字字句句逻辑清晰,吐字清楚,让人无法挑剔。
苏老太太看着苏锦悦,心中深深认识到如今的苏锦悦真的和以前的苏锦悦不同了,如今的苏锦悦更加沉着冷静,落落大方。
可是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想看到的,是三房的子女无用,最好让苏三郎直接战死沙场,魏氏病死。
只有三房倒了,她心中才能安心。
她早年如何亏待苏三郎,苏三郎心中有数。
但是如今苏家子弟中,却只有苏三郎有出息。
如今苏三郎被孝道压制,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苏老太太就害怕,在她去了之后,苏三郎一家会对大郎二郎做什么。
苏家,不能亡在她的手上。
所以,只有在她活着的时候,把三房压倒,才能杜绝她想的那些事情发生。
思及此,苏老太太脸上一开始的气愤逐渐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眼里没有情绪,让人看不出苏老太太是什么样的情绪。
“你想怎样?”
苏锦悦把苏老太太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咂舌。
到底是在世家后院里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这么快就可以把情绪收敛好。
只是不知道,重生的对上活了大半辈子的,谁会更胜一筹?
“孙女儿莫名其妙的被冠上偷盗的罪名,我这个罪名如何来的,祖母心中清楚,孙女儿只是想让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受到相应的惩罚罢了。”
苏长月:……
你直接报我的名字算了。
苏锦悦言下之意,是想让苏长月受罚。
大夫人想也不想的反驳,“不行,那绝对不可以。苏锦悦,你怎么这么狠毒,到底是你的姐姐,心心念念为着你,你居然还想让她受罚?”
苏锦悦笑了笑,并未答话,而是就这样笑意盈盈的看着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脸色一沉,眼中竟隐隐的透露出一丝杀意。
气氛紧张无比,寂静可闻,仿佛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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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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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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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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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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