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弟弟怕不是个傻子吧。
这世上有谁会把到手的股份给送出去?
“嗯。”薄靳析冷眸里不带丝毫起伏,“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拿合同过来。”
“不用了,你是我的弟弟,我相信你,只是……”薄靳城沉吟,“听说你已经娶妻生子,你的孩子几岁了?”
母亲告诉他,靳析的孩子已经五岁了。
算起来,就是他出事的那一年。
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的弟弟不仅没有任何的悲伤,还这么快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这让身为兄长的他,有些无法接受。
要知道,他可是因为给弟弟挡枪,才会成为植物人的。
“五岁了。”薄靳析淡淡道,“我和妻子的相识,颇为戏剧化。”
后面薄靳析再说什么,薄靳城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他觉得心里很膈应,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
“弟弟,你难道不觉得有愧于我吗?原本应该躺在这里的人是你,我替你躺了这么多年,你非但没有半点内疚,还这么快娶妻生子。”
“情况比较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成为植物人之后,我一直处于内疚和难过自责当中,现在你醒了,我比谁都开心。”
“太虚伪了。”薄靳城冷笑摇头,眸光里充满怀疑,“这些不过都是你说说而已,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没人知道。”
“不信就算了。”
薄靳析云淡风轻道。
这副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薄靳城一怔。
难道真是的自己想太多?
不会的。
母亲亲口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有错,自从弟弟娶了那个女人之后,家里是被搅得天翻地覆。
就连爷爷也是被那个女人气进了医院,如今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植物人。
想到这,薄靳城握紧双拳,神色冷峻。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家族毁在那种女人的手上。
“给我安排出院吧。”
“行。”
当天晚上。
薄靳城在容青萍的陪同下,正式回到了薄家。
洛眠鸢和薄靳析也带着三小只来迎接。
瞧见这位跟自己爹地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伯伯,三小只的眼眸里满是好奇。
“叫伯伯。”洛眠鸢引导他们说。
孩子们立刻乖巧开口。
薄靳城抬眸看了洛眠鸢一眼。
眼底浮现一丝惊讶。
长得漂亮,这是他对洛眠鸢的第一印象。
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坏女人,不过,外貌并不足以评判一个人的人品。m.χIùmЬ.CǒM
容青萍眸光鄙夷地看着洛眠鸢。
心想,以前你那么得意,现在,我儿子回来了,以后你再敢嚣张,就要掂量掂量了。
洛眠鸢自然感觉到了她不怀善意的眼神,冷漠地收回了目光。
她现在对容青萍可没什么好感。
总觉得,爷爷出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阿城,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这是你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如今再次回来居住,应该比较习惯,我觉得对你的身体恢复会更有好处。”
“嗯。”薄靳城点头。
容青萍温柔地说完,冷冰冰地看向洛眠鸢和薄靳析。
“你们该不会有意见吧?尤其是你,洛眠鸢。”
“我当然不会。”洛眠鸢觉得她这么问,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她又不是不清楚,薄靳城当初是为了自己的丈夫,才会住院这么多年的。
好不容易醒来,住这座庄园有什么关系,如果他想要的话,甚至可以直接送给他。
“那就好。”容青萍冷冷道,“我还以为你会对兄长的到来感到不满。毕竟,之前我在你们这里住着,可是被赶走了不止一回。”
“还有这种事?”薄靳城蹙眉,心中震惊不已,“这是真的吗?”
“啊对,没错。”洛眠鸢也没有打算否认。
“简直太过份了,这可是我们的妈妈,你怎么能对她如此不敬?”
薄靳析正欲开口,洛眠鸢抢先道:“我跟你母亲的个人恩怨而已,你在这里住着,不用担心会发生那样的事,一码归一码。”
闻言,薄靳城眼底浮现深深的厌恶。
真是个嚣张无礼的泼妇。
空有一身皮囊又有什么用。
一向懂事的弟弟,居然会被这样的女人迷惑,他对他太失望了。
就这样,薄靳城带着对弟弟和弟媳的不满,同母亲一起住进了庄园里。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破晓。
薄靳析和洛眠鸢已经起床了,给孩子穿衣服。
孩子想要吃爹地做的早餐,别的都不吃。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分别送孩子上学,再去公司上班。
薄靳城在二楼,看着他们一家子开开心心出门,眼底掠现一抹厌恶和不满。
“被吵醒了吧?”容青萍来到他的轮椅后,“原本,这一切都该属于你,公司,美貌的妻子,孩子,完美的家庭……”
“别说了。”
薄靳城不想听。
这会让他内心感到更加的不平衡。
在病床上这五年,他已经错过了太多。
对比成功的薄靳析,如今的他,就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洛眠鸢离开之前,莫名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薄靳城正在看他们。
下一秒,薄靳城刷地一下拉上了窗帘,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洛眠鸢略有些尴尬,坐在车上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我感觉你哥哥,似乎有点儿,嗯……”
洛眠鸢也不想去说一名病人的坏话。
“怎么了?”薄靳析耐心地问。
“没,他是你哥哥,我不能说什么,但,他好像对眼下的生活有些不满。”
“嗯,任何人身上发生那些事,都会有些不平衡。”薄靳析道。
“我能理解。”洛眠鸢回答,“虽然他醒来的时间有些巧,相信下一步,容青萍就应该有所举动作了,但,他是无辜的病人,就算有什么他应该也不知情。所以我在想的是,也许我能做点什么帮助他?”
起码,让他看起来不要像现在这样愤世嫉俗。
“你能做什么?”薄靳析侧头问。
“你觉得呢。”洛眠鸢骄傲地抱起双臂,轻松一笑,“我可是神医,他虽然出院了,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的确。”薄靳析挑眉,“如果你真的能帮到他,倒也不错。”
“我也这么认为,但也要他愿意信任我才行。”
洛眠鸢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不可能了。
公司。
洛眠鸢才忙碌没一会儿,立刻就接到了容青萍的电话。
“怎么了?”
“接我电话也不叫一声妈,怎么的,做我们薄家的儿媳妇委屈你了?”
洛眠鸢冷笑,她还真好意思说。
容青萍之前那些极品的行为。
她可不会忘记。
“到底有什么事?我在公司,没有时间跟你闲聊。”
洛眠鸢并不知道,电话是按了免提的。
以至于她说的话,那边听得一清二楚。
薄靳城听到她这无礼的态度,心中的厌恶更深了。
不愧是泼妇,一点礼貌都不懂,面对长辈,居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难怪妈妈如此不满她。
谁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洛眠鸢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想弄清楚,对方打电话来,到底所为何事。
“公司?你一个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什么是事业?我们薄家又不是没有钱,供你挥霍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我喜欢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感觉。”洛眠鸢蹙眉回道。
“装吧,你继续装。”容青萍冷笑,“说得好像你没有花靳析的钱似的。”
“你打电话来,到底是说什么的?”洛眠鸢一下就没了耐心。
“瞧你凶的,赶紧给我回家来,一个个的都跑到外面去野,不知道你哥哥是病人,需要照顾?”
“家里不是有佣人吗?”洛眠鸢不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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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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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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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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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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