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小格格是弘历的女儿,更是皇家的血脉,就算熹贵妃再不喜欢自己也断然没有用自己的孙女做诱饵的道理。
何况,对付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人家堂堂贵妃哪里用得着这般大费周章。
所以设局者,必定另有其人。
但——
从之前的几次与熹贵妃打交道下来,高向菀也知道熹贵妃并不喜欢自己,甚至隐隐带着些敌意。
所以即便她不是下局者,也不排除她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跟栽。
熹贵妃看着极力辩护的高向菀,也丝毫不退让:
“保不齐你就是为了掩罪饰非才这么做,明修栈道不过是用来暗度陈仓罢了。”
见高向菀不服不训,还敢跟熹贵妃叫板,那两个嬷嬷相互使了个眼色,手上都暗自用了些力,高向菀顿时觉得手臂传来一阵酸痛。
看来这熹贵妃是铁了心要为难自己了。
高向菀咬了咬牙,干脆皮罐子破摔,反问道:“可那也只是您的推测,并没有实证证明是我下的毒,不是吗。”
捉贼要拿赃。
总不能因为一群女人在这叽叽歪歪地说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和两个下人仅看了一两眼就全靠臆想的证词,她就将自己定罪吧。
熹贵妃没想到高向菀平时看着温顺软弱,关键时刻还能这般能言巧辩。
当着一众侍妾,她堂堂贵妃之尊,当然要以理服人了。
“好,本宫让你心服口服。”
看了一眼候在门边的一个太监,熹贵妃下令道:“去把她的近身侍婢找过来。”
门边的太监立马应声而去……
再说这个时候。
小德子已经跑回福晋寝房那边了,在大门前,却与急匆匆往外奔的秦嬷嬷差点撞个满怀。
秦嬷嬷刚想骂人,抬头发现是小德子便连忙收起了发难的神色。
毕竟他可是弘历跟前的人啊。
但见他着急忙乎的,她便问道:“公公这是?”
小德子看了她一眼,只简单说道:“我有事找爷禀报。”
刚刚成夏过来带走杏桃的时候,秦嬷嬷就从成夏口中得知此事与高向菀有关,这会儿再看见小德子行色匆匆的,她便猜到八成是为着高向菀的事。
于是她赶紧上前一步挡了一下小德子的去路。
“公公还是稍等吧。”秦嬷嬷故意面露难色:
“方才小格格情况有变,陈太医在抢救中,如今主子爷和福晋正在内室着急着呢,怕是……暂时也没心思处理旁的事情了。”
“什么?”小德子脚步一僵。
小格格抢救中?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好像还真是不好这个时候请爷离开了。
小殿中!
尽管熹贵妃松了口,让人找花月来对质,但她也没让高向菀站起来。
这时,已经有人把椅子搬到了熹贵妃面前让她落座,而后院其他女人也一个个清闲地站在一旁静默候着。
唯独高向菀,就这样被人摁着肩膀押跪在正中央。
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觉得膝盖和手臂都疼痛难受。
即便她有嫌疑那也还未定罪吧,用得着当犯人一样押着吗?
她又跑不了。
熹贵妃明显就是趁机在众人面前羞辱她。
高向菀实在受不了,正要开口与熹贵妃理论,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成夏回来了。
只见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快步走向熹贵妃,经过高向菀身边的时候还沉沉看了她一眼。
成夏将手中之物呈到西贵妃面前:
“娘娘,这是在高侧福晋院中找到的金刚石耳环。不过,只有一只。”
顿了顿,成夏强调一句:“而且,这是高侧福晋屋内唯一的一件金刚石物件。”
熹贵妃扫了一眼成夏手中的耳环,继而看向了高向菀,“耳环自当是一双的,还有一只呢?”
什么一只两只的,自己进府至今从来都没有戴过钻石耳环。
高向菀刚想开口否认,一抬头刚好看见成夏手中的那只夺目的钻石耳环。
钻石拇指大小,成滴水形状地镶嵌在细细的金丝中,璀璨晶莹,很是精致典雅。
高向菀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戴过这款耳环,但她却觉得有些眼熟,便忍不住在脑袋中搜索了一下记忆。
对了,前阵子她打赏花月他们的时候就在那首饰箱子里见过。
只是因为当时琳琅满目的,她也并未多注意它而已。
“这可是在您的首饰箱子里找到的。”成夏说道:
“可奴婢将整个箱子乃至您的整个寝房都翻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另外一只。”
只剩一只,怎么可能?
尽管没多看,但高向菀很肯定自己当时看到的是一对的。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最多就是别人往她屋里放一把金刚石粉末当罪证栽赃她一下罢了,却不料对方竟然是直接在她的东西上做文章。
要知道,这可是弘历送给她的,如此贵重的东西,府上自然也有记录,若真要追究出处,不难查出。
所以不到她抵赖不承认东西是她的。
可是……即便对方知道弘历曾经送过这样一双耳环给她,又怎么能确定她没有将此物转赠他人,又如何知道她放在何处?
毕竟这可是她的私物啊,别说外人不会知道了,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因为这些她都是交给花月打理……
忽然意识到什么,高向菀心头猛然一震。wWW.ΧìǔΜЬ.CǒΜ
花月?
只有花月最清楚并且能接触到她的这些东西。
而且——
是花月去的金铺,今日在这海棠阁里……宴席前的石桌处,以及现在……花月两度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思及这些,她瞬间脸色一阵发白,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了上心间。
不,不可能的,花月怎么可能背叛她?
“怎么?证据面前无话可说了?”熹贵妃冷哼一声。
见高向菀呆愣不语,成夏出言提醒:“高侧福晋,娘娘在问您话,请您如实回答。”
如实回答?
呵!!她如实回答还会有人相信吗?
高向菀紧紧咬住了下唇,强压住心头巨大的震撼和疑惑不解,正努力找回思路。
却在这时——
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高向菀循声望去便看见太监将花月领了进来。
花月环顾了眼前的场面,最后惊惧的目光停在了跪在地上的高向菀身上。
“侧福晋……”
她似乎想对高向菀说什么,却被太监直接拎到了熹贵妃面前下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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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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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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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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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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