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来到院中看到这场景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天气寒冷,高向菀堆完雪人回屋里觉得没什么事可做,干脆躲被窝里睡懒觉去了。
她睡下不久,花月便悄然退出了屋子。
轻轻阖上房门,一转身,她正想说看看雪人有没有变化的,结果往院中一看,竟就看见本尊正站在院中端详着雪人呢。
以为是眼花了,花月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再又看了过去,确定前面站在的真是弘历的时候,可没把她给吓坏了。
完了,主子爷肯定是已经瞧着这雕的就是他了。
花月想都不想就奔了过去:“主子爷,侧福晋堆的这,这雪人,它,它不是……”
她本想为高向菀解释和遮掩一二的,结果一张嘴却舌头打了结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弘历回头看着神色慌张的她,不由微微皱了眉。
本来他只是觉得这雪人堆砌得有些怪而已,可一对上花月看不敢看他的眼神,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由就回头去从头到脚再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眼的雪人。
“她这堆的……是我?”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花月。
花月低垂着头不敢回话了。
还真的是?
弘历又缓缓回头看着那姿势“谦卑”,表情苦憋,脸上还被乱花了好几笔的滑稽雪人,然后自然而然地自动将自己代入进去脑补了一下。
想着想着,那张俊脸就不由僵硬地抽搐了两下。
良久,他又哭笑不得地咬了咬唇,“她人呢?”
听见弘历的话,花月心中一惊,以为弘历是生气了,生怕他要罚高向菀,她一咬牙,说道:
“侧福晋见有些不舒服……睡下了。”
“不舒服?”弘历脸色一变,忙追问:“怎么回事?陈太医来看过了吗?”
花月本是想找个借口阻止弘历去找高向菀麻烦而已,却没有想到他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了。
她咽了咽口水,只好继续编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侧福晋说就是有些头疼而已,并无大碍,想来睡一觉起来就没事的了。”
见弘历抬脚就往屋中步去,花月急忙追前两步加了一句:“侧福晋她才刚睡下呢。”
言下之意:您就别去吵醒她了。
弘历脚步一顿,看了看厢房那边,倒是真没有再往前去了。
站在那里沉思了半晌,他忽然转身定定地看向了花月……
……
高向菀一觉睡到日落西山的时分,起来之后才知道弘历来过又走了的事情。
知道是花月故意替自己拦下了他,高向菀直赞花月懂事。
“不过,他看见那个雪人也没说什么?”高向菀好奇地问道。
“没有。”花月垂下了眼眸,说道:“主子爷说您高兴就好。”
她高兴就好?高向菀顿住。
这时笑口走了进来,禀道:“侧福晋,高大人求见。”
正在品味着弘历那句话的高向菀的思绪一下子被扯了回来。
“我父亲来了?”她有些惊讶。高斌怎么会忽然来别庄找她?
“快请进来。”她连忙道。
不一会,高斌便被请进来了。
“父亲怎么会忽然过来了?”高向菀问道。
高斌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引他进来的笑口,和她身边的花月。
高向菀会意,便让花月和笑口退下了。
待花月将门关上,高向菀才看向眉宇不展的高斌。
“父亲,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高斌看了她一眼,才沉声道:“上次你让我留意抓走阿泽的是什么人,经过一番细查,有眉目了。”
“哦?”高向菀眼波一动,忙问道:“是何人所为?”
高斌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是四爷府上的人。”
“什么?”高向菀倏然而起,惊愕道:“四爷府上的人?您确定?”
“当然。”高斌点了点头,“不过具体是何人我就没再查了。毕竟那是四爷的府邸,我不便细查。”
此事自然不会是弘历做的,一来他没理由去绑高泽,二来,若是他出手就别说不可能失手了,就连事后,估计高斌也难追查到一丝与他相关联的线索。
所以……
“您是说这是四爷府上后院的某个人做的?”她看向高斌。而后者没有说话,但眼神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高向菀脸色微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要针对的人就不是高斌了,而是她。
会是谁这么做?
是金寻雁,还是乌拉那拉·凝琴?
而且——
“她们将泽儿掳走到底想意欲何为?”高向菀拧眉道。
又为什么是高泽?
“这个具体我也没查出来。”
高斌看向高向菀的眸中带着担忧:“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这么做肯定是奔着你来的。”
高向菀心头沉了沉。所以说,她即便是离开了府邸,那些人的目光还是没放过她?
“你可有怀疑的对象?”高斌问道,“若是知道是谁,那你今后倒还容易防范一些。”
高向菀敛眉沉思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
如今她人不在府上,就连府中明面上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一无所知,更别说是暗地里那些人的动作了。
高斌脸色也是满满的忧虑。他叹道:“也是。如今你正得四爷恩宠,挡的自然就不止是一个人的路了。”
府中视她为眼中钉的自然大有人在,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了。
高斌有些心疼地看了女儿一眼。
“既然是府上的人做的,那不如将此事交给四爷去查?”高向菀说道。自己眼下人在别庄,只能借助弘历的力去查了。
“不妥。”高斌摇了摇头。
“为何?”高向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咱们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一旦惊动四爷,万一对方销毁了证据反咬你一口,那岂不是得不偿失?”高斌说道。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生在权力至上的皇族中的皇子?
且不说这四阿哥对自己的女儿有多少分真心,就是他后院里的女人也不少是背景强硬的高门之后。
尤其像当今皇后侄女这种的,即便弘历有心想维护高向菀,迫于各方势力的掣肘也未必会动这些人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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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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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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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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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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