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新月,倾城觉得心里一阵气闷,顿时把手帕扔出去,不想理他了。
“这是我绣的。”姜衡衍把手帕捡回来。
倾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毛病了,“什么?”
“这对鸳鸯是我亲手绣的。”姜衡衍略有些腼腆,但仍然坚持看着她的眼睛说。
倾城嘴巴张得老大:“你还会绣花?”
她都不会!
文学,医学,音律,武学,佛学……现在又多加一项绣花。
用不用这么全面。
这是要把别人都比死的节奏吗?
姜衡衍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这是我叫杏花教我绣的,我想让你知道,丛姑娘为我绣鸳鸯,可我愿意为你穿针引线。所以,我到底在不在意那条手帕,你现在知晓了吧?”
倾城翻开他的手心。
姜衡衍起先不想让她看到。
但是他哪里比得上倾城的力气大?
倾城看见他的指腹扎的密密麻麻的针孔。
还有他的掌心磨出了血丝,一看就是连日骑马握缰绳磨的。
倾城心疼极了,眼眶也湿润了,“你这是干什么呀?”
姜衡衍脸颊在她颈窝蹭了蹭,“你生气我心里难受,倾城,别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好个屁。
要是答应他,他以为这招好使,下次还不得变本加厉的折磨自己?
她没有回答,挑起他的下巴。
好久没看见这张俊脸,心里也是想念的很,“难得小手有孝心,要不,还是别拂了他的好意吧?”
姜衡衍眉峰动了动。
对于这个女上男下的姿势,仍然不太习惯。
但是没办法,不学一学萧守儿的撒娇黏人,死皮赖脸,拿不下娘子啊。
日后他一定给扭转过来。
姜衡衍见倾城舔着嘴唇餍足的样子,趁机商量:“跟我回家吧?”
倾城想起丛新月那张脸,回去又得看见那个女人,烦死了。
她躺回枕头上打了个滚,背对着他:“不回。”
姜衡衍已经把她拿捏的死死的,知道怎么对付她。
他翻身下床,抚平衣角,一副这就要走的样子,“丛姑娘约我们五日后泛舟游湖。”
倾城竖着耳听着,顿时诈尸似的坐了起来,愤懑的说:“收拾东西,回家。”
姜衡衍嘴角微微勾起,又快速压下去,连忙蹲下身给她穿鞋。
倾城捡起帕子,十分珍惜的塞好,生怕弄丢,“看我回去怎么气死她!”
姜衡衍宠溺的摸摸她的头。wWW.ΧìǔΜЬ.CǒΜ
倾城没好气的打掉他的手,呲牙叫道:“我就是被你摸头摸多了才不长个的,害得我没有丛新月高。那样很没有气势,知不知道?”
姜衡衍从善如流:“但你脸蛋比她漂亮,身段比她优美,声音比她好听,性格比她好。”
倾城尽力往下压着嘴角:“别说了,只剩这些优点能胜过她了。”
“不过回家之前,我得把邪修收拾了,省的他害人。”倾城又说。
姜衡衍当然不会反对,只要她能答应跟他回家,怎么都行。
倾城看着他的黑眼圈:“你几天没睡觉了?”
姜衡衍微微一笑:“不多,才四天。”
倾城把他按到自己的床榻上,“你想死啊,赶紧睡觉。”
姜衡衍日夜不停连续赶路大概得有一个月之久,确实精疲力尽,没有逞强,乖乖躺在枕头上。
倾城为他盖好被子,“闭眼。”
姜衡衍乖乖闭上眼睛,闻着被子上沾染的倾城香甜的味道,很快睡着了。
倾城这才踏入屋子,看向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几个人。
入眼的是一个胡子邋遢的酒疯子。
再看坍塌的院墙,顿时眼睛气红了,暴怒的走过去,“你们开山宗是没人了吗?派这样一个人下山带弟子们入世历练?”
谢千群说的很没底气:“其实师伯不喝酒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那他多长时间喝一次酒?”
要是十年八年喝一次,她还能够接受。
“天天喝。”
倾城:“……”
倪三近:“仙宗让师伯闹的鸡犬不宁,此次让师伯带队,其实就是找个由头把他赶下山,大家想清净清净。”
倾城无语至极。
谢千群看着坐在地上耍宝的师伯,擦着汗小跑过去,低声劝:“师伯,快起来吧,太丢人了。”
醉仙瓮道人瞥见倾城,顿时眉头一皱。
“怎么有个女的?”
他就着谢千群的力道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倾城骂道:“你这婆娘,别打我两个师侄的注意,瞧你长得个丑八怪,他们看不上你!”
倾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谢千群尴尬至极,连连跟倾城道歉,“我师伯喝醉了,您别跟醉鬼一般见识。”
醉仙瓮道人拍着胸脯大吼:“有本事冲我来!你敢吗?”
倾城嘴角抽了抽。
不再与酒疯子计较,她看向被藤鞭牢牢绑住的泥塑人。
泥塑人被醉仙瓮道人一脚踹的,半边脸凹陷了下去。
看起来极其丑陋。
醉仙瓮道人:“你长得还没他好看。”
我没他好看???倾城额角直跳。
努力忽视这个糟老头的存在,问泥塑人:“你们老巢在哪里?”
泥塑人摇头:“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
倾城眯了眯眼睛:“不老实是吧?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倾城照着他的秃脑瓢一顿踹,愣是把另一边脸也踹的凹陷了下去。
泥塑人的眼睛里面流出眼泪,“他娘的怕被正道修士发现,干一票换一个地方,哪有什么老巢?”
倾城皱眉:“你怎么联系你主人?带我去找他。”
泥塑人义正言辞:“我决不能背叛主人!”
倾城对着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泥塑人硬挺着不肯妥协。
“既如此,休怪我不客气。”倾城冷着脸,操纵天戟,向泥塑人刺去。
唰唰唰几下。
干巴巴的泥塑人裂开无数道细小的纹路。
但是它没有散架子。
“我来。”醉仙瓮道人打了个酒嗝,对着泥塑人深吸一口气,又呼的往外吹了一口气。
带着浓浓酒味的熊熊大火从他口中喷出。
倾城意外的看着糟老头。
她看不出他的修为,没想到这么厉害呢?
谢千群和倪三近露出崇拜的目光。
一炷香之后,火没了,老头口中最后冒出一股黑烟,然后闭合了嘴巴。
被烤成焦黑的泥塑人兴奋的喊:“我变得更结实了,怎么没有了?多来点火,给我烤一烤。”
“奶奶个熊的。”醉仙瓮道人气不过,“别着急,我还有招。”
他又是深吸一口气。
原本不算特别大的肚子变得鼓胀。
然后猛的吹出一口气。
顿时滔滔大水从他口中喷出。
倾城捏紧鼻子:“受不了了,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啊?”
他是把喝进去的酒都给吐出来了吗?
恶不恶心啊?
一息之后,醉仙瓮道人的肚子瘪了。
泥塑人身上原本的裂痕全部融合到了一起。
“哈哈,我的伤恢复了。”
原来这家伙身上的裂痕遇水自动恢复。
“奶奶个熊的。”醉仙瓮道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老子困了,快给老子找个房间睡觉!”
话音一落躺在门槛打起了呼噜。
“赶紧的。”谢千群和倪三近轻车熟路的,一个抬脚,一个抬胳膊,把师伯抬进了房。
所有人都轮流试了一遍。
都拿泥塑人没有办法。
他不怕疼不怕痒,不怕火不怕水,怎么才能让他妥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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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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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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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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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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