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侥幸,赫连姝没能听到她的话,把她当成了对墨枭暗恋纠缠,她逃过了一劫。
可她,却也没能让墨枭了解真相。
棉服已全都送完了,她再想见墨枭恐怕没机会了,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墨枭明白,他上了赫连姝的当呢。
她想到了张刺史,每日的早会,张刺史可是有很多机会看到墨枭的,也许张刺史能有办法。
她借着军需的事,匆匆来到了平阳城官衙张刺史。
她一见张刺史,鞠了九十度的大躬,说:“张刺史,请您帮帮我。”
“柳小姐有何事尽管说,何需要如此大礼。
”张刺史扶住柳明珊,请她坐下来。
柳明珊看张刺史要给她倒茶,她拦下,说:“张大人,您不必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张刺史给她倒了茶,递过去,看了看她说:“小姐,是不是想让我与墨将军说假郡主一事?”
“是的,我本想借着这批棉服去找墨枭的,可是连着两次都没成功,刚才我正与墨枭说话,赫连姝就来了,可吓死我了,还好,她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侥幸蒙混过骈。
现在,我已没什么办法了,您每天去早会,看到墨枭的机会较多,您能不能想办法,与他说上话?”柳明珊说。
张刺史摇头叹息,他说:“从赫连姝回来短短半月,城中的大小官员被她换了近半,而被换掉的官员,大多都在背地里说过,郡主象换了个人,有的丢了官职,有的则被降了职,替换这些官员都是赫连姝的眼线,现在这些城官中,本官都摸不谁,谁还是可信的。”
“您没办法与墨枭说上话吗?”柳明珊说。
“之前早会散会时我与墨将军说话,墨将军身边的护卫恶狠狠的盯着我,赫连姝可是把墨将军看得很紧啊。”
张刺史看着柳明珊,说:“你两次接近墨枭,这一次赫连姝能及时赶到,这说明你一定被人监视了,你可在小心了,暂时不要有任何的动作。”
“我若什么都不做,那便没人能去救兄长和如意巧儿她们了。”柳明珊颓然的说。
张刺史捋着胡须想了想,说:“再过几天,我的老母亲就要过八十大寿了,到时我会请墨枭过府,若墨枭能来,我许是可以说上话。”
“这可太好了。”柳明珊欢喜的说。
“柳小姐不要寄太多的希望,墨将军不太喜欢参加这次宴席的,恐怕不会来,就是来了,唉,到时就听天由命吧。”张刺史说。
几日后,张刺史为老母亲办大寿,发请帖,从郡主到城中的各级官员一一相请。
这一天,张府的门庭张灯结彩,车马盈门,门庭如市,很是热闹。
张刺史热情的招待着宾客,不时向大门张望,期盼着墨枭能现身。
就在老寿星出场时,墨枭来了。
张刺史眸光一亮,立迎上前去,向墨枭拱手一礼说:“哎哟,墨将军大驾光临,我这真是蓬荜生辉啊。”
“张大人您客气了,郡主身子不舒服,所以,我便来替郡主为老夫人拜寿。”墨枭说着,将一个礼盒交于张刺史。
他本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但今天一早龙玥便说身子不舒服,要他替她来为张老夫人拜寿。
他们是夫妻,所以,谁来都是尽了这份心意。
“谢谢,非常感谢,将军一定替我向郡主表示谢意。”
张刺史笑着,瞄了眼墨枭身后的护卫,他拉墨枭走向宴度。
寿宴非常的热闹,张刺史请了城中有名的戏班子来唱大戏。
第一出张刺史为老寿星点的《麻姑献寿》。
戏终,所有人都给予热烈的掌声。
第二出,张刺史却是为墨枭点了《花木兰》。
张刺史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墨枭,摇头晃脑的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墨将军,这戏唱得如何啊?”
墨枭点头笑说:“不错,不错。”
他看着戏台上的粉墨登场的花木兰,嘴角盈着粲然笑意。
他曾说过,龙玥若会武艺,便是那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罢了罢了,不过是黄粱一梦,皆是空啊……”
墨枭看向突然吟起诗的张刺史,有些莫名其妙。
张刺史刚快速瞟了眼墨枭身后站着的护卫,幽幽一声叹息。
他是想以诗句来启示墨枭,可看墨枭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失败了。
他想了想,说:“看着这般热闹的场景,让老夫想到了每年,郡主为老夫办寿的情景。
老夫本不爱过寿,从郡主来到平阳城,每年郡主都记得老夫的生辰,招来众人给老夫过寿。
老夫还记得如意姑娘与巧儿姑娘,从那里推着郡主亲为老夫做的生日蛋糕走来,老夫感动的老泪纵横。”
墨枭也想起了那个画面,他笑说:“是啊,张大人当时哭得跟着孩子似的,不光是您,我们几个的生辰,龙玥都会亲手为我们做生日蛋糕,这就是龙玥最让人暖心的。”
“是啊,郡主,是无可挑剔的,对了,墨将军就要过生辰了吧?”张刺史说。
郡主做的生日蛋糕,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糕点,活了五十多岁,他竟从没有见过那种香甜软糯的糕点,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没有见过。
生日蛋糕便成了只有郡主会的,他敢肯定,这世间再无第二人。
墨枭的生日就在下月,希望到时,他能因为这生日蛋糕而察觉出什么来。
郡主府。
护卫向赫连姝报告,墨枭去参加张刺史母亲的寿宴的所有经过。
夏后叹息一声说:“生日蛋糕!我到是忘了这件事。”
赫连姝看着夏后,说:“怎么,不就是个糕点吗?有何出奇的吗?”
“龙玥也给我做过,那个蛋糕,非常的好吃,我竟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夏后说。
“连您都没有吃过?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还蛮好奇的。”赫连姝说。
“不管什么样的,你都做不来,龙玥对她的这些朋友和亲信,非常的好,在他们生辰时,都会给他们做这个糕点。
冲这一点,你一定要露馅了。”夏后说。
“这龙玥事真多,做什么糕点。”赫连姝一脸娇怒的说。
“下月就是墨枭生日,你得想办法搪塞过去了。”夏后说。
“那就象今天似的,还装病好了。”赫连姝说。
“不管你是装病,或者是割破手指,反正,你绝不能被墨枭识破。”夏后说。
“啊,要割破手,那得多疼啊,我才不要呢。”赫连姝皱着眉头,一脸哀怨的说。
“你要以大局为重。”夏后说。
赫连姝不悦的冷哼,说:“龙玥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没事与那些低贱粗劣的百姓走那么近干什么?就那张刺史的母亲,她不过就是个农妇,我可是金枝玉叶,何以给她去贺寿。
象龙玥那样子,我以后且不是要给每一个去过生辰,哦,我到是忘了,她本身就是个贱民。”
夏后看着娇蛮的女儿,说:“你今天就应该去祝寿的,张刺史是主理平阳城的官员,暂时你还是要笼络一下他的。
龙玥就擅于拉拢人心,这一点,你应该好好学着点。”
“龙玥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才不要跟她学呢。我已经抓住了墨枭,这就算掌握了平阳城,别人,我才懒得理会呢。”赫连姝说。
“墨枭,他也是靠不住的,等把我们的人都渗入到军营中,墨枭就留不得了。”夏后说。
“那我不是成了寡妇。”赫连姝说。
“留下他,会是最危险的。”
夏后看向女儿,冷然一笑,:“你心中不就是把墨枭当成一个男宠吗,等我们光复了大夏,要多少个男宠没有,不必为他一人而坏了我们的计划。”
赫连姝叹息一声,说:“墨枭真是蛮不错了,杀了,真的是可惜了。不过,还是光复大夏更重要。”
她笑着挽住夏后的手臂,说:“光复了大夏,我便是女王,我也要象男人们那样,要在天下男子中选出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
茫茫旷野中,几两马车被几千的将士护卫着,向着远方隐约可见的大魏皇城缓缓前行。
一辆马车的车帘撩起,露出龙玥的面容。
她看着远处朦胧的大魏皇城,美眸中泛着一丝忧色。
玄武看到龙玥,他拉紧马绳走到她的面前,笑说:“龙玥小姐,马上就要到大魏皇城了,我已传消息给皇上了,皇上定会在皇城下亲自相迎您的到来。”
子晨瞪了玄武一眼,说:“谁稀罕被一个卑鄙小人来接。”
玄武冷眼看着子晨,说:“这位,你若再也对我皇不敬,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子月伸出头来,梗着脖子说:“你不客气能怎样,杀了我们吗?好啊,来啊,快点动手吧。”
“对,有种
,你与我们打上一场,你敢吗?”子雪也叫嚣着喊。
“你们……,孙子日: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说的还真是对,我不与你们这些小人一般见识。”
玄武说着,驱马上前。
“我呸,你一个大男人,带着几千人,偷袭我们几个女子,还把我们掳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更加的卑鄙无耻……”
“好了,你们都骂了他一路了,真骂急了,你们能打得过他吗?”龙玥笑说。
“我们八子打他一个,我不信打不过。”子月说。
“不行,还有刑天呢。”子雪也说。
龙玥无奈一笑,说:“算了,他也是奉命行事,为难他也是没用的。”
子晨说:“知道没什么用,就是想痛快痛快嘴皮子,也算解解心里的闷气。”
“子晨姐说的对,一会儿不骂这孙子,我就不舒服。”
龙玥叹息一声,说:“现在也不知平阳城怎样了?”
子晨说:“那个赫连姝虽然与小姐长和象,但,就她那傲慢的样子,和虚浮的样子,指定一进平阳城就被戳穿了。”
龙玥摇头说:“不可能的,这事夏后必是已计划好久了,赫连姝一定会学我的样子,别人我到不是担心,就担心如意。
如意心思机敏,她必是第一个看出赫连姝是假的,若我是赫连姝,杀了如意,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巧儿,心直口快的,明珊又心思太过单纯,唉,最关键的是墨枭,赫连姝若是抓住了他,那其它人就都危险了。”
“墨枭很聪明的,他那么爱小姐,那么了解小姐,应该也会很快识破赫连姝的。”子晨说。
“正因为墨枭对我的情意,才更容易被赫连姝利用。”龙玥说。
子月叹息一声说:“小姐,平阳城在千万里之外了,我们再担心也没用,您还是想想自己,要怎么摆脱这个困局吧。”
“小姐马上就要进入大魏皇城了,这将是一个死局,我们,再不可能逃得出来。”子雪说。
“那以也未必,我听说,萧无忌有个贵妃,这可是个厉害的角色。”龙玥笑说。
子晨苦笑说:“这世间最可怕的战场,就是后宫。小姐您被魏皇千里迢迢的弄到大魏去,进了宫,必会招来所有妃嫔的眼红与妒嫉,特别你说这位贵妃,那么厉害,可是有您的苦头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这位贵妃可帮助我们逃离大魏呢。”龙玥笑说。
子晨摇头说:“你想得还真是美。”
皇城就在眼前,却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临近,这可谓望山跑死马。
突然传来一声牛角号低沉而悠远的声音,随之有悠扬的乐曲奉起。
子月撩起车帘看过去,就见高高的大魏皇城,城门大开,旌旗招展。
一身明黄龙袍的魏皇萧无忌站于城下,丰神俊朗卓尔不群,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昂着头,一双朗目泛着熠熠光芒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薄唇微扬,现出傲然笑意。
他的身后站着严谨肃穆的文武百官,还有大批的内侍与宫婢。琇書網
玄武纵马夺过去,到近前,他跳下车。
单腿跪地,拱手向萧无忌说:“未将不辱使命,终迎得龙玥小姐回归大魏。”
“好,你一路辛苦了。”
萧无忌微微点头,他迈步向承载着龙玥的马车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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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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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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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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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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