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摩诃军营粮草出事之后,杨广便暗中命令奸细在其军中散布消息,扰乱其军心。
果然,将士们听到粮草被掉包成了石子,顿时慌乱起来,同时也无比愤怒。他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结果后方的人竟然还捅他们刀子!
没有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了。
“没有粮草这仗还怎么打?饿死我们吗?”
“这仗老子不打了,谁爱打打去!”
“……”
军中大乱,萧摩诃能耐再大也无力回天,只能悲叹一声大势已去。
“元帅,还是先撤兵吧,否则杨广攻来,我军必败啊。”鲁广达焦急劝说道。
萧摩诃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即下令撤军。
只是这命令还没来得及传达出去,便有探子来报,隋军杀过来了。
萧摩诃大惊,当即抄起兵器往外赶去,出了军营,便见到隋军十多万兵马浩浩汤汤的杀了过来,为首者正是被他嘲讽了数日的杨广。
“怎么会这般巧?”萧摩诃心中惊疑不定,“老夫才收到粮草出事的消息,随后军中便传了开来,紧接着杨广便率兵打来了,这其中定有阴谋!”
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萧摩诃还反应不过来他被杨广联合自己人给算计了,那他这么多年的仗就白打了。
“卑鄙小子,老夫今天豁出性命也要斩了你!”萧摩诃怒极攻心,牵过一匹马骑上便冲了出去,要与杨广拼命,却被从天而降的黛琦拦下。
“萧老将军,咱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萧摩诃气红了眼,见黛琦还要阻拦他,便杀气腾腾的挥枪打了过去。
黛琦身形轻盈飘起,迅速飞出数丈,却是不打算与他近身搏战了。毕竟萧摩诃这样的沙场老将,最是擅长近战。
黛琦掏出一把树叶向上一洒,随即出手如电,拈着一片片树叶朝萧摩诃抛去。
萧摩诃看着密密麻麻如暗器一般射来的树叶,立即将以枪代棍耍动起来,于身前形成了一道防御。
树叶俱都被其震碎,打飞出去。
黛琦神色一厉,转而改变目标,将内力凝聚掌心对准马头拍了过去。
马被拍中一掌,发出一声哀鸣,随即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流出血液便被冻得僵硬。
在马倒地的刹那,萧摩柯纵身飞起,提枪刺向了黛琦。
二人一路激战,沿途士兵纷纷散开,不敢靠近其一丈之内。
“放箭!”杨广看着溃不成军的南陈大军,抬手一挥下令。
话音刚落,一排排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即拉弓放箭。前排放完便自觉蹲下后退,后排顶上继续放箭,如此循环交替,从无间断。
“啊!”
无数南陈士兵死在箭雨之下,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十分凄惨。
“撤!撤!”见萧摩柯一时无法脱身,鲁广达便暂代主帅之职指挥将士们撤退。
南陈士兵纷纷弃军营于不顾,如潮水一般快速退去。
“元帅,你快带领将士们撤走啊,末将为你断后!”鲁广达策马冲来,朗声大吼。
萧摩诃动作一顿,恨恨扫了黛琦一眼,当即掉头往大军方向赶去。
鲁广达则率领一部分兵马拦在隋朝大军前方,一路且战且退,为萧摩诃断后。
杨广率兵追赶了一段路,直至将南陈大军赶到了长江南岸才罢休。
“南陈依托长江天险,此时渡江于我军不利,穷寇莫追。”不用黛琦阐述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杨广便下令大军停止追击。
“哈哈哈哈,看着萧摩诃、鲁广达等人落荒而逃的狼狈身影,真是大快人心啊。”元景山大笑不已,“元帅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是啊,元帅暗中布置了这么多手段,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百般忍耐那几个老匹夫的辱骂,真是沉稳多谋,不仅骗过了萧摩诃,连我们自己人也都没察觉到啊。”长孙览也有些唏嘘。
如今大局已定,杨广也开诚布公地和二人提起了先前之事。
“本帅也只是担心军中有萧摩诃安插的奸细,届时走漏了消息便功亏一篑了,还请两位总管不要计较。”
见他如此恳切,两人连连摆手:“元帅言重了,我们不知情也好,否则若在面上露出了破绽被萧摩诃瞧了去,岂不成了罪人?”
“多谢两位总管体谅。”杨广轻笑道,“如今广陵之围已解,但还有胡墅未曾收复,众将听令。”
“在!”
“元总管领两万兵马协助元刺史镇守广陵,以防生乱。长孙总管领兵三万前去胡墅援助韩总管和贺若总管。”
“末将领命!”
元景山和长孙览立即领命而行。
杨广则带着剩下的五万兵马悄悄北上,赶去与梁士彦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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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梁士彦接到了杨广的手书后,心中却是有些迟疑,纠结到底要不要起兵相助。
尉迟迥自恃资历,不服杨坚,而梁士彦资历更在尉迟迥之上,心中自然也不是没有不平的。且他对前朝武帝十分忠心,心中怕还念着恢复宇文江山。
只是梁士彦还在乎这个天下,心知这个时候一旦杨广在尉迟迥和萧摩诃的夹击下兵败,那便引狼入室了。
他再不服杨坚,也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啊。
最终,梁士彦还是决定起兵相助杨广。
至少杨家还是在守着这片天下,可尉迟迥就不一定了,他引狼入室,到时候还不是要割地给南陈?甚至还可能为南陈做嫁衣,将这整座江山都送给陈顼。
这是梁士彦决不允许的。
于是梁士彦秘密领兵在尉迟迥的必经之路兰陵县设伏,等候其军队经过。
尉迟迥自相州亲自领兵五万南下,甚至为了不跟徐州的梁士彦起冲突,他还刻意往西绕了一些路。
孰料梁士彦竟在兰陵县设下埋伏等他。
行至莲青山附近,尉迟迥还未反应过来,两边山峰之上便响起了喊杀之声,梁士彦的大军突然冲杀下来打了尉迟迥一个措手不及。
尉迟迥大惊失色,指着梁士彦怒骂道:“枉你为武帝老臣,如今竟要为虎作伥不成?”
“你这贼子勾结南陈、通敌叛国,人人得而诛之,竟还敢污蔑老夫?”梁士彦反击道,“今日这莲青山便是你的埋骨之地!”ωωω.χΙυΜЬ.Cǒm
尉迟迥大怒不已,挥刀杀向梁士彦:“老贼,拿命来!”
梁士彦宝刀未老,一杆长矛舞得虎虎生风,招式大开大合,杀伐凌厉。尉迟迥与之交手数十回合,竟是不敌,不得不避其锋芒,回马逃入大军之中。
“杀!”梁士彦大军士气高昂,一往无前,将尉迟迥的兵马杀得落花流水。
双方厮杀数个时辰,尉迟迥大败,遂匆忙领着残兵退回兰陵县之北,这才得以喘息之机。
“天杀的梁老贼!”尉迟迥破口大骂,“老夫的好事都被他给坏了!如今先机已失,老夫还如何擒下杨广?”
“如今南下既已不成,主公不妨早作决断,回转相州,集主公所辖的相、卫、黎、毛、洺、贝、赵、冀、瀛、沧各州,主公之兄子尉迟勤青州所辖的青、胶、光、莒各州自立,再联络周边势力反隋,依旧不愁大事不成。”晋昶进言道。
尉迟迥思忖少许,到底忌惮梁士彦,于是听从晋昶的建议,回转相州。
“主公,尉迟迥已经逃回北方去了,可要追击?”梁士彦麾下将领问道。
梁士彦捋捋胡须,喜怒难辨:“老夫镇守徐州,岂可远离?回去。”
便是不打算追了。他出兵阻拦已经仁至义尽,却是不愿过多替杨家卖命。
回转途中,恰逢杨广领兵赶来。
“晋王殿下,尉迟迥已被老夫赶回去了。”梁士彦坐在马上遥遥拱手。
杨广勒住缰绳,拱手道谢:“多谢梁老将军相助,否则孤危矣。”
“晋王殿下客气了,老夫还要镇守徐州,便先告辞了。”梁士彦无意与他深交,疏离的寒暄几句便要告辞。
“老将军慢走。”杨广特意领兵让到一边,让梁士彦大军过去。
与梁士彦大军分别之后,杨广随即继续领兵北上,去了东平郡将大军驻扎在了此地。而越过黄河不远,便是尉迟迥的地盘。杨广驻军在此,用意不言而喻。
大军驻扎下之后,杨广便立即拟了一封战报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杨坚已经收到了尉迟迥抗旨不遵,甚至起兵南下的消息,顿时心中惊惶不安,甚是后悔因一步行差踏错而害了次子杨广,当即又拨了五万兵马前去救援。正担忧之时,又收到了杨广的战报,看完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幸好二郎算无遗策,早早得了消息布下后手,否则朕将遗恨终身!”杨坚唏嘘一句,随即冷静下令,“召大司空、上柱国、郧国公韦孝宽入宫。”
韦孝宽接到旨意,立即赶入宫中面圣。
“臣参见圣人。”
“尉迟迥勾结南陈、起兵谋反,其罪当诛,朕欲派卿出征讨伐逆贼。”韦孝宽过了年虚岁都七十二岁了,若非此时朝中实在没有大将,杨坚也不想劳他出马,故而对他说话时十分客气,甚至带着请求商量的语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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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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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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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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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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