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长心中一松,连忙劝道:“那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大王很担心您。”
“世人喜以讹传讹,理他做甚。”谢玉不屑一哂,“难道就因为无知之人的诽谤,我们便放弃知己,甚至放弃剑道了?”
“不错,世人诽谤之言与我何干?”朱邪甚是赞同,却也有不解之处,“只是我从未下山,这流言又是谁传出去的?”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到底没有证据,不好明说。
“此事我会查清。”谢玉应承下来。
卫队长见朱邪不肯走,顿时急了:“王爷!流言本就传您乐不思蜀不肯下山,您要是不跟我们回去,岂不是坐实了传言?”
“本王若是与你走了,才是做贼心虚。”朱邪摆手,不以为然,“心中坦荡,何惧流言?只要本王不理会它,久而久之自然就消弭于无形了。”
原本他是打算养好伤,那个时候和谢玉的交流也差不多了,他就可以下山继续去别的地方走走。可现在流言一出来,他那倔脾气就上来了,表示绝不向流言势力低头!
“可是……”
朱邪打断他:“再者,本王来中原是为了印证武道,岂能半途而废?王侄真是多此一举,你们都回去吧。”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才出来几个月就派人来找,弄得他很不靠谱似的。
这也是个倒霉催的,来之前各种后悔不想上山,结果上了山又不想走了,这不是没坑找坑么?
而侍卫们则集体自杀的心都有了,这个主怎么这么难伺候哟!
朱邪能成为剑圣,自然不止是剑术高超,还有心性坚定。任由卫队长如何劝说,他就是不为所动。
最终这些侍卫全部被他赶下了山。
“队长,这可怎么办?”侍卫们纷纷愁眉苦脸。
总不能真的就这么空手回去吧?那大王还不真的把他们剐了。
“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卫队长气得一身肌肉都抖了抖,“先去同官县落脚,回头再想办法劝王爷回去。”琇書網
然后这一劝就劝到了腊月,依然没有成功。
“这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啊……”侍卫们头发都愁白了。
卫队长也没辙了,这段日子下来,连苍穹峰上的奴仆他都快认全了,甚至每次上去都会被送几箩筐腌萝卜。
“算了,老子也是没办法了。给大王去信吧,看看大王怎么说。”卫队长认命了。
是杀是剐,给个准话就行。
……
陈顼的身体养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起色,不再缠绵病榻了。
他将左丘离、如慧和王鼐传进了宫。
“三位卿家可否给寡人一个解释?为何寡人练了这登真隐诀会遭反噬?”陈顼面色苍白,但眼神却不失凌厉。
左丘离三人俱是心中一凛,如慧更是觉得冤枉,那登真隐诀一开始就被王鼐和他师妹带走,他连碰都不曾碰过,如今却要遭受牵连,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左丘离也冤枉啊,他虽然先一步跟王鼐会和了,但也没碰过登真隐诀,偏偏就是这先行一步的优势让他比如慧还有嘴说不清。
“这,臣也不知。恕臣冒昧,登真隐诀乃绝世秘笈,极为晦涩难懂,便是宗师也难以参悟其一二。”王鼐解释道。
言下之意,很可能就是你练岔了……
“据王卿家和左丘卿家所言,你们曾在一座山神庙中遇袭,寡人之爱妃更是惨遭毒手,那么秘笈有没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左丘离和王鼐对视一眼,忙回道:“那贼人虽偷袭了娘娘,但因我二人阻拦,却并未近得娘娘之身,而是以内力偷袭,绝无可能掉包秘笈。”
陈顼面色一沉,神情凝重的很。
“照这么说,便是寡人领悟错了。”
左丘离三人却是没有接茬,只静静等待下文。
“罢了,想来寡人福薄,消受不得这等宝藏。”陈顼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
“圣人乃万乘之躯,切莫如此灰心。”王鼐劝道。
三人中,最忠心的却是莫过于王鼐了。
“嗯。”陈顼有些疲乏,点点头,挥手让他们下去。
王鼐便不再多言,与左丘离、如慧一同告退。
“传萧摩诃。”
命令下达不久,南陈大将,亦是当世高手的萧摩诃便秘密前来觐见了。
“末将参见圣人。”
“无需多礼,你过来替寡人看看这秘笈有何不妥。”陈顼招他上前,直接将登真隐诀摊开让他观摩。
萧摩诃领命上前,立在陈顼身旁细细阅览起来。
然而这秘笈虽然是赝品,却是系统出品的高仿赝品,只改了其中几句,且改的似是而非,除非看过原文,否则是极难分辨真伪。
果然,萧摩诃看过之后,只觉心神动荡,后背已经大汗淋漓。
“如何?”陈顼揉了揉额角,疲惫的问道。
“这,这秘笈果真玄妙,末将勉强观摩一遍,竟险些心境不稳。”萧摩诃也心有余悸。
“如此说来,的确是真的?”
“末将见识浅薄,不敢妄言。”萧摩诃退至一边,恭谨跪地。
陈顼的面色又凝重了几分,虚扶一下:“起来吧,今日之事不可对第三人言起。”
“末将誓死不说。”
见萧摩诃当即立誓,陈顼闭了闭眼,气息沉重的点点头:“你替寡人将秘笈誊抄一份。”
萧摩诃虽不解其意,但不敢质疑,立即照办。
秘笈内容纷繁复杂,誊抄需要不少时间,陈顼心神震荡,气虚体乏,便趁此进了内殿休息一会。
萧摩诃誊抄了一个多时辰才抄完,眼见陈顼还未醒来,他便侯在外间。
直至内间有了动静,他才上前交差。
“你去吧。”陈顼勉力抬手,挥退了他。
随即萧摩诃才躬身告退。
翌日,陈顼下旨,直言资质浅薄,无缘修习“仙典”,特将登真隐诀赐予儒门天文书院,道门与佛门可借阅誊抄。
王鼐、左丘离和如慧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立即明白陈顼这一手的用意——是想祸水东引,让他们成为天下觊觎登真隐诀的人的靶子。
陈顼将原本赐给王鼐,但王鼐却不敢收起,在道门和佛门的人借阅之前,他甚至不敢将秘笈离开他人视线。
出了宫,王鼐便极为大方的邀请左丘离和如慧去了天文书院,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三卷秘笈,以供他们借阅誊抄。
如此一来,事后他们也不能说他中途动了手脚。
在二人誊抄之时,王鼐屏退了其他人,而后叹息一声:“官家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我们,恐是对我们起了戒心了。”
左丘离与如慧对视一眼,两只老狐狸都不接他的茬,继续专心抄书。
王鼐突然搞一出“推心置腹”的戏码,无非是陈顼将原本给儒门,却让道门和佛门誊抄,他怕这俩因此联合起来对付他。
明明承担的风险是一样的,凭什么你的是原本?若是你稍微动点手脚,我们岂不是亏大了——这种情况下,换做谁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于是王鼐便想说些“同仇敌忾”的话,拉拢他们一番。
左丘离和如慧自然也看出了王鼐的担心,所以才不屑接茬。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谁玩聊斋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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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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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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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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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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