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衣服穿上吧,不要着凉。”黛琦完事收工道。
杨广侧头看了看肩膀,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双掌,接着才起身由婢子替他穿好了衣服。
“你现在身上有伤,就不让你做剧烈的运动了,我先教你一些基础的心法吧。”黛琦道。
杨广心中一动,莫名有些兴奋。
这是要开始教他广寒秘典了吗?
“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黛琦盘膝而坐,一边运功一边说道,“天干者天道,地支者地道,藏干者人道。故天地人,为阴为阳,两仪相生。夫广寒者,阴晴有序,盈亏有时,岂潮汐亦合乎道哉?故人之吐纳法天,亦当合乎此道。”
黛琦的语速配合着运功的速度,缓急有度,抑扬顿挫,话音落下之时,内力也刚好运转了一个大周天。
平息收功,黛琦道,“方才我所演示之法,二郎可曾记住?”
杨广聪慧非常,过目不忘,俨然已经将黛琦的话语和动作记在了心中。于是点点头道,“记下了。”
黛琦微微颔首,“那你先练习数遍,不必急于求成。”
“好。”杨广应声照做,当即学着黛琦的动作开始运功,并按她所教法门呼吸吐纳。
初学之时,自是生涩。且杨广只记下了黛琦的动作,只空有其形,却无其神韵,练习下来效果并不显。
但杨广记着黛琦的话,不必急于求成,先将心法熟悉再说。
俗话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更何况是动手实践?练习的多了,自然会灵光乍现,领悟其中奥妙。
杨广渐渐沉浸在心法练习之中,黛琦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顾自练功去了。
她的武功距离九重城这样的顶级高手还有很大的差距,当然也要勤加苦练。这是她的立身之本,倘若再遇到危险,总不能时时依赖九重城来救。
二人一直练功至晚饭时分方才结束。
“二郎感觉如何?”黛琦问道。
杨广一张俊脸颇为苦恼,“这广寒秘典比我之前所练过的心法奥妙百倍,纵然我已记下了口诀和动作,却也一时无法领悟其中奥义。”
“有人穷尽一生,也参不透广寒秘典分毫,二郎不过练习半个时辰左右,哪有这般神速?”黛琦不在意,“记下来便好了。如今你还是以巩固根基为要紧,待时机成熟,便是你不想突破,我也不会答应。”
杨广半知半解的点点头,却是将那一半疑虑压下,以观后效。
之后几日,杨广依旧去帮谢玉扛木材。
黛琦看着他从一开始扛着一根木材也摇摇晃晃,到后来举重若轻,健步如飞,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始作妖。
她命人做了两个沙袋绑在了杨广的腿上,于是杨广又跌回了原先的状态。
杨广心中忿忿,暗道这厮就是看不得他好,尽想些歪主意来折腾他。他之前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被她几个小恩小惠给感动到。
肩上扛着木材,脚上绑着沙袋,杨广当真是举步维艰。再加上山路凹凸不平,终于,他脚下绊到了一颗石子,整个人向前扑了下去。
黛琦眼皮一抖,连忙快速飞身掠去,在杨广跌倒之前伸手托住了木材,同时伸脚勾住杨广的腰部,这才避免了一场惨祸。
“二郎方才是不是分神了?”黛琦眼光毒辣的指出。
杨广脸上有些挂不住,默默移开目光,表示默认。
“若是累了便休息片刻,稍后继续。”黛琦不容情面,“下次记得小心一些,莫犯同样的错误。”
杨广低头应是,随即又扛起木材,一言不发的往山上走去。
之后杨广果真全神贯注,不再分心,哪怕走的再艰难,也没有出现失误。
这一日结束之后,黛琦带杨广泡药浴之时,忽然问道,“这几天练习广寒秘典心法可有所得?”
杨广兴致不怎么高,“所获甚少。虽已将心法口诀与运功之法烂记于心,但内力增长却极为缓慢。”
“二郎有何想法?”黛琦神神叨叨。xǐυmь.℃òm
杨广沉默少许,问道,“可是我练的不对?”
黛琦闻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让杨广也有些茫然。
“呵呵。”黛琦轻笑一声,“二郎就不曾想过是我戏耍于你?”
杨广:“……”
这心情岂是一万个草泥马可以形容?
杨广顿时激动起来,“你说的当真?”
平时想方设法折腾他也就罢了,毕竟确实是为了他打稳根基着想,哪怕再苦再累他也没有怨言。可要是这也是骗他的……你是魔鬼吗?
杨广一想到自己还傻傻的练了那么多天——而这货就一直看着他,说不定心里还在笑他这个大傻比——心里顿时委屈极了。
但是绝对不能哭,这辈子都不可能哭的!
“逗你的。”黛琦见他瞪大双眼的错愕神情真是可爱之极,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哈哈。”
“你!”杨广气得鼻子都歪了,“真是过分!”
黛琦笑得越发放肆,杨广控诉无果,索性转过身去,顾自生闷气。
黛琦笑够了之后,伸手推推他肩膀,“二郎?你生气了?”
“徒儿不敢。”杨广木然道。
果然是生气了。
黛琦心中暗笑,口中却正经道,“亲近之人才可肆无忌惮开些玩笑,二郎若因此生气,我可是要伤心的。”
“你当真只是逗我,并不曾用假心法戏耍我?”杨广闷闷问道,语调已然带了些委屈。
黛琦心中一软,想不到杨广小时候居然也有这么软萌的一面,不由得既喜欢又心疼。
遂不忍心再逗他,忙解释道,“真的只是逗你,如今只是时机未到,二郎无需焦急。”
“哼,我且信你一回,你若是再骗我,我,我就真的不再信你了。”杨广转过身威胁道。
黛琦摩挲了一下杨广肩上刚脱落的痂痕,又拿起他的右手摸了摸手心感叹一声,“长茧子了呢。”
“习武之人,这有什么稀奇的!”杨广骄傲道,“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娘子。”
黛琦挑了挑眉,又犯了嘴贱的毛病,“怎么?二郎还知道娇滴滴的小娘子是什么样的?够早慧的啊。”
杨广顿时憋红了一张脸,“小娘子不都是娇滴滴的吗?”
这个时候的“大业皇帝”可还是纯情小处子一枚啊。
“当着你的面还能说出这种话,的确够纯的。”系统指桑骂槐道。
“怎么?老娘就不娇滴滴了吗?”黛琦一记眼刀冲它飙过去。
系统暗道有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会自称“老娘”的?
黛琦松开杨广手心,转身往外走去,“不逗你了,换清水沐浴吧。”
等杨广沐浴更衣出来,黛琦正站在院中抬头看天。
听到后面动静,黛琦突然开口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杨广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七月十一。”
“嗯。”黛琦点点头,却没说明原因,只道,“谢玉的别业一时半只怕建不好,你再帮他扛些日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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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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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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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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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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