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琦一个趔趄,心说你这急转弯转的是真骚啊——很好,老娘翻车了。
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都怪她嘴贱跟九重城打了那个赌。
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扫,我扫行了吧?”黛琦咬牙切齿。
“少主英明。”裴谦之拱手一拜。
黛琦忿忿出门,心中骂了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茅房其实有两处,一处是高层用的,另一处则是仆人用的。九重城要黛琦扫的自然是魔门高层用的那处。
“不就是扫茅房么?”黛琦喃喃道,“魔门的女人,无所畏惧。”
这个时候还分什么性别,扫完了才是正紧。
茅房的打扫工作其实一直都有专人负责,就是一位姓王的老大爷,只是他已老眼昏花,有些细微之处顾及不到,大的脏乱倒还是没有的。
黛琦全程黑着脸来到茅房外,却没有进去,不仅没有进去,连扫帚也没带一把。
裴谦之在后面抱胸而立,也不上前催促,只是默默盯着她。
黛琦眯了眯眼,忽然,以她为中心卷起一股气浪。接着只见她右手一伸,自手腕而下迅速覆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冰寒内力。Χiυmъ.cοΜ
右脚退开一步,紧接着右掌蓄力推出,一股内力迅速扩散,化作狂风向着茅房吹去。
无情似秋风,冷冽比冰刀,所过之处甚至凝结出了点点霜花。
地上堆积的残花败叶被卷至角落,随后茅房的门也一扇扇自动打开,内力化作的狂风吹入其中,将一应垃圾都卷进了坑里。
“啊!”
“扑通~”
黛琦内力猛地一滞,狂风瞬间消失,她错愕道,“擦,忘记看里面有没有人了!刚才那声音……”
这时候系统开始马后炮了,“是的,我刚刚扫了一下,确实有个人。”
黛琦:“……你特么早干嘛去了?”
系统坚决不背锅,“你自己早干嘛去了?逼么是要装的,出事了就想让我顶?这素质太差了啊。”
裴谦之也几步掠来,诧异的盯着茅房,“少主这是把谁推进去了?”
“咳。”黛琦强作镇定,处变不惊,“听声音是个男的,男女有别,你去看看。”
裴谦之心里其实是想拒绝的,毕竟要他去看的是一个掉进粪坑的人,太辣眼睛。
但总不能让黛琦一个女孩子去,于是裴谦之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他刚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只满是污秽的手攀着地面用力往上爬。
裴谦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捂住口鼻,用袖子挥了挥气味,“里面何人?”
“老夫操你的坟,缺了大德了,趁老夫如厕的时候偷袭老夫,你等着,等老夫上来的!”里面的人破口大骂,费力从坑里爬了出来。
裴谦之吓得又后退了几步,忙摆手道,“可不是我推的你,你要操也别操我的坟。”
真真是佩服他的胆量,一言不合就操坟。
“哼!”那人怒哼一声,内力一震,将身上的污秽震开,只是那股气味却是如蚁附膻除之不去。
裴谦之迅速退后,身前还多了一道气罩,免得被污秽波及。
“好你个姓裴的!卑鄙无耻下三滥的玩意儿,老夫跟你有什么仇?”那人撩了撩发丝,“偷袭老夫不算,事后还不敢认?”
裴谦之欲哭无泪,心说他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哦,这下要是还没反应过来黛琦的诡计,那他就是猪了。
他运起轻功迅速飞出茅房,到了外面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这方圆可见之处,哪里还有黛琦的身影?
这屎盆子是彻底扣他头上了。
“姓裴的,哪里走!”后面那人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朝着裴谦之扑去,当头就是一掌。
裴谦之匆忙回身,抬手对轰了上去。
因内力缓冲,二人手掌并未触碰,各自身前多了一道护体罡气,并僵持在了原地。
实则裴谦之是丝毫不想碰到对方的手,不过这心思倒不能说出来火上浇油。
“宋长老,你误会了,真不是我推的你啊。”裴谦之无奈解释。
“你当老夫眼瞎吗?这里就你一个,不是你干的是谁?”宋长老大怒,不禁再次加大了力道,狠狠一掌压了下去。
裴谦之身形不由自主的后挪了一段,连忙也跟着增加了内力输出,这才顶住了这老家伙的压迫。
“魔尊与少主打赌,少主输了被罚清扫茅房。方才正是少主在清扫,不慎误伤了宋长老,着实与我无关啊。”裴谦之苦笑道。
“嗤,”谁料,宋长老对此嗤之以鼻,“你要说是别人,老夫还信你一两分,你说少主?老夫半个字都不信。”
这就得益于黛琦那酱油瓶倒了都不会去扶一下的好名声了。
就这么个懒货会因为打赌输了就乖乖来扫茅房?
这大概还没有母猪会上树更可信一些。
裴谦之倒霉就倒霉在武功心法跟黛琦同出一源,那阴寒的内力无法辩驳,不然还能给自己洗洗清白。
而九重城跟黛琦打赌之事,除了当事人知晓外,也就裴谦之知道了。而九重城已经去京城了……
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裴谦之啊裴谦之,枉老夫平日里还觉得你小子谦谦君子、光明磊落,没想到内里竟然是这么个腌臜玩意。”宋长老冷笑道,“看老夫今日不教训教训你!”
裴谦之也怒了,心说本使该说的都说了,你这老货还不依不饶,难道本使就是吃素的么?
“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裴谦之猛一跺脚,内力震荡开来。
宋长老双目一缩,忙借力后翻,落在了三丈之外。
……
而此时,罪魁祸首正在院子里告诫奴仆们,谁也不许透露裴谦之来找她的事。
“嘿嘿嘿,活该裴谦之倒霉。”黛琦心中乐开了花,“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有个人在里面?哈哈哈。”
“轰轰轰~”
外面动静不小,惊动了不少人前去围观。
“哎呀,这是怎么了啊?”冯岩之冯长老劝架道,“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快住手吧,损坏了房屋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瞧瞧这茅房都毁的不像样子了,臭味冲天了都。
“姓冯的,你少他娘的在这里装好人,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要么闭嘴要么走,别瞎几把掺和。”宋长老丝毫不买账,一边出手凌厉的攻击裴谦之,一边不客气道。
冯岩之的表情跟吃了屎似的:“……”
这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而宋长老跟裴谦之打的更加凶猛了,几乎招招都是冲着死穴去的。
众人看的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了吧?
“裴右使啊,你们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冯岩之又问裴谦之道。
裴谦之发丝凌乱,“呸”了一下,将口中发丝吐出,语气更加不屑,“这你得问宋长老。”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可怜冯岩之想主持大局,却接二连三的吃瘪,老脸都挂不住了。
其他人更不想惹来一身骚,于是大家纷纷提议,“快去请少主来。”
不多时,黛琦施施然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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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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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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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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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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