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儿子,严重饱含温情。
“烈儿,母妃一直都在。”
呼延凤烈眼眶忽然湿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好好地听她叫自己一声,忍不住扑向他母妃的怀中。
母妃温柔的抱住呼延凤烈。
呼延凤烈感觉自己一瞬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四五岁的孩童,找不到方向,而是变成了一个成年。
他抬头看着和自己年岁差不了多少的女人。
“母妃,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她和你长得明明不像,可是我总能在她身上找到你的影子,母妃,我该怎么办?”
母妃温柔的摸着呼延凤烈的长发。
“我的烈儿长大了,知道喜欢了,喜欢上一个人,就好好地喜欢啊,不要在乎她的所有,只要尽心尽力的去喜欢就行了,母妃相信烈儿的眼光,你喜欢的人母妃一定都喜欢。”
呼延凤烈闻着他母妃身上的气息,是一种淡淡的药草香气,这种味道……
呼延凤烈忍不住皱眉,这种味道,好像最近才闻过,这是在哪里呢?
“母妃,若是她有了喜欢的人,孩儿应该如何?是成全她,还是占有她?”
母妃垂下眸子,盯着呼延凤烈的眼睛。
他们母子二人的眼珠子都是同一种颜色,湛蓝的,像是最纯洁的湖泊,和最蓝的天空。
“烈儿,顺应心意就好了,母妃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如今的我也只是你的一个梦境,真正做决定的,还得是你自己,不是吗?”
呼延凤烈感觉搭在他手背上,属于母妃的手越来越冷,而他母妃脸上娇艳欲滴的颜色也变成了青灰色,来自于死亡的颜色。
他惊了一下,推开了母妃。
那个女人严重都是悲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呼延凤烈的眼前,慢慢地化作飞灰。
“烈儿,你长大了,不该陷在过去的囹圄中,你会有自己的人生,也会有自己的抉择,母妃不能一直陪着你,你好好地……”
呼延凤烈伸出手,想要再抓住她。
可是她的衣袂却在他的手心中化成了一把灰尘,微风一吹,散落无踪迹。
呼延凤烈猛地从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日日上三杆。
“百里,百里!”
百里鹰赶忙进来。
“王子大人,有何吩咐?”
“昨晚上有人来过吗?”
百里鹰心中哆嗦了一下,赶忙摇头。
“没有,昨晚上是小的一直守夜,并没有人来过。”
呼延凤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样的一个好梦,自从他母妃离世以后就没有再做过,他觉得非常的奇怪。
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呼延凤烈想要回忆梦中的点滴。
却无迹可寻,母妃身上淡淡的药草香还留在呼延凤烈的鼻尖上,像是他的思念,绵绵长长。
“咳咳咳,真的没有?”
百里鹰额头上出了冷汗,他不明白呼延凤烈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有,王子大人,您昨晚上吃了药就睡了,真的没有人来过。若是有人来过,哪里能不惊醒您呢?”
若是以前的呼延凤烈自然不可能,他是匈奴少有的好手。
可是现在的他……
呼延凤烈又咳嗽起来。
“咳咳咳……算了,你去给我准备衣服,一会儿我去看看那些货物,东西都是谁在处理?”
百里鹰有些诧异。
“这些东西一直都是管军饷那边的在管理,王子大人,您真的要去?”
呼延凤烈穿上马靴。
“去,我说的你听不懂?快去给我准备洗漱。”
百里鹰不敢多说,赶忙去了。
可他不知道,呼延凤烈还沉浸在那个梦中。
梦里的母妃,从没有过这么的温柔和母性,让他一时间难以忘怀。
毕竟是从小就没了母亲的孩子,在做梦的时候都记不起自己母亲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梦,已经让他受宠若惊……
林清雪第二日起来,眼下有两个黑眼圈。
她对着镜子梳头,海长琉站在她身后,给她往头上放珠钗。
这是他们夫妇二人之间的一些小互动,感情十分好的时候就是蜜里调油。
海长琉看着模糊铜镜中的林清雪,有些惋惜。
“媳妇儿,这边的铜镜质量也太差了,还是海家的好。”
林清雪笑笑。
“那是琉璃做的,和这种普通铜镜当然不同。不过在边关这种地方,能有一个铜镜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海长琉似乎发现了什么,捏着林清雪地下巴,让她转头。
“媳妇儿,你眼下怎么这么大一个黑眼圈儿?昨晚上没睡好么?”
昨晚上海长琉喝了酒,回来很快就睡着了。
他也没记得林清雪夜里失眠,怎么看着气色这么不好?
就又担心的问了句。“难道是因为在这里床铺不舒服?我也不喜欢这里人用的兽皮褥子,确实是不舒服。”
林清雪转过脸,凑近镜子看了看,果然眼下两个黑眼圈。
她皮肤白皙,这样就看着十分明显,整个人都看起来恹恹的,十分没精神。
“许是夜里总有狼叫,让人夜不安寐,不过没事,等过几日回去关内就好了,匈奴这里真的不适宜久留。”
说着,就拿着桌上的脂粉开始涂抹。
平日里林清雪很少化妆,偶尔用一下,就让人觉得光彩照人。
海长琉一直呆呆的盯着林清雪将脂粉匀好,涂抹上脸,又将胭脂打在脸颊上,最后涂上了口脂。
一下子就从之前的神情恹恹变得光彩照人。
他凑近林清雪的鬓间,仔细嗅了嗅。
“媳妇儿,真香,你打扮起来和不打扮都好看,莫不是九天仙女下凡?”
林清雪笑了。
“你这人若是再这么油嘴滑舌,我就真不理你了,哪里有当时锁县荣家少爷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二世祖。”
海长琉也笑,他眯着眼睛,拉上了林清雪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
“不是什么二世祖,是三世祖。”
林清雪不再理会他,开始想着今晚的行动。
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治好呼延凤烈,那就是万事大吉。
晚间,林清雪特地让田七准备了酒菜,为了不让海长琉起疑心,特地将格鲁牛给请了过来。
格鲁牛是个粗人,听到林清雪夫妇请他吃酒,一时间兴奋异常,根本不考虑其他的,撸着袖子就来了。
“妹子,今晚上是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赶忙就来了!”
林清雪指指桌上的饭菜。
“你瞧瞧,都是你喜欢吃的。今儿还是杏儿亲自下厨,昨儿我们都得了大哥的照顾,去参加了篝火晚会,这可是我们在尚云国从来不曾见到的,这会算是感谢大哥你了。”
格鲁牛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在了林清雪身边。
杏儿赶忙给他们都满上了酒。
林清雪招呼杏儿和田七坐下。
“来,坐下一起吃。”
杏儿和田七有些拘束,毕竟有外人在场。
可格鲁牛是个匈奴人,没有汉人那么多的规矩,也笑着朝着他们招手。
“坐下,哪里这么多的弯弯绕,我就是喜欢你们这些人,看着都是好人,一起吃,我们吃饭你们看着多不好?”
林清雪也笑。
“是,快坐下吧,客人都请你们了,难道还让我这个主人再叫一遍?杏儿,你没这么大架子吧?”
杏儿知道林清雪这是在开玩笑,拉着田七就坐了下来。
格鲁牛意有所指的看了杏儿和田七。
“妹子,你这管家和丫头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谈对象啊。”
杏儿尴尬的耳朵都红了,赶忙放开田七的手。
可田七似乎更加开心了,握着杏儿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林清雪点点头。
“可不是,这管家为了追上丫头,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是不是,田七?”
田七搔搔脑袋,十分害羞的笑了。
“杏儿是天上的星,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摘到,这就让您看出来了。”
海长琉也拉着林清雪的手,带有炫耀的说。
“我媳妇儿也是天上星,当年我为了摘下这颗星也是费劲了脑汁,田七,我明白你!”
格鲁牛探口气。
“合着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啊?知道我老牛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女人,就这么排挤我?”
林清雪拍掉海长流的手。
“大哥,你不要误会,他们就是随口说说……”
话音未落,格鲁牛就笑的更加开心。
“哈哈哈,妹子,你慌什么?我还真的能吃这种醋?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罢了,对了,吃酒啊!这饭菜都要冷了!”
林清雪赶忙端着杯子,朝着他举了举。
“相公,我们一起敬大哥一杯酒,谢谢大哥昨儿的照拂。”
海长琉立刻端起酒杯,朝着格鲁牛示意一下。
“大哥,谢谢您!”
可海长琉和格鲁牛喝了下去,林清雪却只沾了一点儿,酒杯里都没有动。
格鲁牛有些奇怪。
“妹子,你今日这酒怎么喝不动?”
林清雪笑笑。
“身子有些不爽,可能是昨日吃烤肉腻住了,还是大哥和相公你们几人多喝点儿吧。”
格鲁牛信以为真,海长琉也十分担心,凑到林清雪身边低声问道。
“媳妇儿,怎么回事?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林清雪好笑。
“什么都要告诉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多走路就好了,你别管我,只管好好陪大哥就是。”
海长琉不放心的捏着林清雪的手,面上还是跟格鲁牛一起吃酒。
杏儿和田七也喝的脸上酡红。xǐυmь.℃òm
格鲁牛这个人就是喜欢活跃气氛,一时间,屋子里灯光摇曳,其乐融融。
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四人都有些醉意。
林清雪看了看海长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说话颠三倒四,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而杏儿更是伏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田七则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林清雪轻轻敲了桌子,田七立刻惊醒了。
他常年参军,是按照队伍里的行军方式管理的,对这些声音十分敏感。
眼神虽然还有些混沌,但是已经能正常活动了。
“主,主子,有什么事儿?”
林清雪指指边上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的格鲁牛。
“你帮我将格鲁大哥送到住处,再回来将杏儿送回去,我先伺候相公睡下了。”
田七立刻应声。
起身时撞到了一连串的杯盏。
格鲁牛嘴里哼哼的抱怨了几句,还是没醒。
杏儿和海长琉更是毫无反应。
田七一把将格鲁牛架起来,带了出去。
屋门一开,外头边关的冷风就吹了进来,海长琉打了个哆嗦。
林清雪赶忙将人扶起,往屋里去。
海长琉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林清雪这样的身板儿扶着他,十分吃力。
纵使晚上还有些冷,林清雪也出了一身细汗。
海长琉安静地伏在林清雪肩头,对林清雪依靠和依赖,让他足够的安全感。
一直到了榻边,林清雪才算是松了口气。
将人放了下去。
海长琉却像是忽然醒了一般,伸手一拉,林清雪被他拉了个满怀。
她伏在海长琉怀里,抬头看着海长琉。
只见对方睡得十分安静,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嘴唇还自觉地砸吧了两下。
林清雪伸手挠了海长流的鼻子,轻声叫了两句。
“相公,你醒了吗?”
海长琉皱皱鼻子,没吭声,睡得依旧很香。
林清雪这才蹑手蹑脚的从他怀里爬起来,给他盖上被子,自己披上了披风,拎着昨晚上那只小灯笼,和她惯用的那只药箱,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她经过杏儿的屋子,没见着灯光。
可是之前明明已经看着田七将杏儿扶走了。
只是略略思索一二,林清雪也没有多管这些,直接朝着呼延凤烈的帐篷走去。
百里鹰已经等着了,见到林清雪过来,百里鹰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海夫人,今日来的挺准时。”
林清雪点点头。
“担心相公发现,特地等他睡着。你们王子大人睡了吗?”
百里鹰点点头。
“已经睡了,今晚上的安神药加重了,早就已经睡着了,我之前去喊了一声,没反应,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治疗了。”
百里鹰目光落在林清雪的药箱上。
只见药箱已经有些陈旧了。
心中料到林清雪定然是个经常悬壶济世的人,心中又放下了几分。
“海夫人,请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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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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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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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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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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