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战场,主帅不上前线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
一时间,林清雪和海长琉提出来,倒是让这些人都有些诧异。
张成德点点头。
“若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一开始,在侯爷受伤那次,其实王成是将呼延凤烈的腿上砍了一刀的,后面的那段日子他都是在后排养病。
于是乎我们对他并没有多少留意。如今经过夫人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有这种感觉。”
林清雪笑笑。
“这个事儿,其实王副将也有所感觉。只是今日由我和相公提出来。
各位长期和匈奴打交道,以后还是请多留意这方面的情报,如果发现有什么情况,还请提前告诉我们,也好做好准备。”
众人都点头称是。
海长琉敲了敲桌子。
“其实,今日还有个事儿是要告诉大家的。我们军中有匈奴那边儿的奸细。”
闻言,前锋营的四位副将都竖起了耳朵,脸色严峻。
“什么?匈奴的奸细?”Χiυmъ.cοΜ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并不太相信这个事儿。
张成德继续道。
“若是说匈奴的奸细,我觉得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当时我们这边的大军,若是中间有一个奸细,知道了侯爷的身体情况。
又知道小侯爷还没有来边关,肯定会通知匈奴,我们万万不可能休养生息那么久的!肯定中间有什么风吹草动,匈奴都不会让我们好过!”
林清雪和海长琉都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张成德一拍脑门儿。
“也就是说,那时候这个奸细并不在军中?”
林清雪笑道。
“张副将真的是洞若观火。早就听人家说过,会画画的人对事情的观察比一般人来的明晰一些,如今敲起来,古人诚不欺我。”
张成德和众人脸上都阴沉下来。
王成率先开口问道。
“那么,林御医既然这么说,可有什么根据?”
林清雪点点头。
“自然是有的。这个人我和相公也已经有了头绪。但是这个人我和相公还留着有用,所以先不打草惊蛇。
可是告诉各位的目的,就是提醒各位,如今军中并不是看起来的这般海晏河清,还请各位不要放松警惕才是。”
闻言,张成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胡须都跟着抖。
“哼,什么海晏河清?这张尘远过来,带着李虎和张猛那两个狗贼,这个军营里能海晏河清?
如果真的这么太平,那么将军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将军纵然不说,是为了保护各个军营之间的和平。可是昨儿闹得那么大,我们能不知道么……”
王成猛地瞪着他。
“张成德!注意你的言辞!”
张成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快人快语,说的话有些僭越了。
更是有着挑拨各派关系的嫌疑。
但是他这人一贯是个暴脾气,还是撇了撇嘴。
“呸,谁还不知道?如今这里既然都是自己人,还不能说么?”
王成瞅着他。
“好了,这事儿既然将军没有说,自然有他的考量。你不要在这里多嘴!别忘了今日我们是怎么叮嘱你的,你自来就是话多!”
张成德这才闭了嘴,可是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海长琉摸摸自己嘴边的青紫,微微笑道。
“张副将不用为了我生气。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的伤情。没有和各位说就是不想让各位生气。没成想各位已经知道了。
李虎将军和张猛副将之前和我在璃都一路往边关走的时候,就有了一些嫌隙。这次的事儿,也就是一些私人问题,我不希望影响到整个军营的和谐。”
王成鼓掌。
“好!将军就是有肚量。我们兄弟几个原本还在想着怎么私下整治一下李虎和张猛为了将军报仇呢。不瞒二位说,如果将军自己提出来这事儿,我们都会瞧不上您。
但是如今见您这么顾全大局,我们就心甘情愿的为了将军所用。果然皇上赏识的少年英才就是与众不同,心胸广阔。”
张成德不服气。
“可是也不能任由那两个坏货这么害人!将军就代表的是我们前锋营,不管将军是多大年岁,是多少本事。
欺负您,就等于欺负我们!如今他们这么对您,就等于让我们前锋营所有的将士寒心,往我们前锋营所有的将士脸上抹黑!您能忍下去,我们不能!”
海长琉还准备开口劝说几句。
被林清雪轻轻扯了扯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相公,既然各位将军已经有了打算,我们就不要再劝说了。
相信各位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自然会有自己的成算。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就好了。”
张成德这才满意。
“夫人说的对,我们已经有了打算。但是这个事儿还是不要告诉你们的好,省的让你们跟着担心。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就权且当做不知道就行了。”
林清雪颔首。
“那就有劳各位了。”
王成嘿嘿笑了两声。
“知道将军和夫人平时不喜欢让我们跟着烦扰,这事儿本来就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以免二位跟着生气。
可是既然张成德已经说出来了,那么我们也不藏了。反正日后二位若是听到他们说什么,只管摇头不要承认就是了。我们自然会办好,不会给二位添麻烦的。”
海长琉朝着他们几个抱拳行礼。
“那就谢谢各位的厚爱了。海某以后一定会与各位同进退,同荣辱。”
林清雪和海长琉一直待到了日暮西陲才离开前锋营。
却在半路上看到杨军医提着药箱,急匆匆的往校场方向走去。
林清雪和海长琉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她走上去打招呼。
“杨军医,好久不见。您多年没有来这里,还生活的习惯吗?”
杨军医到了这里,配备高级了不少,还有个童子跟在后头提药箱。
原本埋着头在走路,被林清雪叫住,转过头,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看着她。
露出一个笑容。
“哦,是林御医和海将军。好久不见。二位也是第一次来边关,如果有什么需要,杨某倒是可以给二位点儿帮助呢。”
林清雪点点头。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吝开口。只是杨军医这是去哪里?这边关还没有战事,怎么您就忙碌了起来?校场那边儿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杨军医眯了眯眼,笑容里有些意味深长。
他的目光扫过海长琉脸上的淤青。
“也没什么。就是李将军和张副将今日被人打了闷棍。一个断了只胳膊,一个脑门上受了伤,老朽这就去给瞧瞧。
老朽虽然医术不如林御医你,但是到底是他们一直带在身边儿的人,使唤起来比较方便。”
林清雪赶忙道。
“哦?原来如此,那么您还请快些去吧,不要让他们等着急了才是。”
杨军医这才朝他们拱了拱手,快步离去了。
海长琉拉着林清雪的手。
“媳妇,你说……”
林清雪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肯定是了。否则整个军营里还有谁敢这么做?不过既然让我们不知道,那我们就不知道。走吧,今日累的狠了。中午军营里头的菜色也不好,希望回去杏儿已经准备好了热饭。”
海长琉有些感动。
“我不过刚来几日,他们就这么对我。心里真的很感动。媳妇儿,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会对不起他们,一定会将他们平安带回璃都。”
林清雪摸摸他的脑袋。
“相公,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
海长琉挑眉。
“什么诗?”
林清雪一边走,一边道。
“是一句描写战友情的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将士们在寒冷的冬天行军,衣裳不够御寒。他们就互相依偎着取暖。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最珍贵的感情是爱情,那么战友情应该是和爱情不相上下的。因为你如果深爱一个人,会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但是这种情节同样存在于战友之间。”
海长琉默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媳妇儿,这句诗写得真好。听着就让人感动。”
林清雪看着海长琉,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也很喜欢。相公,他们是军士,自然和你我以前认知中的人不同。
都是一起赴汤蹈火,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心都是一起的,所以荣辱与共。他们为你出气也不足为奇。
你说的很对,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做这个将军,带着这帮战友们一起平安回去璃都,不要出什么意外才是。”
海长琉笑。
“想不到我海长琉这辈子居然也能体会到这么多的情绪和事情。媳妇儿,真的,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太幸运了。”
林清雪扣紧他的手。
“谁说不是呢?你狠幸运,我也是如此。只是这个事儿虽然做的不着痕迹,但是李虎和张猛那种小人即便不是我们干的,也会无理搅三分的。
明日且等着吧,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海长琉有些诧异。
“你是说他们会报复?”
林清雪点点头。
“且等着吧,事情没到眼前,谁也说不准。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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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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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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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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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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