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也随之动了起来,一副想要冲上去决一死战的样子。
可是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到一声闷哼。
之前占据了上峰的林有才忽然间吃痛,叫了出来。
“哎呦!”
而林清雪则趁着他手软的时候,猛地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林有才握在手里的碎瓷片也随着他的痛哼,“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海长琉扑过来的时候,正好抱住了林清雪的腰。
两人一个转身,就扭到了一边儿去。
而待众人将目光投向林有才的时候,只见他脸上都是细汗,一手捂着自己的手腕,吃痛的站在一边喘息。
“贱人,你,你这是用的什么妖术!”
林清雪站稳身形,将手中捏着的银针嫌弃的扔在了脚底下。
“我用的什么你都看不清,还想来加害于我?林有才,谁给你的狗胆!”
林有才忽然间处于劣势,一时间还有写不能转过弯来。
阮氏也意识到局面对他们不利,倒退着,慢慢的靠到了林有才身边儿。
这时候,来喜已经带着京兆尹和他的手下闯了进来。
一众衙役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林清雪和海长琉围在了中间,防止他们再次受伤。
而剩下的人,则是将林有才和阮氏困住,让他们不能突围。
林有才者才意识到,自己是中计了。
他缓了缓呼吸,冷笑道。
“林清雪,你真是长能耐了。居然这么算计我?但是你以为和我周旋了这么久,就能得到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吗?我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
海长琉心疼的掏出帕子,细细的给林清雪擦拭喉咙上的伤口。
林清雪觉得有些疼,轻轻的吸了一口冷气。
海长琉手上的动作立刻放轻了,心疼不已。
听到林有才挑衅的话语,林清雪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林有才,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吗?你有什么地位和立场和我这么说话?”
林有才挑着眉毛。
“我是什么立场?我是你二叔!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犯罪,你就没法子针对我。否则我告御状也要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告倒的!”
林清雪一边笑,一边伸手握住了海长琉还在兀自颤抖的手。
海长琉这会儿还沉浸在之前的危险中,一时间不能很好的缓解自己的情绪。
林清雪和他十指相扣,轻轻的搔了搔他的掌心。
意在安慰他。
“林有才,你还没有犯罪吗?”
林有才哈哈大笑。
“我犯了什么罪?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京兆尹这时候也站在林清雪身边,有些为难的看着林清雪。
“林御医,他说的也是。如果不能给他定罪,只怕……”
林清雪看向京兆尹,轻轻摆摆手,示意京兆尹稍安勿躁。
“林有才,你觉得我之前和你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是废话么?”
林有才看着林清雪胸有成竹的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你不要妄图吓我。老子不是吓大的!”
林清雪嘲讽的笑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吓大的。可是你之前说了那么多,你当我都是聋子吗?”
闻言,林有才这回终于是放下了心。
“你听到?你听到我说了什么?这里有人给你作证么?杏儿这个贱人是你的奴婢,你们说话都是主仆坑壑一气,你以为天下都是你们海家的么?我告诉你,我是二叔,说破了天去,我也是你家里的长辈,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天大雾雷劈么?”
林清雪点点头。
“是,在血缘关系上,你是我的二叔。可是你做的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你是我的二叔而得到任何的宽宥。不用杏儿给我作证,我自然有其他人作证。”
林有才一脸的鄙夷。
“难道你还指望你二婶给你作证?你脑子不会给驴踢了吧?”
闻言,林清雪看着林有才的眼神中,都是讽刺。
“京兆尹大人,动手将他们这对恶鬼拿下吧。”
京兆尹看到林清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多劝说,就挥动手臂,让身边的下人将他们都绑了起来。
林有才一边挣扎,一边骂骂咧咧。可是哪里是这么多衙役的对手,只三两下就被按倒在地。
阮氏也在一边儿哭天抢地,鼻涕眼泪弄得脸上都是。
林清雪拍拍手,原本守在外头,那两个穿着海家小厮服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原本林有才根本没有将这两个男人放在眼里,这么瘦弱,一看就不是看家护院的人。
可是如今看到他们走进来,就明白林清雪是想要他们来给自己作证的意思。
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京兆尹大人,您要给小人做主啊!小人是冤枉的,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都是海家人,您不能听他们的!不能啊!”
边上的衙役被他闹得耳朵疼,看着众人都是不待见林有才,狠狠地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
林有才顿时口鼻流血,脸歪到了一边儿。
狠狠地开始咳嗽起来,半晌,吐出了一颗门牙。
这些京兆尹府上的衙役可都是练家子,哪里说是一巴掌下去不伤筋动骨的。
将他只打了个门牙下来,已经是手下开恩了。
“闭嘴!大人还没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林有才惶恐的看了一眼这个酒槽鼻的衙役,对待斯文人他敢胡搅蛮缠,但是对这种一说话就动手的,他一下子就怂了。
讪讪的闭上了嘴。
嘴角已经被打肿了,闭不严实,涎水混合着血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那两个穿着海家小厮服侍的男人走到了屋子中间,从怀里取出了两块腰牌。
京兆尹和林有才都朝着那块腰牌上头看去。
只见紫檀的木牌上头刻着大大的两个字。
“禁军”
顿时,京兆尹的眼睛就看向了林清雪。而林有才更是面如死灰。
林清雪冷冷的笑了一声。
“你以为,他们瘦弱就不是练家子?林有才,我告诉你,这不是我们海家的奴才,他们是天子的近卫,是皇家的人。你之前说的那些,他们都听到了,你如今还有什么诡辩的?”
林有才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清雪会将禁军带来这里。
“你,你早就算计我了,是不是?”
林清雪接过海长琉手中的帕子,在自己细长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儿,将伤口轻轻的盖住。
“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你觉得我会蠢到来找你送命?你当我这么闲么?”
林有才目眦欲裂,一双眼睛里头爬满了血丝。
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京兆尹猛地叫唤开来。
“大人,京兆尹大人,这个贱人私自联通宫里的禁军,她要谋反!”
谋反,这可是死罪!
京兆尹脸色微变,他身边的那些衙役更是微微的抖了一下。
可林清雪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喝了一口水。
“你以为,我是动用的私人关系?你知道我的姑母,现在在宫里是做什么的么?我向她借两个禁军,难道还要向你报备?蠢货!”m.χIùmЬ.CǒM
京兆尹也松了一口气。若是林清雪真的是私自调动禁军,这样的罪名,他可是不敢隐瞒。
如今有了皇后的准许,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现在庆云帝病重,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帮着料理很多事情,给林清雪两个禁军确实是不足为奇。
那个衙役看了一眼林有才,意识到如果让这个蠢货继续这么乱喊乱叫下去,可能会惹了这些贵人不高兴。
干脆一脚就踩在了林有才的脸上,将他的脸狠狠地压在地上,踩得变形。
‘闭嘴!’
林有才的嘴被踩得根本不能发声儿,想要说话都不可能。
那两个禁军看了一眼四周,将之前林有才说的那些话都给京兆尹说了一遍。
包括他们一路上怎么杀人,怎么吃人。
怎么吃了自己的骨肉,怎么去勒索林清川,怎么和文家勾结,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京兆尹瞪着林有才。
“你这厮,真是胆大包天!不仅仅杀人吃人,如今更是用凶器威胁我朝的朝廷命官,林御医。你罪该万死!”
林有才眼角泪水滚落,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却没法子说话。
边上的阮氏嘴里也被塞上了臭袜子,根本无法开口。
夫妻俩只能听着京兆尹给他们下判决。
京兆尹看了一眼林清雪。
“林御医,这是您的二叔。您是不是……”
林清雪抬起手,制止了京兆尹往下说的意思。
“京兆尹大人,我不认识这两人。是因为他们不停地欺负周围父老乡亲,我才让您来这里跑一趟的。不要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京兆尹是海家的人,听了林清雪的话,就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点点头。
“林御医真的是悲天悯人。在下佩服之至。来人,将这两个人押进死牢,罪大恶极,明日午时,菜市场凌迟!”
凌迟,很多年都没有用过这种刑罚了。
众衙役看着这两个即将成为生鱼片的人,眼神都是看着死人一般。
几个人将两人押着就走了出去。
一时间,宽阔的屋子里头就剩下了京兆尹,林清雪夫妇,还有那两个禁军。
那两人朝着林清雪抱拳行礼。
“林御医,此次的行程,我们已经完成。这就回宫去和皇后娘娘复命了。”
林清雪轻轻点头。
“好,有劳二位了。今日的事情,还请二位守口如瓶才好。”
那两人点点头,朝着京兆尹也行了个礼。
“京兆尹大人,我等先去给皇后娘娘复命,稍后便会去京兆尹府录口供。”
京兆尹也客气的和他们告别。
事情办完后,两个禁军也没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京兆尹见众人都走了,有些犹豫的问林清雪。
“林大人,这个事儿,我算是明白您的意思了。今日来喜公公带着您的手书过来,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么,这个事儿,牵扯的挺多。怎么说?”
林清雪明白,他是指的关于文家的事儿。
“牵扯的多少,我不管了。只是这个事儿,中间关于我的,还有我那个弟弟的都请您帮我抹去。我不想和这种人牵扯上。”
京兆尹点头。
“这个下官自然明白。到时候就说是周边的村民举报,找个由头就是了,不会牵扯到您的。”
林清雪拉过边上杏儿的手。
杏儿还兀自颤抖不休。
之前是出于对林有才夫妇的惧怕,后来是兴奋,久久不能自己。
“还有,我这个婢女,当时受了这两个禽兽的折磨。若是这两个禽兽的供词中提到了她,还请大人也给抹去。”
京兆尹有些不解。
“既然是欺负了您的婢女,理当就让婢女上京兆尹府上去做供词才是。到时候他们罪加一等。”
杏儿缩了缩肩膀,没吭声。
林清雪安抚的拍拍杏儿的手背。
“大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节。杏儿少年时候被这两个歹人害的很惨,我不希望她这辈子还被旁人指指戳戳。如今他们犯的罪,就算是没有杏儿这一道儿,也足够他们死一万次的了。”
“所以,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让我这个婢女去抛头露面了。就算是清雪欠了大人一个人情。”
京兆尹有些佩服的看了一眼林清雪。
“林御医当真是重情义。之前就听人说过,您对府上的下人特别好。如今亲自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是的,这两人就凭借着一路上杀人吃人的由头,就够死一万次了。那么这次,定然不会提起杏儿姑娘。”
说着,京兆尹又皱起眉头。
“对了。林御医,之前提到了关于文家的事情,这个事儿要汇报给皇上吗?文家,最近看着是不太安稳呢。”
之前那个京兆尹和文家是穿一条裤子。
如今这个京兆尹新官上任,是海家抚上来的,自然对文家敬而远之。
一来二去,文国公就对这个京兆尹十分痛恨。
三番五次的给他穿小鞋,都是海文昭四两拨千斤的给他挡了回去。
如今好容易有了一个扳倒文家的法子,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了过去。
林清雪也明白他的想法。笑了笑。
“关于文家,只要大人不牵涉到我和清川,就随大人去吧。明日午时,这两人一定要处死就是了。”
京兆尹摸了摸下巴,计上心头。朝着林清雪笑了笑,然后拱手。
“林御医的话,我明白了。这就回去拟折子,今日晚间折子一定能送到皇上手中。您放心。下官这就回去处理这个事儿了,您也受伤了,早些回去将养着吧。”
林清雪和海长琉都朝着京兆尹行礼告别,各自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杏儿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林清雪看着她走路差点儿被石头绊倒,可现在海长琉也在,让她和自己一起坐马车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就干脆让马夫给杏儿坐在车架上。
海长琉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和林清雪说,转身钻进了马车。
林清雪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叹了口气,心想,这回又要哄上半天才能好,拎着裙摆,也跟着钻了进去。
马车晃悠悠的朝着海家的方向走去。
林清雪挪了挪位置,坐到了海长琉的身边。
想要伸手去握住海长琉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海长琉往旁边挪挪,不和她靠在一起。
林清雪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又朝着他挤了过去。
这个不是海家的马车,很小,海长琉躲了两下,没有地方可以躲,就倚在车壁上,不看林清雪,将脸撇了过去。
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样子。
林清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住海长琉的下巴。
想将他的脸转过来。
转了一下,没转动。
她清了清喉咙。
“转过来,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海长琉不理她。
她手下用力。
“快点儿,不然我就下车了。以后你见不着我了。反正你这么厌恶我,我消失好了。”
海长琉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脸。
可是借着车厢里头昏暗的光线,林清雪发现海长琉眼圈红红的,脸颊上还有泪痕。
一时间,她心疼的很,将海长琉搂在怀里。
“相公,你哭什么呢?我很好,没事儿啊。”
海长琉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将林清雪扣在自己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林清雪身上的气味。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我和你说好的,你再也不一个人去以身犯险,去哪里都带着我,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若不是我今日碰到了来喜,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这个事儿!”
林清雪攀住他的背,轻轻的拍了拍。
“好了,好了,不生气啊。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啊。今日的事情,我已经算计好了,本来不会有事儿的。就是一下子让那厮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海长琉声音带着哽咽,之前的怒气都消散了去。
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在原地很久的小狗,看到了久违的主人,没有气愤,只有心疼和难过。
“你知道,我看到他要杀你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停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办啊!”
海长琉越说,越是难过,泪水又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滴落在林清雪的脸颊上。
林清雪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
“那是意外啊。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儿的。答应你一生一世,肯定会和你长相厮守的。我袖子里头有银针,他伤不到我。”
海长琉将她抱得很紧,让林清雪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你总是这么说,你总是这么胆大。但是你都从来不会想我有多担心!今日若是他手中用点力气,你受了伤,你让我心里会怎么想?”
“若是我今日不知道之歌事儿,还一个人在府上等着你回来,你却出事儿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林清雪,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媳妇儿,你有事儿就不能和我一起面对吗?这种穷凶极恶的歹人,他可是什么都顾不上的。当时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一个人来狗儿坡的吗?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在成长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林清雪叹了口气。
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的描摹海长琉的眉眼。
“行了,相公。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个事儿太过恶心,太过难堪。毕竟,他们是我的血亲,我不希望让你看到我这么难堪的一面,我也不想让你牵扯到这种污秽的事情中来。”
“你在我的心中,应该是高坐在明堂上的人。这些藏污纳垢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是不希望你接触这些恶心的东西。我也,我也不希望你看低我,不希望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变得不堪。相公。你能理解我吗?”
海长琉垂下脸,狠狠地堵住了林清雪的嘴。
他狠狠亲着林清雪,像是想要将她整个的吃下去一般的用力。
林清雪愣了一下,他从没有被海长琉这么粗鲁的对待过。
但是只是片刻的怔愣以后,她便放松自己的唇齿,配合着海长琉的动作,双手攀上了海长琉的脖颈。
和他热烈的吻在了一起。
良久,一直到林清雪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海长琉才松开她。
并且伸出手,轻轻的拂过林清雪微微红肿的唇。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媳妇儿。你是我的人,我这辈子就是认定你了。不管你的从前是什么样子,我认识的你,就是最美好的你。你不用担心我会看不上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从前或者你的家世会让我有什么误解。我都不会。我爱的是你林清雪这个人,不是你的家族,也不是你的身份。我只爱你,只想守着你。”
“所以以后不要再有事情瞒着我,也不要背着我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不知道,今日我听到来喜说起你一个人来了狗儿坡,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我当时感觉自己好没用,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也好害怕,我担心你这么一去,永远都不回来了。”
“媳妇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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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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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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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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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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