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听到动静也穿好衣服跑了出来,孩子不懂事,只觉得好玩儿,拍手叫到:“娘亲加油!”
“你们在干什么?”赵今年满目疑惑。
谁能告诉他这两个人又是为了什么打起来的?
“公子!”
木十八见赵今年回来了,一脸欣喜,连忙跑到他身边,本想告状,但又觉得丢人,只好乖乖垂手立在他面前,一脸愤懑地瞪着秦明月。
秦明月也关了电锯,叉腰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被自己追得狼狈不堪的木十八,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
赵今年走到她面前,小心捻去她头上的碎木屑,责怪道:“胡闹!”
……
吴家。
幸好救火及时,否则吴夫人跟吴老爷都得死在火里了。
受了腿伤的吴老爷又经历了火场惊魂,一下子病倒了,郎中换了好几个,方子也换了好几副,可病情就是不见好转。
眼看着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再过了两天就是年了,吴老爷许是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屏退了所有人,唯独把吴小公子吴幸留在了房里。
“阿幸,爹对不住你,可咱们吴家的希望只能落在你身上了,振兴我吴家,让我吴家子嗣延绵不跌,你能不能做到?”行将就木的吴老爷死死拉住吴幸的手,不甘心的想要一个保证。
吴幸眼眸通红地跪在床前,迟迟没有答话。
他恨,恨他为什么要生在这样一个家里,恨吴老爷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那样对待秦明月,千方百计地要害人!
但是……
吴老爷这一生,纵然作恶多端,被外人千夫所指,但唯一的善却都给了吴幸,作为他的儿子,吴幸没办法说他半句不是。
“阿幸,答应爹!答应爹,好不好?”吴老爷浑浊的眼珠里满是大限将至的不甘,以及不能看着阿幸健康成人的遗憾。
“爹!”吴幸哭得双眼通红:“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他是吴老爷惟一的儿子,吴老爷的所有念想,也不过是他能健康,振兴吴家而已。
吴老爷抓着吴幸的手颓然一松,驾鹤西归了。
“爹,爹!”吴幸哀哀恸哭。
……
吴老爷出殡的日子,就选在大年三十。
同瑶镇的雪已经三尺厚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因着大家都忙着过年的关系,街上人烟罕至,都忙着跟家人团聚。
赵今年今天得了假,在家准备年夜饭,这么个欢喜的日子,自然少不了美酒相伴,可家里没酒了,秦明月便自告奋勇的拎了个酒坛子上街打酒去。
大街上,吴老爷正好出灵,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披麻戴孝,唢呐清响,扶棺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高瘦瘦的吴小公子吴幸,以及吴幸身后的魏承渊。
秦明月的脚步一顿,吴幸正好经过她的身边,可他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秦明月心里一凉,手中的酒坛子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雪地里滚了两圈,落到魏承渊的脚边。
魏承渊捡起来,将酒坛子交还给秦明月,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过年好。”便快速退开,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满天的纸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秦明月的心却一落再落。
吴老爷死了?是因为自己锯在他腿上的那一刀吗?
秦明月回到家的时候,木十八正在布置碗筷,自从两人上次打了一架之后,反倒各自都有些冰释前嫌了。
“你买的酒呢?”木十八接过秦明月手里的酒坛子使劲摇了摇,结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脸疑惑的问道。
“哦,我忘了!”秦明月神情有些呆滞。
“你呀你,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木十八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然后自己拿着酒坛子去打酒去了。
赵今年做好了菜端进来,看见秦明月坐在桌子旁发呆,问她:“你怎么了?”
秦明月抬起头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吴老爷死了,今天出殡。”
赵今年早有所料,点点头,抬手轻轻揉了揉秦明月的发顶:“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早就该死了,跟你没关系!”
秦明月仔细想想,觉得赵今年说的很有道理,自己锯他那一刀,绝对要不了他的命,一定
是他自己坏事做多了,罪有应得罢了!
这样想着,秦明月又欢喜了起来,跑进厨房帮着赵今年做菜。
晚上大家一起围着餐桌,举杯共道:“新年好!”
过年的习俗便是守岁,大家聚在一起,一直守到子夜,这样方可向神灵祈求保佑,岁岁平安。
可小孩子是熬不住的丫丫跟天宝早早地就睡下了,木十八这种见惯了马革裹尸的人更加不会相信什么神明保佑,于是吃了年夜饭便也早早的回了客栈。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秦明月跟赵今年还在守着。
“你信神明?”秦明月抬头看向赵今年。
赵今年摇摇头:“不信!”
“那你还守什么?”秦明月觉得奇怪。
“那你守什么?”赵今年不答反问。
秦明月忽然就不说话了,她守岁,是想向神明祈求她远在现代的亲人们平平安安的。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你信不信?”秦明月掩住心中难过,扯出一个笑看向赵今年。
赵今年一愣。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觉得震撼。
秦明月只见他背脊一僵,猛然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腕。
“你……要回去吗?”赵今年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秦明月摇摇头:“现在还回不去。”
她说的是现在还回不去,而不是不回去。
赵今年的心微微一紧,想起那次她中了药,迷迷糊糊亲吻自己的时候说到的一个名字,于是问:“你想回去,是因为施瓦辛格?”
……
秦明月额头三道黑线滚滚而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
“那你不让我拉你手,不还是担心罗云珠看见!”
……
这次换赵今年一脸黑线。
怎么又扯到了罗云珠?
“你先告诉我,施瓦辛格是谁?暹罗人?鲜卑人?还是北狄胡人?”
名字这么难记,不管哪里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人!
得得得……
她的错!
秦明月不想在这儿跟一个古人解释谁叫施瓦辛格,站起来就想离开。
赵今年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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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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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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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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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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